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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易翔的诗歌是充满宗教精神的,拯救的主题不时在他的诗句里闪现。《世上的光》与《雪》无不以《圣经》为精神源头。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这样的光在易翔的世界里,是抽象与高蹈的,“像鸟的翅膀”、“像冬天的雪花”,带着一种属于天空的灵性并且作为“荒凉中,天空不断掏出的礼物”,降临或者赠予地面上匍匐于“寒冷”、“黑暗”、“肮脏”的人类。它的终极目的是要“刺痛眼睛”,“照亮事物的内部”。无疑此过程中,诗人自身充当了“光明使者”的角色,这仍然属于墨子刻(Thomas Metzger)所称一百多年来中国文学展示出来的那个“富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及英雄气概的自我”的未曾断绝的延续。
  王东东让我们回到了真实的地面,回到了生活本身。在我们所看到的诗歌中,王东东的世界由“小酒馆”、“夏日的郊区”、“半岁的小侄儿”等可以触摸到的事物组成。王东东是善于在呈现现实生活的一侧,用一种充满鬼魅的力量,引导着读者不知不觉走向一种对精神世界的追索。因此,我们很明白,宇宙的小酒馆不再是小酒馆,烈日暴晒的东郊不再是东郊,作为婴儿的小侄儿不再是小侄儿,它们已经成为一个王东东展示自我精神世界的入口。也唯有这样与我们生活勾连得如此紧密的入口,才会让我们有更多靠近、走进、解析的欲望。出生于1983年的王东东的写作,是80后诗歌的巨大收获之一。
  书同值得关注,是因为这首《从夜晚出发》。这首诗展现了往中国古典传统的深处去寻找写作资源的自觉意识的存在。这种意识在新诗诞生了90年之后的今天,显得可贵的原因在于,它在努力保存对中国古典文明的温情与敬意,并在抛弃二元对立的情境中,打破以全盘西化、与西方对接为主要特点的现代性意识的单一统治。也就是说,我们要挣脱长久以来的古今、中西的两元对立,要修复、接续“五四远动”所造成的与古典文学的断裂,要从多方面去寻觅资源,而往中国传统中自觉、自信地去回望、在“中国性”基础上构建诗歌的“现代性”是中国当代诗歌值得考虑的路径之一。
  何伟是一位年轻的诗人,却显得心事重重。他的诗歌里显露出时间或者时光的味道,换一句话说,诗人是时光的敏感记录者,然而让他迷恋的不是停留在此刻或者即将于未来呈现的时间。《忆经年》与《摆渡》两诗中舒缓而苍老的语气,相继向我们透露这样的信息。特别是“顺着绳子过来的老人/他每一步接近/让我感觉到树枝的紧缩/与年老的沉默”一句,让我感到他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树枝的紧缩”,而是附着在树枝上的年轮的紧缩,是时光的淡去,是对记忆的深深喟叹。
  女诗人袁永苹在获得“在南方”诗歌奖之后,越来越受到关注。我认为,她是80后女诗人中间,难得具有“自省精神”的人。出生于1980年代的一代,是充满着焦虑的一代,他们不仅陷于物质欲望的沼泽难以脱身,还被第三代、中间代的强大阴影所笼罩。因此。他们不免显得急功近利,试图通过各种停留在宣示层面的断裂、各种惊世骇俗的诗句,以期获得不凡的姿态和地位。这些企图和较量,似乎与远在中国最北端的女诗人无关,她小心翼翼地在文字里吐纳自己的生活,并且时刻保持着低的、警惕的、反省的姿态。从一个全新的早晨回忆起昨晚“梦见死去了的姥爷”到“这个早晨像是要有什么/坏事发生,像是一些人/还没有得到原谅”,从“美丽的鲜花盛开时”到“我想我们是受罚的/才会在一起/又分离”,都体现了这种在“胜景”中反向思索,并接受灵魂拷问的过程。
  未白的诗歌让我将他想象成一个有忧郁气质的且是被爱情反复灼伤过的人。《皂果路的康桥》一诗中的“秋天在你的瞳孔/扩散,颜色过于繁忙/康桥被困在嘴中/此刻你不要说话/”已经表明,他“忍住”的悲伤虽然“困在嘴中”,却同时具有了从高处倾斜而下、让河流“停止干涸”的一种势能。“这唯一的词”(抑或“康桥”)如果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
  王向威的《黄昏》是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它的优点是为我们的“阅读体验”提供了一种新的灵动的样式。“黄昏”并非作者着力之所在,他所要说的是在发生于那个时间的有关阅读快感的童话。在这个童话中,一切被固定的事物都活动了起来,一切没有生命的事物似乎都获得了新生,“凝固的墨汁重又流动起来”,“象声词一一脱离了书纸”。虽然书本中呈现出一种“乱”,如“每个字都在奔跑着”,“并左右、上下牵连起来”,但是这些“乱”最终归入为一种充满“夏虫的此起彼伏的鸣叫声”的静谧,是诗人内心通过阅读所获得的巨大安宁。但是此诗也有显而易见的缺点,就是在如此短小的篇幅内,“黄昏”与“书纸”的多次重复对意象的丰富性造成了伤害。
  叶晓阳是除了王东东、王向威之外的,这次读到的第三位未名诗歌奖得主。在他们的身上都有深沉的物质在组合和弥漫。叶晓阳的这两首都可以算作情诗,但也不可仅仅当作情诗解。《鼠话》中说道:“他们的模样也有年轻的行迹/,只是多年蹉跎的生活已带来了苍老的隐忧/粮食并不是生活的唯一必须,他们/也曾带着宏伟的理想来到此地”,这是否意味着作者正是在爱情与理想的双重煎熬中来到这甘肃的小镇上的,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作者对理想的暗暗坚持、参与灾后重建的举动,就成为由两只老鼠传达的、对抗远在千里之外的爱人的“冷漠”的一种话语。《因为此地是妆台》的“黎明通向何处,玫瑰意味深长”等句子也不仅仅停留在爱情的表面。
  以上八位青年诗人用青涩又不同凡响的面孔,在更新着我们对中国当代诗歌的印象与理解。我们将对他们以及更多的年轻诗歌写作者寄予希望。
  
  2010.4.16于复旦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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