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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赵多悲歌的诗 [燕赵齐霁的诗]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简介:燕赵齐霁,原名齐霁,上世纪60年代初生人。祖籍河北,十年前移民岭南,现供职深圳媒体。1980年在大学时期开始写诗,上世纪90年代后诗笔高束,2008年后重新开始写诗。著有长篇小说《南方?嗨》、《七个矮人和白雪公主》,上世纪90年代曾出版诗集《你我同行》。
  诗观:诗本身不是热闹的产物,不是聪明人的卖弄,不是天天潇洒玩出来的东西,而是一个人在孤独状态下,在无数次的心灵呼唤之后,心之隅偶尔露出的一棵小芽。这棵先天孤独的小芽,是伤感的,它站在世界之外回望。
  
  想念辽远
  
  我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隙,想让辽远近一些
  旋即又疑惑,辽远在我的目力之外
  我能不能一觉醒来变得轻一些,挂在
  鸟儿的翅膀上,把我带到辽远
  一分近与一分远,我都在乎
  是我的在处,和我的不在处
  
  想起辽远的羊群,和枕着辽远放牧的人
  想起辽远的鞭子,和,辽远的雨抽下来
  想起辽远的湖水,和,辽远的湖面阳光
  想起辽远的丰收和秋天以及我切近的夏天,
  百般的锈色
  以及狐的腾越,鸟的迷惑,心的恍惚
  在我低眉的早晨,顺着风的方向,发给辽远的
  问候
  我默念的祷告,聊胜于无。在笑脸与笑脸的夹
  缝中
  在冬天的表达之外,我手捧火盆,送给僵硬的纸
  
  辽远处已经芳草萋萋,而我心还在荒芜
  在岸边停靠过的种子已经挥手告别
  我的辽远不是乌鲁木齐,不是乌兰巴托
  虽然我会唱那首乌兰巴托的夜晚,乌兰巴托
  还有草原上烤起的烟雾,辽远的烟雾弥漫过来
  
  辽远的牧羊人抽打着牧草,我看到草的血痕
  与凌晨的敌意
  我看到牧羊的姑娘身后的羊群。我看到辽远
  的天际线
  我看到辽远的云,她播种棉花与羊群
  播种我的辽远,在春霾与秋霾的交替中我放
  牧这座城
  辽远,从没有请柬。我在白发的城中等得悲怆
  
  海子的3月26日
  
  在海子的今天,我不能朗诵一首他的诗
  我想,应该在这个日子的一早一晚,都
  种上麦子。我的四肢上也撒满麦种,所有
  飞过的鸽子,带着鸟类所有命脉的云上
  都撒满麦粒。鸟儿的翅膀长出麦叶,鸟儿的
  眼神变成麦芒,鸟儿的嘴里衔着麦穗儿
  就让我走在麦子的季节里,睡在麦子中
  麦子从油绿到金黄,我走在麦拢上
  在麦田深处,埋藏起海子的诗
  乡亲们分不清那是麦子的兄弟
  还是滋养精神的糖果
  
  海子3月26日
  
  在海子的3月26日,麦子遍地发芽
  不分你我,就像诗里的句子那样排列
  土已经暖得就要冒火,村庄连成片
  海子给麦子穿上衣服
  
  海子拉着麦子走向远处
  他们去建另一座城
  充满了泥土芳香的城
  麦垅把时间关在了城外
  因为永恒就不用道歉
  
  我还没去过海子的麦叶城
  但之前我看过卡尔维诺的描述
  
  想到我的时候
  
  每当想起我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
  就像雪在一个早晨遮盖了原野
  我对原野说,当雪遮盖你的时候
  你能找到你自己吗?我对自己说
  当这个时代遮蔽你的时候,无论是
  在早晨或者是晚上,在你清醒或者沉醉时
  你能找到你自己吗?在这个东奔西走的山寨
  当我从火柴盒里伸出脑袋,或在楼的夹缝中
  闪过身子
  当我把眼神涣散成水的波纹
  当我把手势张狂地变成风中的树枝
  我是谁呢?我对着那么多的人脸,和
  孤独的月亮,以及每天重复着的风
  有时候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为是
  有人走在我身边。我想靠在一棵树上
  想一想,往后看一个世纪,或者再想一想
  在前人做了记号的书页上,找点什么
  我的影子不是在我心里出来的,那么
  在举起的酒杯里找,在将饮的茶盏里找
  在恨我的人语气里找,在念我的人长叹中找
  在反对我做一件事的人的态度里找
  在路过的春天找,在我刚刚死掉的昨天找
  没有。都没有。我知道是谁刻意隐藏了我
  
  避开你们
  
  我害怕你们问我,太多的人截获我
  就在十二点一刻,我决定避开你们
  就像避不开春天一样,我知道避开你们
  也很难。我不能唤来两个时间
  一个给我自己,一个给你们
  我只能连时间都迷惑,我化装
  我用不怎么娴熟的腔调对你们说话
  撕裂空气的硬壳,人伦的茧缚,还有
  你们天天寻找的生活涂料
  在普降瑞雪的城市表象中
  我原以为和你们约定了今生
  现在我不得不拐上另一条小路
  避开你们,以兄弟的名义驻留的世界
  另一个世界也许是空泛的,空泛到没有你们
  不需要绕道,也不需要点火照明
  也许是一个没有数的世界,没有语没有言
  同样没有威仪与胁迫
  没有站
  没有卧
  没有亲
  没有疏
  没有分
  没有辨
  我会怀念你们抱团取暖和翻脸背叛的时刻
  
  毁灭我吧
  
  你拎着三只袋子,哪一只能装我走呢
  就像父亲挑着担子赶往他要去的地方
  你提着三只袋子在阳光下,在风与树
  拥挤中穿行,你踏碎的光阴,一寸寸
  短去。我的影子好似被割草机划破了
  我希望我不是亡命的人,不是被诅咒
  而是在这个时代的不经意中被毁灭
  
  我希望这个时代毁灭我,风把我刮干净
  雨把我冲干净,鸟儿用眼神放弃我
  大街小巷代替秋天围堵我。我的笑远离我
  我的哭泣释放我,我的脚步掩埋我
  远山如霾横亘我,楼如蜡烛点燃我
  
  我走在没有我的世界上,问他人找我
  没有人知道我被毁灭。我在寻找一扇门
  这扇门让光阴把守,我比光阴还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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