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高考资料 > 高考语文 > 正文

杜甫的代表作品有组诗_曹利华作品:大棉田(组诗)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诗人简介]   曹利华,湖南岳阳入,1969年11月出生。一个地道的农民,一直在乡村从事种植业,热爱文学,在艰辛的劳动之余,默默从事诗歌创作多年。作品散见《诗刊》、《文学界》等。
  
  大棉田(组诗)
  
  追忆奥运,我的八月八日
  这一天 同所有纯粹农民一样
  没什么稀奇 我会套上轻便胶鞋
  裤脚鼓动着八月撩人的暑气 如一只蜘蛛
  飞快爬行在田野的网络上
  太阳像游子 不断从高空
  投下热浪 凶猛地拍击
  我八月的稻子和棉林
  我知道这一天 北京 你的八月八日
  像我所栖居的洞庭湖平原 灌注着
  深情浩荡的梅雨
  潮湿了所有的路面 沟渠 田野
  你会被数不清的鲜花歌曲 人流所灌注
  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 牢牢攥着
  所有人燃烧的梦想和激情
  但是 我呀 一个纯粹的农民
  不会亲自到北京去了 祖国
  我多喜事且激情澎湃的祖国呵
  请原谅 我不能追随您的脚步 到北京
  去倾听您巨大的心跳和呐喊
  去目睹一面面旗帜捕捉金牌和辉煌
  祖国 在您肥沃的胸脯上
  耕耘了十九年的我
  只有十亩棉地 二亩水田 还有
  租借别人的八亩地
  即使我凑齐所有 即使我提前
  盛开了全部棉铃和稻谷也只能是
  羞愧地面对您的召唤和微笑
  但这一天我一定会在
  我的十五亩棉地掐尖
  我的指尖 同样无比激动和深情
  同样具有一个奔跑者的速度和稳健
  掐了尖的棉铃 不再栖身于幻想的天空
  但丰满的蕾和腰身 更加专注地
  释放一棵杂交棉的活力和优势
  这一天 我还要给飞花的超季稻
  打扫稻飞虱和纵卷叶螟
  让这些家伙 不再在陈家湖
  祖国您的一个水灵灵的微小脐眼上放肆滥舞
  我还要告诉远道而来的积雨云 请它们
  在白天终止乌黑的脚步 留待夜晚
  与我的激情一同放飞雨云的翅膀
  让温柔的梅雨去给我的棉铃喂奶
  给强大的杂交棉根系灌注钾 磷 氮
  还有硼 锌 这些充满活力和青春的元素
  来一次狂饮
  祖国 您今夜的欢乐 对于我来说
  就是一个盛开的巨大棉铃
  我只能在遥远的洞庭湖畔
  带着我的十五亩棉花和五亩超季稻
  与您一道狂欢 去分享 去陶醉 去倾听
  
  热爱鄂杂11
  我是一个农夫 一个无限热爱鄂杂11的
  农夫 2006年 无数鄂杂种子张开翅膀
  飞过长江中游 远征湖南
  没有包装的金缕玉衣 一袭素朴
  栖居洞庭湖平原 催开脸上的喜悦
  小毛叔 亩产450公斤的喜讯炸响小垸
  把50元一小时的瓦匠工资撂在一边
  把打工的念头抛在一边
  鄂杂11 一个农夫多年的心愿在你手上实现
  我对你的爱藏在深凹的眼眶里
  像一粒珍珠 我要集合我所有的忙碌和汗珠
  用5000倍爱情的浓度浸泡你
  为我洗去贫穷的内核
  我用鸡粪 鸭粪 土杂粪
  营养你 用每亩1300株的密度排列你
  让你成为雷电和雨水的天作之合
  哦 千般渴念从我转身的田野投入
  弯腰 喷雾 排灌 锄刃下
  让我们倾心相爱 彼此熟悉
  鄂杂11 你的殒灭是尽早的事
  但我不会悲伤 仍深爱着你的殒灭
  爱着你坚硬的籽壳内
  将催生出另一个更强大的品系
  我的生命也会跟着你一同提升
  
  湘杂5号
  湘杂5号 一见到你
  我就爱上你
  爱上淡蓝的圆筒形包装
  爱上了你硕大的桃和首屈一指的单铃重
  爱上你洁白的絮和美丽的衣分和绒长
  可如今 我像一个十足的债主
  在八一路荒草糊糊的埂子上害怕见到你
  你的被烟粉虱腐蚀得漆黑的叶片
  被红蜘蛛一路烧红的叶脉让我羞愧
  而斜纹夜蛾养得白白胖胖
  一条条明目张胆 鼾声四起于
  叶子的正面反面 腋芽间 蕾铃上
  它们环抱着嫩蕊 嘲笑我的自尊
  超过叶鞘的蚜虫蜂聚顶端 狼群样嚎叫 吞食
  看到宽宽厢床上 悬挂着大奶子的棉树
  我就后悔醉心于屋后几个土丘起舞的棉铃
  我固执地认为 花环和荣耀
  是源自耕整机强大马力掀起肥沃的泥浪
  同时也掀起我对湘杂5号
  连绵的醉意(绿肥)
  更兼二百斤45%高含量复合肥埋伏在
  不足两亩的地里 当作核武器而暗暗得意
  哪知缓慢释放倒成了一个温柔杀手
  在一片片哀伤的棉叶上 无数带锉吸式
  或刺激式的家伙马上会破卯而出
  我必须不惜血本 用亩次40元以上的毒药
  连续两次重锤出击 来扫除这批害群之马
  最后 我还要到八一路偏远的水源
  乘坐一片雷声 在雨后播洒那些铵根离子
  让那些老苗的瘦瘦秆子
  只挂了十几个桃的虚弱
  继续 撑起一片蕾铃的天空
  
  我必须
  我必须推开8月1日夜色的温柔
  栖近陈家湖晨光的中央
  我必须响应农技站长兼农药推销员段老头
  广播里苍老的呼唤
  到他女儿女婿儿子合开的农技服务部
  采购治飞虱的良药:1.5元一包的艾美乐
  和18元一瓶的扑蚜净
  我必须于8月5日至6日完成第2次施药
  打扫飞虱的残余部队
  我必须让妻子牵着我的5岁母牛
  套上刚1岁的木板车
  还有3岁的柴油机离心泵胶管
  给被暑热喝干的三丘湖田
  兼邻居五叔的9分田抽水
  水淹落下的飞虱
  我必须在上午9点之前结束战斗下午4点又
  开始战斗
  否则药液会借着高温的醉意灼伤粉嫩的叶片
  我必须戴上手套口罩草帽穿起雨衣雨裤
  把自己武装成一个现代化士兵
  否则锯齿的叶片将割伤血管浴血湖田
  我必须接受露水凉透的洗浴光斑的打击
  必须让一批批汗水穿透八月的
  脊背和湖水的哀伤
  我必须目不转睛地搜寻纵卷叶螟残余的窝点
  随手摘除刺向丰收心脏的稗穗
  我必须深陷湖底的淤泥
  学穿山甲做一名茫茫稻丛里孤军奋战的勇士
  却又让一只高过稻丛的手臂
  挥洒剧毒的激情
  我必须呼吸湖泥腐殖的气息
  并不可避免地吸入毒液 还有“杀虫双”
  向臀部不断播散奇痒
  我必须成功穿越稻尖上的蜘蛛网
  它们网不住成群的飞蛾漫卷的药液
  网不住叶梢上挂着的太阳
  成片的酷热加速我的心跳
  而我不得不给忙碌的我 再加上一些忙碌
  
  一头牛
  他愿意把自己当作一头牛
  当作他妻子手里的一头牛   在贫穷的风里在哭泣的雨里
  在芥菜飘香的时刻 在棉朵烂漫的时候
  在无数小草发情的坡地
  在洪水奔跑的小沟 在冰雪围满牛栏的门口
  在阳光打滚的水田 在雨后发酵的旱地
  甘愿让他的妻子牵进牵出
  他会老老实实 一步四个蹄印
  结结实实地走
  他会埋下头 打着响鼻
  不声不响地拖着一板车打蔫的芥菜 深一脚
  浅一脚越过厢沟
  到达大肚子幽深的窖旁
  他更会乖乖地垂下头
  嘴巴戴一个竹的或铁的络子
  有一下 有一下
  给雨后心潮起伏的棉地打起中耕
  他甚至一头钻到湖泥里
  耸起高高的前肩打一个响鼻
  把水田的水呛得老远
  拖起一张耕风耕雨耕穷困的犁
  左一圈右一圈 擦亮酸软的烂泥
  瘫倒在明亮的水田里
  他打心眼里爱让老婆牵着
  跟着她 相信会摘下老牌的贫穷
  打造起幸福的屋宇 而妻子牵着他
  一边在前头 不停地弯下腰来
  给一株株棉树摘下贫贱的老叶
  
  八分地
  仓库旁边的八分地 二叔给的
  带着二叔殷殷的情意
  二叔好几次差点要回 我知道
  二叔是垂涎那30元的良种补贴
  还有八分地 开放的大脸盘棉朵
  但瞧着我们娘仨 一身臭汗
  往八分地放肆地流 瞧着我
  活生生变作一个载满农药的瓶子
  往八分地痛快地倒
  二叔犹豫了
  再说 二叔还得巴望我摁着我的柴油机吼
  给他的稻子跑旱哩
  还得牵走我的牛儿跟他干活哩
  二叔 怎会不放一点春风
  给他唯一的侄儿呢
  爷儿俩 你靠着我 我靠着你
  一块田土上活命的苦力
  一对命运的连体彼此不曾屈服
  却不得不对着一块泥巴卑躬屈膝
  
  给母亲买双胶鞋
  给母亲买双胶鞋 我抖抖索索付钱
  抖抖索索拿在手心里 捏出一团虚汗和疼痛
  一双胶鞋穿在愈来愈老态的脚上
  只会逼她走更弯更远的田埂
  蹬更深更多的水洼
  踩歪更多棉田里的嫩头小草
  不到脚尖啄破一个幽深的窟窿
  鞋帮耷拉成千枯的乳房 不到带子实在
  系不住松软的鞋面
  和十一月田里衰朽的太阳
  系不住清霜扑打的阵阵清寒 不到掰碎
  翻飞到鞋背上的所有露珠 泥尘钻透
  鞋皮里的骨缝 不到鞋底踏碎一茬茬
  三伏的烈日和清峭的月光 直到时间深处的
  鞋底横断整个冬天
  母亲不会换下一双胶鞋
  还要置在门弯角里 给孙女换几粒糖吃
  我实在不想再给母亲买了
  但母亲听不进去 坚持要帮我们再苦干几年
  
  田埂上的坚守
  曹利华
  
  有幸栖身在这轰然革新的年代,却无力拒斥物质的诱惑和生活的清贫。无需硬性置身某种底层写作的氛围,自然而然与泥泞一道,与杂草一道与风雨一道与心目中的彩虹一道,生命在岁月的轮转中默默流逝。这心目中的彩虹啊,即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秀美的诗行,我时常揣摩着衣袂飘然的陶渊明荷锄晚归,一枚初升的月轮如诗性的灵感悄然降临在智慧的头颅上:那盛庸高于如云的嘹亮歌唱中,委身尘土与出同的孟浩然作客田家,在绵绵青山与袅袅绿树之中,重阳赏菊,菊花就是一道横百心灵的温馨亮丽的涛歌花环。我时常默然描绘前贤诗人的音容与身影,是否如我一样,在时紧时淡,时忙时闲的农事中,任面颊上的胡须悄然生长而泥尘满身,在几度飞花中,任世事飘零了却此生,而无法排遣的是,自始至终萦绕于心的诗歌情怀。
  这田野上每天每时都在倏忽变化着。当一双诗性的眼睛聚焦之时,无一不显露出乡村的原生态美和动态美。流水的合奏中,有超季稻硕大的碧玉在淬火的七月里静静吐出芳华。整块的水田上,古老的犁铧在上演着经典的耕作戏剧,而耕整机和机耕船强大的马力又掀起满日泥星与滔天巨浪。黄金时节,收割机和此起彼伏的镰声如饿狼啼响远近的乡野。举目眺望,杂交棉的旗帜在猎猎飘扬,收秋的原野朵朵白云躺在地上。而今秋的油菜在旱天旱地中悲寂地降生,风中含悲,雨中嚼愁,翠绿的茎秆在收秋的斜阳里,通体透亮,完成了移栽的使命,生命从一极走向另一极,走向透明、通彻、圆润。
  这个秋天,我得感谢蒋伯,为我在簇生的忙碌里,指点一条挽救油苗的小路,仿佛生命的因子在这里打开了原色。阳光肆意拨弄娇嫩的苗子,像拨弄婴儿干渴的啼声。还逼迫棉地交出仅有的水分。我必须踩上一条五十多米的窄窄的田坡埂子,必须跨过一条一公尺长的木板小桥,必须穿过烈文叔坚执生长的意杨林,谨慎地踩过草木林下一片枯黄的大豆行间,轻灵地绕过刚破土而出的蚕豆苗,再绕到铺遍油草的八一路上。在潘家行子的田头,一个石板码头平平整整地依傍老沟,底下一望就是半沟的甜蜜的水了。蒙头的水草和几点浮萍,难掩水面的青青秀色。我要把它们输送给我的每一棵油苗,让它们在一场噩梦中悄然醒来。这条小路格外湿润又温馨。带着油菜苗活命的琴弦。两只饥渴的红胶桶浑身湿漉漉的幸福洒遍小路,满脸崇高,向着棉林下的油苗走去。桶内的每个水分子都携着神秘的宣言。
  此刻,我瘦瘦肩膀上晃荡的水呵,快意地欢叫,被高压喷雾器的大嘴一饮而尽,对着十月干旱轻蔑地吐出虚拟的舌头。这个秋天我并未踌躇满志,我要借助强大的压力把喷雾器肚内的水压出来,生命就会被一些沾过水腥的碑泥所焊接。小挖锄留下的深吻不再是一道凌厉的刀痕。我知道,只要有一丝水流注入温情的泥心,那些倔强的根就会抓牢每一个活命的机会。与泥土的结合是这样美妙和神奇,我只要快捷地按动摇柄,奏出和声,就有一线水流从下掉盖壳的龙头喷出。这一刻,我像是八一路5000棵油菜苗的救世主,公然成了它们心目中的上帝。
  
   推荐理由
  曹利华在劳动,即使在他的诗歌中,他依然在棉田中喷雾、排灌、锄草、摘棉……他的劳作穿过了纸张。我们甚至能听到汗珠落地的声音。这是一种真实的声音,它更接近生命的本源之地。
  他的诗来自田间地头。来自田埂、农田、种子、棉铃、化肥……浓郁的生活气息迎面而来。一位农民诗人,一个本质意义上的劳作者。他的诗行之间。浸透着劳动的甘苦、欢欣和忧愁;他的字词之间,却是情感本真的流动,真挚、质朴。让我们眼里饱含泪水。
  这是本色的诗歌。他的写作就是他的劳作。读他的诗歌,我们就会穿过厚厚的土壤,触摸到生存坚实的根。

标签:棉田 作品 曹利华 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