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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文学院怎么招生的 [鲁迅文学院诗人专辑]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白鹭之死 哨兵      一行白鹭上青天,今天早晨我要去文联办公室――这两年我爱上班,其实是爱上了那只鹭。透过窗,我喜欢看白鹭立在池塘边望着我,发愣。我想,我是幸福的。世外有物,总在关注我。尽管我不知道那只鹭来自哪里。但是,孤鸟,不可能来自人世。偶尔,这只鹭也会飞上池面,歌唱着对那棵孤槐的爱,并跳上枝梢,审视水中鹭影。另一个自己。我想,我真的是幸福的。我看到了语言起源,孤独本身――但今天早晨,我只望见
  一
  二
  三
  台巨型国产挖掘机一辆进口平板汽车,合伙平了那口小池塘。耗时,仅三十三分钟。我还来不及沏好一壶铁观音,并弄明白朝韩炮击。这世界战争太多,我没必要在乎那块荒地是变成工业园,还是被改成住宅区。我早就料到,改变现实,只需要半小时。但是,语言,真让人沮丧。从“一行白鹭上青天”开始,千年内,一代一代的鸟,依旧无力让汉语生出翅膀,飞离人世。厄运。就像我见过的这只。
  我见过的这只与三台巨型国产挖掘机争斗了二十分钟,断喝铁翻斗,长吊臂,履带轮……
  又与一辆进口平板汽车搏斗了十一分钟,怒斥驾驶室,玻璃,橡胶车胎……
  
  我见过的这只
  只让那几个工人干得更起劲
  
  我见过的这只
  在剩余的两分钟里。似乎想弃了这块荒地人。一行白鹭上青天如前世。决绝古楚宫廷。一行白鹭下青天。白鹭不知怎么把自己挂上了工地铁围栏的尖刺
  我见过的这只像白旗
  又像招魂幡。小小地两斤多
  我见过的这只真好。一岁一斤。恰够那几个工人,今天中午改变伙食
  
  鲁迅的院子(三首) 杨树
  
  塑像
  从楼门出去,不到一百米
  就是中国现代文学馆
  这一百米的距离,要路过一个
  水塘,还有艾青和茅盾的塑像
  我觉得这条路非常地漫长
  漫长得有如半个世纪
  水塘边的朱自清安然地坐着
  等待荷花开出满塘月色
  朝晖在他的左脸红过,晚霞
  又在他的右脸红过,一页一页地
  翻过多少春秋?但不管怎样
  都无法留下那一夜的皎洁
  那一夜的月色是属于荷塘的
  那一夜的荷塘是属于先生的
  先生又给我们写下一塘开不败的
  荷花,让我们思味泥的黑,藕的白
  行云流水中,留给我们一塘
  永远也看不完的文章
  顺着水塘往前走,又看到
  巴金、赵树理、郭沫若、丁玲
  一座座的雕像,就是一座座丰碑
  我想在前人的脚印中调整步伐
  可对着阳光,无论我怎样走
  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飞翔的模样
  季节乍绿,燕子也闻风而动
  轻衔杨柳的新枝。凌空飞舞
  我的心也在飞翔,在鲁迅文学院
  我在想象,那些翅膀的重量
  风依然是那么多情,那么柔
  燕子纵身于深深的风里
  一起一伏的柳枝如摆渡的桨
  摆渡过去几声优雅的歌唱
  我走出楼去,春天
  与我握手言欢。我把心事
  交给燕子,它可以在新叶上发表
  也可以在蓝天中公布,总之
  不要交给风去传扬,我怕风
  透露给千里之外的家乡
  我也想做一只燕子,哪怕
  只在树丛间斜飞,高过
  俗媚的花草,或者有一个飞的姿势
  在这多彩的院子里,即使
  是一只鸡雏,也会模仿燕子
  在风中搏击的模样
  
  北京的月亮
  北京的月亮是从前面的楼顶上
  升起的,像是染上了楼中的烟火
  更像挂上了一层寂寞和孤僻
  陌生的楼道、陌生的人、陌生的月亮
  不像家乡的月亮那么坦白、正大
  正是因为有了灯光的参照
  才让北京的月色变得混淆不清
  因为有楼群的比拟,月亮
  好像离我们很近,它的脸色很忧郁
  仅仅是为了放逐月亮,就把楼盖得那么高吗
  还是为了遮挡,让黑暗站在楼的后面
  路边的树叶绿得很虚伪,像塑料的插花
  这变浅了的绿,是因为灯光的拦截
  使月色停在楼顶
  沙尘弥漫,月亮不堪重负
  像在波浪中前行的船,迷雾中穿行的灯
  月色没有栏杆可依,依在霓虹之上
  没有溪水,就没有汩汩的粼光
  也没有参差的草色,北京的月亮啊
  在楼群后面没有升起之前
  真不知道被多少人设计过、包装过
  
  冬天的小麻雀(外二首) 王晖
  秋天的麦茬地消失了
  空空如也这世间的白昼
  流离失所的世间的黑夜
  羽衣尚留着早春的针脚
  多少个冬天了
  寒冷在一年年生长
  脚爪拓出树的清影
  何枝可依一只小麻雀
  轿车喷出炽热的白烟
  它躲入这梦幻的棉被里
  一种辛辣的刺激推开它
  它打着赤脚的微躯
  依旧跳回原地
  它缠绵于此刻温存的怀抱
  伫立成小小的柔软的碉堡
  它已失去了一粒谷的温存
  不能不挽住这最后的爱意
  哪怕短暂的哪怕有毒的
  
  地下通道
  那女人木雕一样
  守护在那里
  那个婴儿攀援着她
  圆圆的小光头
  焦灼地在她的衣服下寻觅
  我一阶阶落下
  他从破布里好奇地探出头
  给了我一个婴儿的笑
  羔驼般的眼睛
  跳动着无邪的调皮
  一盏温驯的小油灯
  烫伤了我充满杂质的眼睛
  新疆三月冰冷的台阶
  足以让一个女人百病丛生
  她年轻而憔悴
  憔悴而美丽
  侧隐的痛从她身上碾过
  她盯瞧她的孩子
  渐渐露出散漫而满足地笑
  通道四面八方
  垂着八道厚重的门帘
  他们倾心的相望
  露宿在苦寒中
  如果你是一个
  正在哺乳期的女人
  恰巧从这里经过
  婴儿嗷嗷待哺的娇啼
  会惊湿你的前襟吗
  
  烈士
  一个叫庙尔沟的小地方
  一个微不足道的四级军士长
  一个还很孩子气的丈夫
  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
  走了
  他穿着烂了两个洞的衣服
  脚踏一双旧布鞋
  丢下没有吃完的馒头
  跑去给哈萨克老乡修电
  黄昏 哈萨克小男孩站在房顶上
  看着高压线上叔叔的操作
  兴致勃勃的观望中
  叔叔突然不动了
  像一个挂在电线上的风筝
  一无所知的妻子带着幼子
  今天就要回家
  两个半月的分离已足够长
  相思从每一个毛孔往外渗
  刻骨的相思
  颠倒了白天和黑夜
  就要抵达这绿油油的缓丘
  来到充满人间烟火的寒宅
  冰凉的父亲躺在木板上
  别人告诉他:你爸爸不在了
  那孩子睁着清亮的眼睛
  茫然地看着周围人
  爸爸不是在那儿吗
  爸爸不是在那儿吗
  谁也不忍正视他的眼睛
  他小小的身体扑向父亲
  与整个世界做着挣扎
  
  马桩脚下的柔土(外一首) 恩克哈达
  它风干了的泪水,在乳汁中复活
  拴马桩脚下芬芳的柔土
  是星辰的家园
  它在马驹小小的蹄印里闪烁
  太阳炙烤大地的火的原野
  孤独的马桩,它是上帝的断箭,宇宙的碎片
  是祈祷主人和家园平安相逢的如意之桩   当游牧归来之时,那里会长出一片青草
  马桩脚下的柔土,是故乡金黄的毡子
  它把交替的四季拴结在吉祥的哈达上
  把草原人家的离别和重逢
  用细长的马鬃牵引在一起
  这回归的驿站,散发着乳香的芬芳
  拴桩脚下柔软的土地光和影――
  马蹄和人类轮流鞣擀的虎皮
  容纳苍生的蒙古袍被磨损了丝片
  当战马的铁蹬发出坚硬的摩擦声时
  风儿一片片地破碎
  马蹄之下,它发出丝绸般的光泽
  脚下的花儿盛开,祈福的乳汁降落
  鸟儿将含在口中的露水
  轻轻地滴在花瓣之上
  犹如母亲拥抱着孩子
  沉醉于融融的暖意中
  像佛祖张开的大手
  这根拴马桩。它多么地强壮和厚重
  当风儿从它的身边,就要掠过去的时候
  用马鬃拴住它
  用祝福拴住它
  用牧鞭为它洗去风尘
  当枯草和泪水重逢在旱季
  用乳汁为它解渴
  当秋日沉浸在那达慕的喧嚣时
  在马背上点燃圣火
  在聚散相依的世界
  为了不使真诚的心灵迷失
  寻马的祖父他沧桑的掌纹
  犹似从阿尔泰山脉走来的羊肠小道
  清晰地刻在拴马桩上
  这片被马蹄磨合成蓬丝的土地
  这片被黑夜的风儿吹拂的土地
  被黎明的手抚摸着醒来
  这生活气息热气腾腾地扑面而来的马桩上
  有朝一日,如果突然问不见了那些骏马
  再也听不到马嚼声响的姑娘们
  就会在寂寞中守望空旷的草原
  闻不到马背汗味的秋雨也开始苦涩起来
  怀念着骏马的嘶鸣
  马头琴发出悲伤的哭泣
  孤独的拴马桩下
  长出茂密的蝎子草,年复一年
  漫长的秋日。将显得多么的凄凉
  
  黄羊的踝骨
  在热血的奔腾中生长的骨头
  是一匹黄羊的绝唱
  脉膊在剧烈地跳动,脚筋在奔跑中抽搐
  被死亡的气息,惊动的黄羊
  穿越边界的石碑,和子弹赛跑
  坚硬的石子在蹄下呻吟
  生命的骨髓渗透的四只踝骨
  人们啊
  这小小的骨头里不曾渗透手掌的汗水
  默默地许愿,或者祈祷着
  把它抛向苍天
  它会站成一座竖立的碑
  而它们有时候在儿童的游戏中
  和绵羊的踝骨一起,被抛来抛去
  站成一匹马的姿势
  人们把它带在身上,以示吉祥
  即便是这样,这不起眼的黄羊踝骨里
  也不应渗入多余的水分
  人们啊,你的刀锋,还有你掌心的汗珠
  真的不可以渗入一枚小小的
  黄羊踝骨之中
  在热血的沸腾中生长的骨头
  是一匹黄羊最后的绝唱
  
  暴雨(外二首) 符力
  
  那一天。是1998年7月4日
  江北机场没有下雨
  也没有下雾。天气预报的那一场暴雨
  下在两个年轻人的心田里
  快十年了。一个人
  杳如黄鹤,生死未卜
  另一个人的心里依然积着雨水
  远远看起来,宛如
  星空下的水洼,倒映着
  月亮的黄铜
  
  了无声息
  此后,天色暗了下来,一层
  比一层浓重,像是有人将屋子里的
  电灯,一一熄灭
  想起你,风吹树叶,雨点
  打在窗玻璃上
  阳光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我想解释,想掏出
  怦怦跳动的心脏!只是当时
  已惘然,没有哪一部经书可以给你我指引
  一条柳暗花明的出路
  每一天,我都会遇见你
  一步一步地经过你
  而我已无法走进你的心。无法
  像最初的一滴血那样,融入你体内的山河
  开出小小的花朵
  从你身边,我绕了过去,正如
  绕过我亲手种下的
  一棵樱桃树
  河汉黯淡,寒蛩低鸣
  人间的这一刻,何尝不是你
  从我身边绕过去,从此了无声息
  
  我想流得一些
  绵绵的大地上,许多江河
  匆匆走着。我流得
  很慢,像一个年迈的乡下人,正走在
  外省的小路上
  哪一条江河流得愈快
  他跟源头的
  距离、就会拉得愈加遥远
  如果真的远去了,我将看不见渐渐苏醒的春草
  看不见来来去去的牛羊和飞鸟
  看不见墓碑历历的
  山冈上,细雨一样筛下来的月光
  也听不见河岸上
  隐隐约约地嬉笑和悲歌
  这世上,没有想法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没有行踪完全一样的两条河
  东风吹着
  灌木左摇右摆
  许多江河流得更快了
  我想流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打磨一把铡刀(外一首) 郭晓琦
  
  我弯腰。十年时间里,我弯着腰
  打磨一把呆笨的铡刀
  一把退出生活的铡刀
  我用一块青石板,一桶黄河水
  对付那些堆得越来越坚硬的铁锈――
  最先,我打磨出了
  亮光光的白天,一大片亮光光的阳光
  打磨出了寒凉的夜晚
  挂在树梢上的一弯冷月亮
  接着我打磨出了乌云、雷鸣、闪电、雨水
  清露和霜雾
  我打磨出了一道炫目的彩虹
  一绺赤脚奔跑的风
  一嗓子粗犷的老秦腔――
  我继续打磨,把褐色的、青色的、黑色的
  扭结在一起的铁锈慢慢剥开
  用干净的抹布小心地擦拭
  生怕弄脏了紫花苜蓿饱满的汁液
  玉米秸秆里沸腾的糖。我怕惊扰了
  野花朵失散多年的魂魄
  以及油菜花地里,两只蝴蝶
  彻骨的爱情
  我还怕打断绿蚱蜢声势浩大的合唱――
  用了十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打磨一把铡刀
  如果不够,我会再加上十年
  二十年。我一定要找到
  父亲丢失的几粒咸涩的汗水
  母亲粗糙的指尖上一股喷涌而出的血――
  
  草垛
  草垛瘦了,草垛矮了
  瘦了矮了的草垛,多么像一个站在场院里
  猫着腰的人。头上
  依然扣着一顶残雪的旧毡帽――
  整个冬天
  一定有一双粗糙的手
  不停地撕扯
  抽走了草垛的筋骨。一定有一个背篓
  来来回回,偷走了草垛的肉体
  一定有一口锅底,掏空了草垛的火焰
  一定有一方土炕,收藏了草垛的骨灰
  一定有一个烟囱
  悠闲地,把草垛吞吐到了天空
  整个冬天,码得结结实实的草垛
  瘦了,矮了
  瘦了矮了的草垛,和那个
  坚持在沙尘里的老人
  突然倒在了春天的门槛上――
  
  祖母(外一首) 雨馨
  
  樱花在头顶开放
  逝去的祖母在树下绣花
  满面草木之气
  针线一丝丝拉长皱纹
  光线暖和的时候
  她偶尔也靠在椅子上
  打打瞌睡
  衰老而花白的头
  低垂成一只棉桃
  每当那个时候
  我都不忍心叫醒她
  怕惊动她梦中那台乡下织布机
  发出快乐的声响
  
  从花蕊深处伸一只小楼梯给我
  我看见你了
  从花蕊深处伸一只小楼梯给我
  我在风中顺势变小
  小到一双掌心大的绣鞋,踩着楼梯上去
  再多一点就够着你巢中的蜜了
  轰隆隆的蜜
  巨大的隐秘在四周涌动
  我植生命于简洁的瞬间(外一首) 叶丽隽
  
  下弦月又升起
  林荫下我停住脚步
  再次听取一个声音
  在永无止境的躲藏中
  努力区分   原声与回响
  我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要这无尽的月色和林荫继续
  就让我相信
  时光迂回反复
  生命的每一个瞬间
  都经历着与宇宙的相遇
  这样,我的心碎就会到头
  就会成为完整的东西
  
  快雪时晴
  看书,喝茶,击节叹赏。乐声中
  某种东西正在颤抖。某种未完成的东西
  某种,陌生的,令人焦灼的东西
  使人无端走失,坐立不安。有波浪在破碎
  存在于未写出的句子中间,你是
  一盏暖灯。一个突变。一段消逝的时光
  哦必须延长,我这草草勾勒的一生
  即便残局里
  也有着冥王星夜以继日的抵达
  江南雪后,难以言喻的时光
  我灵魂的每一条缝隙,都等着被填补
  
  一台机器是我的姐妹 李炜
  
  每个月
  她也会有几天的郁闷,疲倦
  沉默着如凋谢的花瓣
  而我一如既往
  依然抚摸,精心呵护
  闲时我们也谈论时尚
  服装。化妆品
  关于家务
  甚至关于男人和孩子
  闭上眼睛,暗夜里
  她的双眸含着星子
  可以清楚地感到一种
  匀称的呼吸
  以及笑靥如花的脸
  是不是会有一天
  她的芳心也会潮湿,锈迹斑斑
  躺在一张巨大的机床上
  做着定期保养
  或者某一天她突然
  以闪电般地速度
  迅速苍老,满脸老年斑
  还发出嘶哑的声音……
  一台机器是我的姐妹
  而她却一直在
  在透支青春芳华
  我每天依然测试她的体温
  如同测试不可预知的
  茫然的未来
  
  猜火车 邰筐
  
  一列火车开过去了――
  又一列火车
  正开过来
  它们,从未知之地来
  要到乌有之乡去
  车次不明,时速不定
  每一列车都恍如
  一条细长的影子
  从我身体的针孔中穿过
  我的身体是时光里
  一座孤独的小站
  我骨骼的道轨
  我肉体的枕木
  承载着,每一次的战栗
  和轰鸣
  可岁月,这台
  巨大的打磨机
  让身体变得厌倦
  和麻木
  我只好继续和灵魂玩
  猜火车的游戏
  你猜猜,你猜猜
  就是猜明白了
  又能如何?谁都知道
  那趟车总归是要来的
  长长的车厢里
  空空荡荡――
  车头上,站着
  一个黑衣人
  
  列车穿过雨夜 李金桃
  
  这个夜空 这块黑漆漆不露一丝光线的大布
  终于挤出了水 一列火车 一道闪亮
  照出了那个伏在车窗前观望的脸
  他急慌慌的眼神 倒像一个躲雨的人
  寻找亭台楼榭
  淅淅沥沥玻璃湿了一片
  那个俊俏的乘务员 划动着玉指
  擦拭车窗上雾蒙蒙的水斑
  慢慢地像抚摸告别时儿子的脸
  睡梦里吧咂嘴的那个男子
  引出汽笛一声长鸣
  咣当 咣当 卧铺上下一颠
  三个熟睡的人 分享着同步的震撼
  在石家庄车站 潮湿的夜
  虽然摁住了窗内跳动的光线
  却没有管住列车向前急驶的心愿
  关车门时 女乘务员朝夜空挥了挥手
  像对黑暗做着优雅的告别
  凌晨四点半
  乌云下埋藏的夜空一闪
  就像乘务员在站台上打着激灵
  抖落一夜无眠和疲倦
  
  树也有爱情 季晓涓
  
  一棵树七百岁了
  主干枯成了洞
  可高处的枝条异常繁茂
  就像高举手臂呐喊的人
  据说清朝年间有想砍它卖钱的无赖
  一刀下去它流出的是血沫
  抚摩着它多皱的皮肤
  感受它经历的尘世风雨漫长的日与夜
  我想它是多么智慧啊
  对于欺凌、磨难这样的决绝
  让身体的一部分枯死,它以死求生存
  它胜利了,它活下来了
  它的身上有枪眼刀痕,它沉默着呐喊
  什么可以阻挡它要活下来
  这是最坚强的信念
  活下来
  给爱它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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