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政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盛夏的那场大选,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从我被指定为内阁总理大臣,新内阁在民主党、社会民主党、国民新党等三党联合执政政策下诞生,也已经过去将近40天了。
在大选中,国民们选择了政权更替。这是自日本民主主义确立以来,实质性地第一次发生。
我认为,是国民们“日本的政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的呼声,带来了这次的政权更替,因为长期以来政治家与官僚之间的互相纠葛、源于纠结和追求既得权益的政治上的失灵、养老金和医疗问题以及对未来的担心,已经使国民忍无可忍了。从这个意义上说,盛夏那次大选的胜利者,是每个国民。为了回应每个国民的强烈意愿和期待,我们将以“改写日本历史的时候到了”的激情,来推行国政改革。
前段时间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建立新政权和搭建新的政治框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感受到了广大国民对改革的期待,但同时也痛感到,国民中仍然存在着不小的疑虑和消极情绪,如怀疑“真的能改革吗?”,或认为“政治是不会变的”或“即便政治变了,我们大家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等。
造成国民对政治如此不信任,普遍存在消极情绪,我并不认为其责任完全在以前的执政党,我们在野党也应该承担责任,并且必须要勇于去解决问题。
在座的各位议员:
让我们努力忆起,之前我们共同奋斗过的那个火热夏天的日日夜夜,忆起大家在全国的村村镇镇、大街小巷、山麓海滨、学校医院所亲耳听到的国民之声吧。
议员们,让我们悉心领会,并一起坚定地去实现每个国民寄予我们的厚望吧。让我们不为政党也不为政治家、而是真正地为了国民,竭尽全力在国会上相互质询吧。
正式的改革即将开始,我们就把今天作为新的起航之日吧。
战后行政的大清扫
我认为,要恢复国民对政治和行政的信赖,革除行政的浪费和陋习,首要的是政治家们要率先作出努力。
为此,鸠山内阁准备革除以往的官僚依存体制,扭转180度,变其为政治主导、国民主导的新政治。各省厅的决策,不再通过官僚,而是由大臣、副大臣、大臣政务官组成的“政务三人会议”来承担,同时将政府的决策一元化,均由内阁来裁决。还要废除事务次官等会议,由接受国民裁定的政治家们自己,率先进行政策的修改和裁决。重要的政策,则须在各阁僚委员会进行彻底讨论的基础上产生结果。
在这种新体制下,首先要进行的,是“战后行政的大清扫”。其中,重点在两方面进行大的整改。
一是“组织及事业的大清扫”。
由我负责的行政刷新会议,将对政府的所有预算、公务、事业项目及其管理进行重整。彻底清除对税款的滥用,对行政内部的密约和省厅间的记录等进行公开。经过对本年度预算的修正,目前已经停止了约相当于3兆日元的不必要、非急需事业项目,这3兆日元,作为广大国民交给我们的重要预算,将转而用于援助广大国民的生活和恢复经济。
今后还将继续更加彻底地查明对税款的滥用,对于那些在我们看来没有意义的事业项目,将如实告知广大国民,一扫深藏在行政内的纠结和既得权益。还将重新审视过去经济快速增长期间制定的中央集权式、护航船队式法律制度,从根本上向区域主权型法制转变。还将全面禁止介绍国家公务员“空降”和“平移”,彻底进行包括劳动基本权在内的国家公务员制度的改革。
在信息方面,积极推进行政信息的公开和提供,与国民共享信息,同时也将积极征集来自国民的政策提案,推进有国民参加的开放型政策决策。
另外一个“大清扫”,是要彻底变革税款用途和预算安排。
必须从国民利益出发,并站在全球利益的角度,破除纵向行政的壁垒,从战略上树立税收财政的骨架及经济运行的基本方针。我们将大胆改革预算的安排与执行方式,在预算安排上采用国民知情的、兼顾数年的指令形式,在项目执行上向纳税者充分公开每笔预算款项的政策目标及完成过程。对于过去已经考虑立项的水库、公路、机场、港口等大型公共事业,我们将转变思维,重新界定它们是否真正符合国民的需求。今后,我和菅副首相领导下的“国家战略室”,将继续从根本上重新审视财政状况,按照“由钢筋水泥向人的转变”的理念,去改革已经僵化的财政结构。确立“国民生活之保障”的财政形象,探索出一条长期的、大视野的财政再建之路。
我们还必须从政治上挽回国民的信赖。不仅要真诚接受广大国民对政治资金的批评,确保每位政治家的自我约束和透明度,还要努力从根本上斩断政治与纠结或既得权益之间的关联。由于我个人的政治资金问题,使广大国民对政治产生了不信任,对此,我从心底感到十分内疚,今后我将全面配合调查,以挽回大家对政治的信心。
友爱政治的出发点
在夏天的大选中,我从南到北,踏遍了整个日本列岛,亲耳聆听了广大国民那充满期待与悲痛的呼声。
我在青森县演说和大家握手时,有位老大娘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她凄切向我诉说,她的儿子,因为找不到工作,只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每年有3万人以上在绝望中自杀,而我们的政治,包括我在内,难道不曾对此无动于衷吗?那位大娘握着我的手的触感和她那悲切的目光,我无法忘记,也绝不该忘记!我们的社会中,因为找不到自己起码的立足之地而放弃生命的人层出不穷,但政治与行政却都熟视无睹。我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纠正这种怪现象,重新树立日本互助互爱的优良传统,但要赋予它一种更适于现代社会的形式。
以往很多政治家都说过:“政治是为弱者而存在的。”在议论该是大政府还是小政府之前,必须尊重政治上弱小群体的立场,从他们的角度出发。我在此声明,这就是我友爱政治的唯一出发点。这次大选的结果,就是对一直以来忽视这一“头等大事”的政治和行政的深刻批判。我们决意要痛改前非,一定要谦虚地倾听并真挚地面对弱者的声音。
保障国民生命和生活的政治
要建立真正意义上的“国民主权”国家,政治上最要紧的,莫过于珍视人民生命、保障国民生活。
过去经济能够高速发展,靠的就是国民想要脱贫致富、保证自己生活和家庭的圆满、想要过更好日子的迫切愿望,可是,在全民养老、全民保险制度实施50年后的今天,人们对生活的稳定感和对未来的安心感却产生了极大的动摇,我们必须要加紧改变这种现状。
对于养老金,今后两年将把养老金问题作为“国家计划”来集中进行处理,尽最大努力早日挽回国民的信任。还要稳步地逐渐建立起公平、透明且永久放心的新型养老金制度。寻求制度的正确性无疑是重要的,但我们的目标是新时代的制度改革,要建立一种适应国民多种生活方式的、灵活的、出现错误也不隐瞒而能及时改正的制度。
我们还将尽全力解决医疗、老人看护等方面的问题。首先当然要周全准备和积极应对新型流感,也要开始着手改变以往那种只顾财政而拼命压缩医疗费用及老人看护费用的方针,建立起能够高效、稳定提供高质量医疗及看护服务的体制。新的医疗体制,必须能够确保优秀的医疗队伍,能够提供区域医疗、急救、产科、小儿科等服务。对于将老年人按年龄区分的“后期高龄者医疗制度”,今后将逐步废止并探索新的制度。
育儿和教育,也不应该再是个人的问题,而应当作为对未来的投资,由全社会来共同负担。人性化的社会,本来就该由全社会来扶持老人和孩子这样的弱者。我们应该努力建设成为:没有人会因为经济原因而放弃生养孩子的国家、没有人会因为要照顾孩子和老人就必须放弃工作的国家、所有愿意受教育的人都能受到高质量教育的国家!为此,要确保财源,逐步建立儿童补贴,实现高中阶段真正的无偿教育,并大幅扩充奖学金。
此外,我们今年之内还要在最低生活保障里加入母子保障,并将探讨早日废除“残疾人自立支援法”。在职场、育儿等诸多方面鼓励男女共同参与,实现所有人都能放弃偏见的、平等参与的社会,尊重原著民族“爱奴”的历史文化,实现多元文化的共生,建立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够有尊严并充满希望地生活的社会。这些都是我友爱政治的目标。
人们的笑脸就是我的快乐
下面我要讲讲我前几天访问过的一家粉笔工厂的故事。
昭和34年(1959)的秋天,工厂的创始人,也就是现任的社长,在附近一所残障学校老师的请求下,雇用了他们的两名毕业生。这两个人,每天中午休息的铃声响了也不休息,看到这些,女工们恳求社长说:“她们就像我们的女儿一样,我们会照顾她们,就让她们留下来工作吧。”从此以后,这里每年都要雇用残障学校的毕业生。
在某一年的某个会上,社长旁边正好坐着一位寺院的住持,于是社长问道:“这些孩子既不认字也不识数,他们在残障学校里生活肯定会更享福些,为什么还要挤着车每天按时来上班,拼命地劳作呢?”
住持说:“你认为拥有物质和金钱就是幸福吗?”
接着他又说:“人在4种情况下感觉最幸福,即被爱、被褒奖、有用、被需要。劳动可以获得被爱之外的其他3种幸福。”
“我觉得,被爱的幸福,在拼命劳作中也是可以得到的。”这是社长听过之后发自肺腑的感言。
这家粉笔工厂,员工中有7成都是要经受“残疾”这一“考验”的所谓“挑战儿童”,但它却是全国闻名的、生产无尘粉笔的龙头企业。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不论是残疾人、老人或是重病患者,所有人都只有在得到赞扬、感谢或被需要的时候才会感到幸福!
我所尊敬的爱因斯坦博士也曾经说过:“人是为他人而存在的,当然首先是为了那些让你觉得他的欢笑和喜悦就是你的幸福的人,同时也是为了无数和你拥有共鸣的人们。”
社区的“纽带”
近十余年,日本的社区正在迅速疲敝。不仅是经济意义上的疲敝与差距悬殊,而且,以往支撑日本社会区域的“纽带”,如今也正在土崩瓦解。然而,仅凭怀旧,是不能使区域社会得到重生的。
过去那种“所有人都互相认识”的地缘、血缘型区域共同体,恐怕会永久地消失。因此,我们要建立的,不是单纯回归到过去的共同体,而是一种全新的共同体。我们要大力开展体育艺术等文化活动、育儿看护等志愿活动、环境保护活动、社区防灾以及互联网的运用,来建立“所有人都相互认识”的、信得过的市民组织。我想要建立的新型“纽带”是:让每个人的价值都能在区域得到公认,比如“那个爷爷看起来很古板,但一参加志愿者活动就乐呵呵的”、“那个巴西人不爱说话,但人很好,他教孩子们踢足球挺在行的”等等。
可喜的是,目前在全国各地,以市民或NPO为主体,出现了“育儿、老人看护、教育、街区规划等与自己生活密切相关的问题,由大家自己来解决”的动向。比如有的地方,为了支持苦于一个人带孩子而陷入孤独的母亲们,在社区内开办母子课堂,给她们提供可以倾诉的“一席之地”,而且,在这种活动中得到救助的母亲,有的又反过来作为救助方来参加活动,她们发挥自己的经验,得到了新的“施展机会”。
“新型公共”
靠劳动而得到生活报酬,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对人们来说,通过劳动来支撑他人、发挥作用,又是件无比喜悦的事情。
我心中理想的“新型公共”概念是:人与人相互支撑、相互帮助。所谓“新型公共”,是一种新的价值观,就是说,起支撑社会作用的,不再仅仅是被叫做“官”的那些人,而是要让区域内与教育、育儿、街区规划、防范防灾、医疗福祉相关的每个人都参与进来,再作为一个社会整体来进行社会援助。
实际上,在国民的现实生活里,政治的作用也许并没有那么大。政治能够做的,也许只是在广大市民或NPO开展活动之际,为其取消那些干涉性的、或是只会增加市政工作量和预算开支的种种规定。但我认为,像这样从旁支援市民及NPO的活动,正是21世纪政治应该发挥的作用。
国家的重建,绝不是托付给某个人就可以了的,政治和行政增加预算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只有在每个国民身上培养起“自立与共生”的理念,才能重新建立社会的“纽带”,找回人与人之间的信赖关系。
希望国家、地方和全体国民团结在一起,而我将站在最前面,竭尽全力带领大家去实现人人都能感受到他人之宝贵的日本,而且是每个人都能找到“立足之地和施展机会”的“相互支撑着生存下去的日本”。
服务于人的经济
市场中自由的经济活动,能够使社会滋生活力,能够丰富国民的生活,这是不言而喻的。然而,完全靠市场控制、弱肉强食的观念,或是以牺牲国民生活为代价而追求经济合理性的想法,无疑也是行不通的。
我要倡导向“服务于人的经济”之转变。就是要把只重经济合理性和经济增长率的经济评价标准给改掉。要鼓励经济上的自由竞争,但同时也要完善雇用及人才培养等方面的保障,确保食品安全和社会治安,重视消费者的立场,向力求丰富国民生活的经济和社会转型。
之前的金融、经济危机,严重地影响了经济和雇用状况,至今仍然不容乐观。我在全国各地见到了许多区域型中小企业的人士,亲耳倾听了那些咬紧牙关在区域经济疲敝和经济危机的冲击波中奋力抗争的中小企业主们的声音。这些人正是日本经济的潜在动力,政治的责任就是要去帮助他们这些人。鸠山内阁的首要课题是:密切关注经济动向,阻止雇用情况的进一步恶化和消费低迷,解决区域经济和中小企业的资金短缺,使日本经济走上依靠内需的复苏之路,注意与国际性政策保持一致并确保可持续增长。
我们马上就要在国会上提出改革金融机构向中小企业贷款难及盘剥问题的议案。为了团结一致应对雇用问题,政府近日决定,成立“紧急雇用对策本部”,制定细致而机动的紧急雇用对策。如对因失业而生活困窘的人们进行支援、考虑如何应对应届毕业生和尚未找到工作的人们、对中小企业家倾斜、致力于扩大雇用等。我认为,越是这种时候,包括地方公共团体、企业、工会、NPO在内的全社会,才越应该发挥互助精神,共同努力来确保雇用。
我们不仅要拭去人们心中由于对养老金、医疗、看护等社会保障制度的不信任而造成的对未来的隐隐不安,同时还要创建儿童补贴,废止成品油的暂定税率,实现高速公路原则上的免费化,以期直接支援人民的生计,逐步向国民能够安心生活的“服务于人的经济”转变,并努力使个人消费从物质、精神两方面都得到扩大。
实现以内需为主的经济稳定增长,也变得极为重要。要重点扶持世界第一的低碳型产业,使“绿色产业”成为增长的支柱。要促进信息通信技术在国民生活所有场合的利用,强化尖端领域的研究开发、人才培养,依靠科学技术的力量来引领世界。同时也需要再次全面审视管理制度的现状,创出新的需求循环。要在“由钢筋水泥向人的转变”的基本方针指引下,调整以往“公共事业依存型”的产业结构。要在支撑国民安心生活的医疗、看护、育儿及教育等未来投资以及支撑区域的农业、林业、观光等领域,培育出坚实的产业,以求生出新的雇用和需求。要从战略上发展真正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把羽田机场建成24小时国际基地型空港,让我国的机场、港口,成为世界和亚洲的国际性基地。还要通过环境产业等高增长产业,有力地推动亚洲经济的增长,促进包括我国在内的整个亚洲的蓬勃发展。
坚决实行“区域主权”改革
为了实现“服务于人的经济”,我将坚决实行“区域主权”改革,创造出一种由当地居民来管理社区事务的、充满活力的区域社会。
什么样的政策需要多少预算、建设什么样的区域,这本来就应该由当地居民自己来思考和决定。我们要努力构建的,不是“金太郎棒棒糖”(无论切开哪面,都有一张金太郎的脸)那种一刀切式的中央集权国家,而是尽量减少国家约束、以区域第一线的居民为主人翁的新型国家。为此,第一步需要的,是充实和加强地方上的自主财源。
国家与地方的关系也要改变。要彻底从国家优于地方的上下级关系,转变为可以平等进行对话的新型伙伴关系。与此同时,还要从法制上保证国家和地方有对等协商的场所。这项改革的基础,是“居民主体”的新思维,就是要让区域内的广大居民,对自己生活的城市、村庄的未来负起责任。
当然,为了创造充满活力的区域社会,国家要率先发挥应有的作用。我们要振兴农林渔业,创建“户别所得补偿制度”,重现生机勃勃的农村渔乡。还要从根本上改革邮政事业,确保生活的便利性,催活区域社会,让邮局网发挥区域据点的作用。
作为桥梁的日本
日本不仅在经济上,而且在环境、和平、文化、科学技术等多方面,都具有经验和实力。因此,正如我在联合国大会上所说,正是日本而不是别的国家,应该积极参与攻克地球变暖、核扩散、非洲贫困问题等世界性难题,成为东方与西方、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多种文明之间的“桥梁”。只有积极发挥这些作用,日本才算向着全体国民都充满希望并引以为豪的国家,向着作为世界“桥梁”而为国际社会所信赖的国家,迈出第一步。
世界目前正面临着地球变暖这一威胁到人类生存的难题。今年12月,将在哥本哈根举行COP15,以应对地球变暖的威胁,但解决这一问题绝非易事。
不过我也有信心,日本这一资源小国,凭借以往在石油危机及公害问题中积累下来的技术,再接再厉,就一定能走在世界的前头,开辟出解决之路!而且,历史经验告诉我,这也将是日本发展经济的大好时机。
我将在国际上倡导,以构建所有主要国家都参与的公平有效的国际组织、达成积极目标为前提,提出在2020年温室气体较1990年减少25%的目标。还要运用“鸠山主导权”对发展中国家进行援助,积极发挥连接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桥梁”作用,为实现世界范围的“环境与经济双赢”和向“低碳型社会”转变作出贡献。为此,我将推进名为“挑战25”的行动,它将在我的政治性领导下调动所有的策略,与广大国民一道进行下去。
人类生存史上最深重的问题,莫过于核武器的存在及核扩散。奥巴马总统勇敢地提出了“无核世界”的建议,对此,我抱有深切同感并表示大力支持。这并不表示废除核武器是美国一国的事情,而是要求所有国家都要自觉负起责任并付诸行动。日本作为唯一遭受过原子弹轰炸的国家,一直以来都主张废除核武器并坚持非核三原则,所以日本向世界呼吁实现“无核世界”,是最具说服力的。我决心,作为世界的“桥梁”,毫不退缩地致力于核裁军与核不扩散,为给未来的孩子们留一个“无核世界”,迈出重要的一步。
日本是亚太地区的一个海洋国家,自古以来,在与各国的交流和贸易往来中,收获了丰硕的日本文化。我们决不能让日本周围的海域再变成“争斗的血海”,而要努力让它永远是友好与沟通的“收获之海”,这不仅对日本有益,而且对亚太地区以及全世界都有益。而这一良好状态的基础,是紧密而对等的日美同盟。
这里所说的对等,指的是一种合作关系,日美两国同盟关系在世界和平与安全中所发挥的作用及其具体行动方针,其中也要有来自日本方面的积极提案。我将在多层次上深化日美同盟,不仅仅是日美两国之间,在亚太地区和平与繁荣、地球变暖、“无核世界”等全球化议题上,日本和美国也需要携手合作。而且要在这种信赖关系中,坦诚地商讨两国间的悬案。
特别是在日美军的整编,我将严肃地面对,既要考虑安全保障方面的意见,也要慎重核实过去日美协议的始末,牢记冲绳人民曾经承担的重负、苦难、悲痛,充分理解当地人民的想法。
此外,目前整个国际社会所要应对的首要问题之一,是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进行援助。尤其是阿富汗,一边直面恐怖主义的威胁,一边在重建国家,在谋求社会的和平与稳定。日本将探讨其真正需要的援助方案,在日本较为拿手的领域,或使用日本较为擅长的方法,积极地进行支援农业,对原始兵进行职业培训、强化警察机制等项援助。与此相关,在印度洋的补给援助活动,也不能只是延长时间,而应将其作为援助阿富汗的一环来考虑。
对北朝鲜问题,将总括性地解决绑架、核、导弹等诸多问题,并与相关国家紧密协作,以谋求邦交的正常化。在核问题上,将严格履行历次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的措施,继续努力通过6方会谈,实现其非核化。关于绑架问题,将想尽一切办法,争取早日解决。
对日俄关系,将在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进行发展,并致力于北方领土问题这一最大悬案的最终解决,以期缔结和平条约。还要把俄罗斯当作亚太地区的合作伙伴,加强协作关系。
最近,我和亚洲各国的首脑坦率而真诚地交换了意见。与韩国、中国以及东南亚各邻国,要加强合作,互相尊重多元的价值观,积极寻找共同点及能够合作的事项,建立真正的信赖关系。
亚太地区,历史上长期受到地震、洪水等多种自然灾害的侵扰。最近,斯马特拉海域又发生了地震,日本的国际紧急救援队比其他国家到的都早,为救助和医疗作出了贡献。今后将更加需要日本,运用被誉为世界最先进的防灾技术和救援、重建知识经验以及非常踊跃的防灾、抗灾志愿者组织,在整个地区发挥更大的作用。
东亚地区在卫生保健方面,问题依然严峻,新型流感以及其他传染病、疾病的防治也亟待充实。在这个领域,日本的医疗技术以及包括保健站在内的整个社会系统,也将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
加强文化方面的合作与交流,也很重要。在东亚,多种文化错综交织,但又拥有许多历史传统和文化上的共性。即使政治经济领域的关系紧张,或是存在意识形态及政治体制的差异,只要民间相互加深对文化上的理解和共识,无疑会极大地促进各国间的信赖关系。
我认为,今后加强民间文化交流事业、特别是下一代青年去境外从事教育、文化、志愿者等方面的交流,会极为有效地加深东亚各国相互信赖的关系。为此,将大幅扩大招收和派遣留学生,迅速增加国内各国语言、文化专家的人数,扩充日中韩间大学互换学分制度,用长远的眼光,努力培养30年后能撑起东亚及亚太地区合作的人才。
如上所述,在贸易、经济合作以及环境等领域之外,我打算充实“生命与文化”领域的合作,并将其作为“服务于人的经济”之一环,推行构建对其他区域开放的、高度透明的东亚合作共同体的主张。
无血的平成维新
我们生活在被称为地震列岛、灾害列岛的日本列岛。政治的首要作用,就是要在巨大自然灾害光顾日本之际,保证能够周详地应对。
我还希望,在这种时候,全世界的人民、特别是亚洲近邻诸国的人民,都肯怀着友爱的精神赶到日本来,来援救日本,援救生活在日本的人民,保卫日本的文化。我就是要把日本建设成为如此充满魅力的、受国民爱戴的、信得过的国家。
140年前,日本完成了明治维新这一重大变革。今天,鸠山内阁将要进行的,可以称之为“无血的平成维新”。今天的维新,将尝试着改变国体,它是由依赖官僚向国民的“大政奉还”,是由中央集权向区域、一线主权的变革,是从岛国向开放的海洋国家的变革。
国家的重建,不是托付给某个人就能够做到的。现在的日本,既没有西方炮舰的外来压力,也不存在战争留下的烧焦的原野。在这种情况下实施改革,其挑战程度,并不亚于战胜困苦的先人。
也许会摔倒,也许会碰得头破血流,但我还是想要建立一个有着强烈而伟大志向的政权,让后世的历史学家评价说:“在21世纪第一个10年将要过去的那个时候,断然进行了一场改革,那是瞄准日本30年后、50年后的一次改革。”
现在开始还来得及。
日本以往追求的是量的增长,而今天,我们站在了抉择的路口。是按照以往的思路由成熟走向衰退?还是以新的志向和设想,在成熟之后踏上新的腾飞与丰实之路?我将带领日本走上正确的道路,推行维护国民生活的新政策。希望国民积极参与政治和行政,我将全力以赴,与国民一道,在真正意义上去改写历史,引导日本走向腾飞!
国民们、议员们,请为我们的改革挑战献力。
一定要大家一道,建设一个新的日本!
(题目为编者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