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文档大全 > 岗位职责 > 正文

纯粹努力_为诗的纯粹而努力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叶青青(以下简称叶)你已有四十多年的创作历程,近年在《诗刊》《诗潮》《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报刊杂志上经常看到你的新作,能谈谈你走上诗歌之路的动因吗?   谢克强(以下简称谢):那还得从根上说起,我发蒙读书时,语文老师是位国文根底较深的老先生。初入学时他就教我们读《三字经》、《百家姓》,后来又教我们背诵唐诗。1958年我开始接触新诗。记得我读的第一首新诗是诗人贺敬之发表在《中国青年报》上的《雷锋之歌》。那是1963年早春,我读初中三年级,当时我任班长,便积极组织同学们朗诵这首长诗。随后诗坛出现了闻捷的《我思念北京》等,我背得滚瓜烂熟。也许是我生在湖乡的缘故吧,那时也喜欢严阵、沙白的江南小调,特别是前者。当然,令我醉心的还数唐诗宋词,尤其是对宋词中的苏(轼)柳(永)周(邦彦)等的词最为倾心。严格地说,我是1965年18岁时开始练笔的,写了一些又臭又长的朗诵诗,“文革”中也涂抹过一些“造反歌”,也模仿着填词,可最早见于铅字的却是在部队写的通讯报道,我还因此多次立功授奖。真正创作和发表诗作是1971年。那时全国已没有文学刊物了,但部队驻地有张《安康日报》辟有文学副刊版《山花烂漫》,诗人党永奄任编辑。我开始在这张地区小报上发表诗歌。1971年春,我参加了我所在的铁道兵文化部组织的文学创作学习班,在这个学习班里,我写了不少诗。这年底,为纪念毛主席寿辰,我的组诗《幸福的回忆》五首发了报纸一整版,这强烈地刺激我的创作欲望,我便在采访新闻报道时偷偷地写起诗来。
  叶:你说“是生活的诗选择了我”。你能详细地说说你的诗歌追求吗?
  谢:我们铁道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风餐露宿、沐雨栉风,虽然生活艰苦。但充满诗意。一次,我到某团采访,正赶上战士们肩抬发电机、压风机进山,一看那情景,被战友们誉为“诗人”的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当场喊起号子:
  “快快抬呀,嗬咳!/快快抬呀,嗬咳!/肩靠肩呀背靠背,/大步朝前迈。//脚下没有路呀,/我们踩出来;/连长挥旗忙指挥。/号子震山崖。//桥墩要水泥,/排架等木材:/压风机呀发电机,/要进山里来。//抢修战备路呀,/岂能坐等待?/要和帝修反抢时间,/速度再加快。//老一辈的肩呀,/扛走风和雨;/如今我们新一代,/扛来新世界。//快快抬呀,嗬咳!/快快抬呀,嗬咳!/建设祖国打先锋,/大步朝前迈!”
  这首诗寄出不久,很快在新复刊不久的《解放军文艺》发表了,后来还被选人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大地飞彩虹》和《新中国军事文学大系诗歌卷》等多种诗歌选集。如果说炮火、硝烟、夯歌、号子给我诗的诱惑,那么,战友们的血与汗,则使我的诗不再苍白而富有了质感。
  我欲写,是因为我胸中有情有爱、有仇有恨,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年轻的时候,富于热情,易于被生活所激动,便急于勾勒;年纪大了之后,世事沧桑,经历多了,便有了感慨或感悟,发之为诗。所以我说,是生活的诗选择了我。
  叶:艺术给追求它的人指出了两条道路,一条通向人的内心深处,一条更多的是表现外在世界。很显然,你不纯粹地属于前者。因为你同时拥有后者;你也不纯粹地属于后者。因为你拥有前者,在两相结合的创作过程中,你的诗作达到了一种新的境界。
  谢:是这样的,或者说,我试图这样写。法国诗人雨果说:“诗人的两只眼睛,其一注视人类,其一注视大自然。他的前一只眼睛叫做观察,后一只眼睛称为想象。”但仅仅有观察还不够,还须体验。所谓体验有两点:体验与生活的共生性,体验的内在性。即体验着就是生活着,生活着就是体验着。生活本身和诗人自身的内在生活本身,决定了他体验程序的深浅,也决定了他内在价值的深浅。这从许多诗人的代表作可得到印证。
  叶:你的抒情长诗《三峡交响曲》,《文艺报》曾报道这部长诗在北京召开研讨会的消息。你是怎样想起要写这首长诗的呢?
  谢:1996年10月的某一天,我受诗刊社的委托,前去拜访诗人徐迟,请他谈谈当年参与《诗刊》创刊前后的情况,以纪念《诗刊》创刊40周年。晚年的徐迟常年闭门谢客,那天情绪不错,忆起当年的往事侃侃而谈。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他就是为了三峡才举家从北京搬到武汉来的。这次访谈他又一次谈起当年听林一山讲三峡工程后的激动,并说几经周折才辞去《诗刊》副主编职务,兴冲冲来湖北安家落户,不久就去了三峡,在那里认识了诗人黄声孝,并帮他完成了长诗《站起来的长江主人》。徐迟先生说,英雄的人民共和国,应该有英雄的史诗。1996年12月5日,我最后一次去医院探望徐迟先生,他又一次说起三峡,不无遗憾地对我说:“我老了,怕看不到三峡蓄水发电的那一天,到时你代我去看看吧!”
  我突然感到先生话的分量!是啊,我们这一代诗人,难道不应该为三峡、为三峡工程留下一点什么吗?不久,带着徐迟先生的嘱托,我又一次去了三峡、去了三峡建设工地。1997年11月8日大江截流,在采石场上,我看到采石民工黝黑的脊背上硕大的汗珠,我闻到了劳动的味道;在船闸工地的开山炮声中,我聆听着武警水电战士们讲他们爱的故事:在大坝的浇筑仓里,我采访了体内有着铁的元素的扎钢筋的男子汉;听说女子电焊班的先进事迹后,我特意与她们一起跟班作业,听姑娘们讲她们美丽的梦;百万移民舍小家为国家的奉献精神,更是令我夜不能寐魂牵梦绕,我先后几次去了几个移民新村,了解移民搬迁前后的心态、生活、生产状况,感受他们的酸甜苦辣;听说屈原祠将被淹没,我又一次来到这里,拜谒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也拜谒这位三峡移民第一人。当我紧握着三峡工程建设总公司总经理陆佑楣的手时,听他讲起三峡工程建设的最新进展情况,我不由想起林一山、张光斗、魏廷铮这一群人与一条长江的故事,在他们听来,三峡的涛声都是电能的呼啸……
  我写抒情长诗《三峡交响曲》,不仅仅是为勤劳、勇敢、智慧的三峡建设者而歌唱,也是为完成徐迟先生的遗愿而作,以告慰先生的在天之灵。
  叶:有诗评家认为,与小说相比。诗歌创作显得更为纯粹。在今天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商业社会,诗歌的边缘处境没有变,诗人的困境仍然存在,但不少诗人仍然以平和的心态坚守自己的阵地,坚持自己的创作,你是怎么看这种现象?
  谢:诗歌的边缘处境没有变,诗人的困境仍然存在,这有人文环境客观的原因,也有诗人主观的原因。随着商业化写作的诱惑,随着以娱乐、消费快餐文化的日益盛行,诗人移情别恋,也无可厚非,因为诗人一方面在创造诗歌时,另一方面诗歌又以空前强悍的力量反过来再造诗人。要走出目前的窘境,主要在于诗人自己,我想借大师艾青的话来表达,他说:“我们既被社会指配为‘诗人’,就像牲畜被我们指配为‘牛’或‘马’一样,该永无止息地为人类开垦智慧的处女地,劳役于艺术形象的生产。”这也许是不少诗人仍然以平和的心态坚守自己的阵地,坚持自己的创作的原因吧。

标签: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