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的桃花 雪顿节前，风吹开一堆石头 还有举着转经筒 走在诵经路上的老阿妈 一生的眼神 青稞寂静地站在天空下
看不出它在长
影子却高过树梢
一座白色的佛塔
从我的身边跑过
越来越像一个人影
岑寂的山冈上，曲旦旺姆整理牛粪
空旷挤压着她的胸脯
等我醒来，那张传说已久的唐卡
蓦地，依山展开
镶满歌谣的马鞍
相思不停地散步
在它之前，全部是吹拂
自由的雨水、花蕾和草叶上的风
一截丝绸
开始在黎明靠向河流
遍地雪山
在极静的松枝上禅坐
无声的事物把呼吸转向内心
没有不能被放还的疼痛
白云是蓝天一声叹息
在大地转暖的山坡
我拾取了一座镶满歌谣的马鞍
在那些只有月色的肩上
回想春天
直到露水坐满房顶
去年，或者更远
去年，或者更远
平淡的雨水
落在黄泥堡草原
和一张月光后隐藏的脸
草没说什么
更高更绿了，有些弯
这一刻羊不知道
它们的身子比任何时候
都白都胖
在偏僻的山冈
一片阳光，改变了
风的走向
很快，我就听见了
花开的声音
去年，或者更远
在遍地草香中
我突然骑马抽身离去
一枚多情的草籽
不慌不忙
赶往天堂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夜里，几次醒来
想起草原和四个牧羊姑娘
日子柔软
依次和我睡在草上
身体在阳光中荡漾
想起草原
牛羊日复一日，爬上山冈
野花簇拥着帐篷和时光
鹰在天空盘旋
一颗美人痣
望酸了双眼
想起草原
孤零零的马鞍
离开奔跑已经很远
风吹进村庄
一年，一晃就过去了
除了尘土
还有炊烟
黄昏
草地上花朵。在埋头绽放
我背对秋天
沾满泪水
一只羊，横在风中
仿佛在等前世错过的
一棵青草
雨水
从后面追来
又被香气围堵
一只鹰
在山前飞
像被风卷起的一枚种子
天就要黑了
一头扎进大地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