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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选者说|编选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在我们编选的年度随笔选本中,总是希望能给读者更多一些思想上的启迪和学养上的滋润,因此,也总是较多地遴选那些肯于正视现实直面人生的文字,或是对历史有感而发的言说。我们自以为也在忧国忧民。但是,某一天,与三五文友闲聊,几杯水酒下肚,坐中忽有一人曰:老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谈什么忧国忧民呵?你们忧得了吗?谁又叫你们忧了?你们如果鄙弃“跑官”,又不会赚钱,就风花雪月吧!记得其时仗着酒力,曾与他争执了一番,雄赳赳地似乎还说过“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话。但酒醒后一想,也是的,你忧得了吗?谁又叫你忧了?还是风花雪月吧。而且早已知道,书市上走俏的,也并非什么“忧国忧民”一类书籍呢。因此,时近岁末,当我们坐在图书馆里,逐一翻阅着这一年的全国大小各类报刊,编选这第七个年度随笔选本的时候,也曾想改弦易辙。然而,本性难移,最终也还是未能做到的。因此,选本中就有了陈乐民的《中国何时开始落后》呀,李一蠡的《世界坐标上的“康雍乾盛世”》呀,王得后的《〈新青年〉九十华诞和读经运动》呀,吴松的《我们离现代大学制度有多远》呀,傅国涌的《废除科举制百年祭》与陈四益的《当今教育的科举余韵》呀,应克复的《中国的生态危机》与严海蓉的《虚空的农村和空虚的主体》呀,以及资中筠的《日本认罪为什么这样难》呀,等等许多篇章。虽然轻松愉悦的也并非没有,如王蒙的《莎乐美、潘金莲和巴别尔骑兵军》,小艾的《活着――〈红楼梦〉别解》,以及李国文的《唐朝的“苦迭打”》等等,那些机敏、智慧,甚至揶揄和讽刺,辗转腾挪、摇曳多姿的文字,是很能让你潇洒读一回的,但那又已经是学者化的,充满了学殖和识见的文字,因此,正可归入早先敲定的“能给读者以学养与愉悦”的编选宗旨了的。而且,就是这样的篇章,当你读过像梁晓声在《一个陌生女孩的来信》中转引的,那个女孩拿作家梁晓声开涮的这样的一段话――
  有一个星期六,我和我的三个表姐一个表哥又在我们的小六姨家相聚,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瓜子下边铺着一张旧报纸,那上边有个介绍您的报道,还有您的照片。我们的表哥看了一会儿,指着您的照片说:“哎,咱们就给他写信怎么样?”我们早就想给一位作家写信了。我把那篇报道大声读了一遍,我的二表姐和三表姐就都说:“行!”只有我的大表姐表态表的不那么痛快。她嫌您太老了,而且呢,也看不出一点儿好风度。您真的是照片上那样子吗?还是为您照相的记者成心把您照得那么难看?依我的大表姐,希望能有一位好风度的作家读到我们的信,还得是男作家。我们就都为您争取她同意。我二表姐说:“已经是男的了,将就点就是他吧!”我三表姐说:“有人不上相,也许本人没那么怪模怪样的。”我的表哥说:“我主张将就。”结果,就由我给您写这一封信了。
  在忍俊不禁地笑过之后,你再往下看去,不但知道了这个“陌生女孩”是为了“我们的小六姨”给作家写信,并且知道了这个“小六姨”已经三十六岁,为了全力供养远在家乡的姥爷姥姥和生身父母,以及把“陌生女孩”和女孩的三个表姐一个表哥供养成人而未婚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声来了的。而且,又还是这样的篇章,当你又读到袁劲梅的《一步三回头》中的叙写的她父亲――
  他们带着三个研究生去了葛洲坝,在那“过鱼道”前想尽了办法,长江的鱼儿终于没能懂得人的语言,也看不明白指向“过鱼道”的路标,一条条傻乎乎地停在坝的下游,等着大坝开恩为它们让条生路。
  最后,父亲和老谷这两个鱼类生物学教授只好带着研究生用最原始的木桶把那些只认本能的鱼儿一桶一桶运过坝去,并且,从此之后,年年到了鱼儿回游的时候,他们都要带着研究生去拉鱼兄弟一把,把鱼们运过坝去。
  在觉得有趣和好玩之后,再往下看去,知道了这个鱼类生物学家长年累月奔走在长江边上,研究长江生态和水质污染,因喝了太多被铅污染的长江水中毒而英年早逝的时候,你也会变得心情沉重起来的。至于贾平凹在《〈秦腔〉记》里的那一声“我以清风街的故事为碑了,行将过去的棣花街故乡呵,从此失去记忆”的呼唤,你读着,听着,对社会大变革中“几乎要废弃了”的“故乡”,与作者一样,从心底涌起的,也一定是无限的失落、无奈、怅惘和忧伤。
  所以,在这一本里,也还是终于未能风花雪月――没办法,再说一遍:位卑未敢忘忧国,只能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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