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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奏 小提琴独奏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2001年――《独奏》第一段      白键代表了思念/静音记录着昨天/旋律中也能浮现你的脸/黑键暗示了永远/伴奏都那样缠绵/弹指间爱无限蔓延   2001年的九月,我步人这所普通高中就读。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我在母亲的殷殷期盼中最终还是未能如愿考上本市惟一的一所重点中学。于是最后被“流放”于此地――一个离家很远的普通高中。
  我不忍心看到母亲那绝望的眼神。那种隐忍着而又要勉强微笑的神情在每个夜里一寸一寸地吞噬着我的思想。我对自己说,淼淼,就是为了母亲,你也应该好好的学习。你应该摈弃一切无用的东西,做一个孝顺的孩子。
  那个时候,因为家远的缘故,我开始住校。每周回家一次。同宿舍的学生大多来自乡下,一些很偏远的地方。她们有着很淳朴的性格,一些暗藏在心里的不屈。她们看城里孩子奢侈的作为总是嗤之以鼻。她们有的家里很穷,因为穷,于是更加的努力学习。生活上无比的节俭。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的同桌青和我一样来自本城市,但我总习惯把自己和她分开来比较。我觉得我并非和她是一类人。她从头到尾穿名牌,张口闭口就是某某明星的八卦消息。她的CD唱机里永远只放一些很嘈杂的音乐。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拿着它听。摇头晃脑又有些痴迷的样子。她喜欢趴在桌子上看我的脸。然后叫我的名字,很亲切的语调。
  我从不与她攀比。尽管我的存折上从没下过四位数。我穿杂牌的衣服裤子。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把头发扎在脑勺后面。我每天用“可伶可俐”的洗面奶洗脸。抱着厚厚的一摞书行色匆匆地走在校园中。
  我每天要做掉一大堆做不清楚又必须完成的作业。在晚自习那样炽热的灯光下一遍一遍的做着习题,做到手脚都钝钝的麻木起来。
  9点半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只身一人走回宿舍。从学校到宿舍大约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我抱着厚重的书本颓丧地行走。那样的时段,让我特别地想唱歌。张张口,发现发出的声音完全的嘶哑。犹如CD唱机突然停止播放般陡然发出的嘶嘶声。我听着这样由自己喉咙口发出的怪音,莫名地笑起来。
  我突然觉得,我是一个骨子里就透着古怪的孩子,无论我如何地抑制,都很难改变。
  我记得我的后排有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子――哲。他那时候总是无所事事地在我后面唱歌。许多歌手的歌都被他唱得很动听。不论是哪种曲风,都被他演绎得有声有色。
  他习惯拍拍我的肩膀说,嗳,你听过某某某的歌吗,我摇头。于是他就接口道,没听过吧,我唱两首他的代表作,你听听如何?
  说完也不待我回答就自顾地唱起来。我每每都不评价,听完后只是微笑。青在一旁直泼他冷水说,有本事自己写歌出来。老唱别人的歌多没意思。
  他听后,有些愤愤然地看着我们。回答道,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写出歌来,让你们惊讶的。
  青揶揄他,等你写出来再说吧。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年。2001年。我爱上音乐,在阴暗的角落里爱着它。如同某段暗恋,只有我一人知道。在心底默默地爱着,不与他人叙述。
  那年,我上高一。我的头顶上常常有鸽子飞过时发出的呼啦啦的声音。仿佛闭眼就能触及到的温暖感觉。我守着对自己的诺言微笑着对待每一个人。我在灯光下做题,在不为人知的甬道上歌唱。我的思想在滋生,随着我周围的音乐一点一点地长长。
  2001年。整整一年,与音乐度过。不为人知。
  
  2002年――《独奏》第二段
  
  我默默地回味着/这段音域的和谐/伴随音符流过幸福多明显/韵谱的字里行间/暗藏着蜜语甜言/只有相爱的人才能看得见
  2002年。学校把教学楼翻新了一遍。我们的教室从最顶层移到了最底层。有些晦涩的教室。
  我选择了文科。
  宿舍的条件越来越差。我不得已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租金很便宜,与我同住的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低我一届。
  我把笔记本电脑从家里搬来。沉重的黑色外壳让我感觉特别的塌实。
  我对母亲说,我保证不会用电脑来做坏事。你相信我。
  母亲微笑地点头说,我相信。
  青和哲被分至不同的班级。同样学文。只是见了面都只是匆匆一瞥,有时愕然地看着,有时微笑带过。
  我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想起我的音乐。那是一个藏在心里不被人知的秘密。它在有鸽子飞过的季节里一点点地绽放,发出诱人的芳香。
  我依旧穿着随性的衣服行走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在每天晚自习后准时抱着厚重的书返回自己的小屋。那条路变得无比漫长。晚上的灯光稀疏并且昏黄,随意地宣泄下来,慵懒迷离。
  我买了一个MP3,每天从网上下载一些音乐存放进去。回去的路上便拿出来聆听。那些悠扬纯净的声音在耳内一遍一遍地荡着,忧伤着。他们微笑,哭泣,歇斯底里。他们在我的生命中呐喊,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去。
  我轻易地想起了曾经。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婚姻的死亡。如一部黑白片不断轮回于脑际。于是我变得安静。我骨子里的古怪和不羁被我深深地埋葬。我看见一辈子只知道顺从的母亲。她无时无刻的凄凉,她如一朵开败了的鲜花,再美丽也输给了岁月。
  她没有自己的意念和思想,没有自己的主见和坚持。她把赌注放在她的婚姻上。结果,她输了。彻彻底底。
  2002年。我开始写东西。用“水却”的名字游走在各大文学网站。阴郁的文字铺散在很多地方。我写音乐,写死亡,写我十几年痛苦的生活。我的脾气乖戾,内心有一大片的阴影,它们在常年中慢慢地溃散成一片。
  很多看我文字的朋友,他们都叫我“小水”。然后一如既往地对我微笑,他们说,小水是个容易受伤害的孩子。我倔强地回答,我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思想。我要控制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让人生来牵制我。
  我看到青的时候,她还是抱着她的CD张狂地听着。我得知哲已经找了一个本市很有名望的老师学音乐。吉他,钢琴,声乐。杂七杂八的,学了一大堆。
  我想我们都是如此地爱着音乐。用自己不同的方式;抑或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我们不想被束缚。但只是谁都无力抗拒。只能默默顺从。
  那年我上高二。有甜美的笑容和声音。写很漂亮的文字。每个月拿固定的稿费。我的四周飘散着青春的气息。我在文字的陪伴下与音乐恋爱。我被包裹在自己曾经的碎片和未来的绝望中残喘。我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口气。留下最后的思想,延续我的生命。
  
  2003年――《独奏》第三段
  
  这一首抒情插曲带我开口说爱你/是如此清晰如此地动听/在爱的海洋里/我学会了珍惜/而你是我惟一的动力
  2003年。我的天空“咻”地一下被黑暗所笼罩。我看见层层叠叠的死寂奋力地朝我的方向砸过来。老师站在讲台上用尖锐而抑扬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说道,高三了,高三了啊。
  是的。高三了。
  我已经学会如何在陌生的环境里照顾自己。我回家的时候避过母亲询问的眼光而对她说,我很好很好。我会很努力地学习,并且把我的高三给结束掉。
  母亲站在巷子口里望着很远的地方说,淼淼,这么多年,你终于要长大了。你要离开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可不是么?我回答。突兀地笑起来。我想起张爱玲的《小艾》。那个可怜的小丫鬟。她从被五太太买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凄凄诺诺地生活。她习惯了顺从和低头,但是她又不甘,她想报复,她的思想在告诉她,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嫁给了金槐,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她们的爱就连战争都无法剥夺。这便是她不幸中的惟一幸运之处。
  学校晚自习的时间延长至十点半。有时候回住的地方,道路已经漆黑一片。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亦看不见我。我们同时在黑暗中行走,我的MP3里播放着《五月天》的新专辑。阿信用低低的声音唱着:“那阳光/碎裂在熟悉场景/好安静/一个人/能背多少的往事/真不轻/谁的笑/谁的温暖的手心/我着迷/伤痕好像都变成了曾经”。
  声音那样地轻柔缓和。在平静的夜色中透着温暖。
  我手中的书本越来越多,它狠狠地压着我,捶在我的心上,疼痛无比。
  我会把这个高三完整地结束掉。我对自己说。我要在高考过后走得远远的。走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带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写字,唱歌。无忧无虑。
  多美好的一个愿望啊。
  我推掉了许多杂志的约稿,定下心来只给一家杂志社写专栏。那是关于一个音乐的专栏,名字叫“轻吟浅唱”。我用一些很华美的文字去讲述它,我相信看到的人会认真地去听。然后他们或许会在听的时候想起一个叫“水却”的女子,她的生活状态以及她的音乐和文字。
  那就足够了。
  高三的一整年,都是无休止的考试。有时候我双眼迷蒙地盯着考卷上方方正正的印刷字眼前碎成一片黑色。教室外长长的一条走廊上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他们那样快乐地奔跑,发出好听的声音,他们朝气蓬勃地生长着,如郁郁葱葱的植物那样明丽。
  我渐渐地老去。在十几年的思考中累到苍老。
  青已经转到另一所中学就读。我知道她还是会听着她嘈杂的音乐,摇头晃脑,痴迷的样子。她还是喜欢说明星的八卦消息,习惯穿名牌服饰。她还是她。她爱着她的音乐。
  哲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一盘磁带给我。他说,这是我写的歌,刚录不久,送给你做个纪念。
  我看着哲清秀的脸,还有那柔软得微微发黄的头发,说,嗯,好的,谢谢。
  我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白鸽飞过,蓦然觉得时间过得如此飞快。怎么一转眼就已三年了呢?而我,是否还是那个曾经固执自己思想的孩子呢?
  没有答案。
  回家听哲的这盘磁带,在播放前,哲说,淼淼,这是高一时我许的承诺。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和我一样喜欢音乐。我想不出为什么你的眼底总是有深深的寂寞和悲凉。你在抑制一些东西,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思想的孩子,你不习惯让人摆布你的人生 我相信你的未来会是自己主宰,你会过得很快乐。
  那一刻我的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我看见父亲的脸,他在深深的小巷子里拿着黑色的皮带狠狠地打我,打母亲。我朝前奔跑,脸上没有一滴泪水,我边跑边喊,你怎么不死,怎么不死啊,声音高亢地回荡在整个巷子内。疲惫倦怠。
  高三。做题,歌唱,写字。
  
  2003-2004――《独奏》结尾
  
  这一首爱的主题曲要我们永不分离/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感应/十指紧扣/爱流遍心底/原来你就是我苦苦追寻的/天籁之音
  从2003很快地就过渡到2004。我还是停留在高三,拼命地做题。收到一些孩子写来的信,说很喜欢我的文字。我微笑过后依旧做大堆大堆的试卷。我想,就要结束了罢。很快很快地。做到自己的嘴角都抽搐起来。
  我站在租借的小木屋二楼的阳台上仔细地听哲自己写的歌。歌名叫《独奏》、听他有些稚嫩却又不乏动听的声音低迷的演唱。
  那时候的阳光是惨白的刺亮,就像我银白色的流苏耳环一样的刺眼:阳台下面车水马龙,呼啸而过。我就那样怔怔地矗立着。我回忆起我这十几年的生活。
  我想,还好,我还固守着自己的思想,无论何时何地我都靠自己生活。我操纵我自己的人生和全部。
  这一首爱的主题曲已经唱至末尾。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把路走完。因为我们在不停地思考着。我们在延续这样的生命,所以无止境地想啊想。
  也许明年的明年我不知自己将会在哪。不知道那时候的天空将会是如何的蓝。白鸽飞过是否还有温暖的声音。但是我会记住从2001年的落花流水季节开始,我都将做我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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