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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丹和达玛拉】 梦婉丹

时间:2019-02-21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何杰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教授。世界汉语教学学会、中国语言学会会员。1996年至1998年赴拉脱维亚大学讲学、任教。同年于波罗的海语言中心讲学。1999年应邀赴德国汉诺威参加世界汉语教学研讨。2008年参加第九届国际汉语教学研讨会。2009年论文入选美国布莱恩大学语言学会议。2010年应哥伦比亚大学邀请赴美交流学术。
  长期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及语言学研究。出版语言学专著《现代汉语量词研究(增编版)》等三部;出版教材、词典多部。发表及入选国内外顶级学术会议论文三十余篇。
  1972年开始发表小说。198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论文和文学作品均有获奖。出版散文集《蓝眼睛黑眼睛――我和我的洋弟子们》。
  入选《世界优秀专家人才名典》《中国语言学人名大辞典》《中国专家人名词典》等。
  1998年获评天津市级优秀教师。2006年荣获全国十佳知识女性。
  
  “完蛋――”我可着劲地朝楼上喊。
  外国字母我总记不住,可是一有谐音,那我可就永记不忘了。完蛋(婉丹)是我采蘑菇的朋友。严格地说,她是我朋友玛莎的妈妈的朋友。我们的相识始于采蘑菇。
  
  1
  
  一场沙沙细雨之后,过了一天,又过了一天。早上,天刚放晴,玛莎就来到我的窗下,喊上了。玛莎15岁,小姑娘,我的邻居兼朋友,兼汉语学生,兼俄拉语老师。她会用汉语说,她是我的“保安”。
  “何老鼠――(何老师)”
  没办法,我也不再给她更正了。我觉得她的音位里根本没有“师”的音。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汉语的老鼠是什么。
  玛莎一阵“咕噜咕噜”地说。我明白了,这是采蘑菇最好的时候了。一场细雨,蘑菇露出头来;地又干实了两天;森林里也好下脚了,我们终于能去采蘑菇了。要知道,下雪的时候玛莎就告诉我,要带我去采蘑菇。盼呀。
  玛莎说完,跑走了,她还要买什么东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去我住所右边的楼下叫婉丹。完蛋!人我不认识,名字我却一下记住了。
  “完蛋――(婉丹)”
  四楼的一扇窗子开了,随即伸出一个卷着满脑袋发卡的头。就是在楼下,我都觉得她的五官好像都有点夸张的大。她浓眉大眼,大嘴叉。直到我们出发,她站到我的面前,我也觉得她的嘴一张,小簸箕一样。站在她一旁的是玛莎的妈妈,达玛拉。她的名字也好记“大妈啦(达玛拉)”。她们俩是好朋友,人和性格却完全相反。达玛拉瘦弱、忧郁;婉丹人高马大,说话“呱呱”的,快乐、大嗓。
  婉丹一见我,高腔大嗓地嚷上了。那意思是:
  “这怎么行?你会叫蚊子叮成赖葡萄样儿。”
  我们几个其实都是长裤长褂。玛莎还特意指挥我,叫我穿上冬天的半高靴子,只是我没系头巾。
  婉丹说着从达玛拉身上,解下了人家的围裙,又迅速系在我头上。这样,我头上系着个呼扇呼扇的围裙。婉丹在她那卷着发卡的头包上一块白色的纱巾,里面像顶个纸篓。玛莎,男孩儿一样,戴个大帽子。达玛拉,长纱巾绕过头,披在肩上,依然美丽。我们一行采蘑菇的队伍,各自拿着小铲儿、篮子、小水桶、挎包,高高兴兴,花花绿绿的上路了。
  
  2
  
  婉丹特别好说。一路上,她的嘴就没停过。婉丹说采蘑菇可不能像赶婚礼一样,人不能多,也不能带不会采蘑菇的人。说着,她用眼睛瞥了我一下。眼里有一种和她本人一点也不协调的温柔:
  “啊,你就例外了。”
  她说,她趴在窗子抽烟的时候,常看我在草地上打太极拳,还跟孩子们踢足球。听说我是个教授!中国教授不看不起人。好。
  天啊,我才知道,我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
  她还说,她早就爱上我了。
  哎哟,我可没爱上她。我总觉得她有点像电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卖走私酒的婆娘。只是她年轻点儿。年轻的婆娘豪爽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包在我身上,没采过,没关系,包在我身上。哈哈,我教你,包准儿你一会儿就能赚上你几天的吃喝。”
  玛莎告诉我,婉丹是那种只要眼睛一扫,就知道哪有蘑菇的高手。四邻五舍都佩服得五体趴地。玛莎边说,边趴地比画。
  年轻的婆娘婉丹,小门扇一样,架着胳膊一闯一闯地领导着我们的队伍向前。
  天空,碧蓝碧蓝。曙光中的白云大团大团地突出来一样,像棱角清晰的浮雕。你伸手都可以触摸到。看吧,那天辽阔又生动。
  
  3
  
  大树林原来并不远。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想起我小时看的书《丘克盖克》。两个可爱的小男孩怎么一出门,就找不到家了呢?那天,我才知道人家的城市就在树林中。走下公路远看,一道树的城墙。棕色的树干、绿色的树冠,一眼望不到边。
  进到树林,空气都是甜的,心里真是感到一种特别愉悦的清爽、舒畅。
  要进树林采蘑菇了。我的保安把她的小脸凑到我的鼻子下说,千万不能叫蚊子咬了。我说没关系,我拿出一小盒清凉油,叫她们每个人都抹在脸上、手上。我刚把那小盒托在手心,忽然觉得像电影定格一样,我的三个伙伴,六只眼睛一下就都盯在小红盒上:
  “呀!这就是中国的神油啊!”
  “这就是起死回生的上帝油啊!”
  说真话,我的俄语没那么好,这是后来我叫玛莎帮我弄明白的。当时,她们三个,一会儿闭上眼装死,一会儿在鼻子上抹点油,又“嘣”地精精神神站起来。我忍不住笑了。心想,在国内,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盒清凉油,在这儿,却这么金贵。听说,中苏刚恢复邦交,一盒清凉油就可以换他们一个军用望远镜。我也觉得有点儿心酸,拉脱维亚离我的国家太远了。我真想给他们每人一大把。国与国真应多一点交流。
  我叫她们多抹,然后就把小盒交给婉丹拿着。达玛拉赶紧一通嘱咐。婉丹把那小盒放在胸罩里,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这个喊着要教我采蘑菇的老师,一次也没有告诉我怎么找蘑菇。但她好像挺忠于职守。她估计着那凉油不凉的时候,会“噗嚓噗嚓”赶回来,用她的长手指,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横七竖八地抹上几道清凉油。然后就像狗咬屁股一样地钻到树丛里去了。一边走,一边嘱咐我,粘住达玛拉,别丢啦――
  达玛拉拉着我,虽然旁边没有人,她也把嘴凑到我的耳朵边说。婉丹,她们拉脱维亚族女人,天生的“苦大累”。是有名的“养汉族”。男人除生孩子外,什么也不干。不过,现在可得风啦。
  “你看那婉丹头发钢丝似的,卷多少卷也不如我们俄罗斯人好看”。
  那天我才知道拉族、俄族人的区别。拉脱维亚族人真的不如俄罗斯人好看,而且大多头发是直的。
  婉丹窜回来时,只要达玛拉母女不在,也会跟我说一通。她冲着达玛拉背影腆一下下巴颏:
  “俄族人。占领者。”
  “现在撤了。连气(天然气)都掐”。
  接着就是什么,俄国熊的大熊爪子,就知道踩到别人的燕麦地里。
  “俄国熊掐燕麦穗,叼一个,丢一个”。
  不同民族的语言也有相同之处。想起汉语的“狗熊掰棒子”,我忍不住地笑了。婉丹拿奖一样。她又学着喝酒的样子:
  “俄族男人各个是酒罐子,喝了酒还就躺在大街上。哼!”
  我去拉脱维亚大学讲学。一到拉,大使馆就告诉了我,这里国情特殊。苏联解体,拉族、俄族矛盾尖锐。但我还不知道这么细。看婉丹说得那么气愤,我真担心她和达玛拉打起来。
  
  4
  
  中午,吃饭。我们聚到一块了。一张大桌布铺在草地上,大家各自拿出带的饭。她们的是奶酪、面包。我的是茶鸡蛋、糖馒头。我知道他们爱吃牛奶。馒头里放的是牛奶糖。我的饭一摆上,一下汇聚了三对眼睛。本来鸡蛋每人俩,糖包每人一个。还没吃,又多了两对眼儿:来了两个凑热闹的,也是?蘑菇的。我知道他们这儿有句歇后语:“中国食品――在魔术袋里。”他们好奇。我把我的一个糖包和一个鸡蛋给了一个看嘴的人。婉丹掰了半个糖包和一个鸡蛋给了另一个人。
  那时,我看到达玛拉把自己的那份儿,悄悄地塞给了婉丹。婉丹把自己的面包和奶酪,悄悄地塞给了达玛拉。她们俩谁都没说话,只是交换着一种特别温柔的目光。想到两个女人刚才势不两立的样子,我真不能把她们和现在联系在一起。
  
  5
  
  饭后我们又开始采蘑菇了。我的收获不是蘑菇,却是她们俩一会儿这个给我灌一耳朵,一会儿那个给我灌一耳朵的许多的事。
  我知道了,她们原来都在一个玻璃制品厂工作。婉丹是检验师;达玛拉是车间副主任。1990年苏联解体,俄族撤走。工厂一下倒闭了。婉丹愤愤地说:
  “俄国人说走就走了。许多人没了工作。真不知怎么活。”
  她们一个月只有28个拉特(相当50多美金)的补助金。(我一个人在拉的生活费,包括车费得50拉特。)
  瘦弱的达玛拉话声不高,但那里有许多伤痛:
  “拉脱维亚独立,我们俄族人也没了国籍,没有护照。苏联解体真是灾难。”
  玛莎告诉过我,她们不久就要去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了,回她外婆家。
  听她们的话,我不断抬起头,从那密密的树缝间看看天,因为我觉得心里好像透不过气起来。她们都是多好的人啊。
  达玛拉说:
  “看着你的脚底下。那蘑菇不是都长在外面。你看哪里的草皮一拱起来,你扒吧,那里一定有蘑菇。”
  果然,我竟发现了一小片。哈!真漂亮啊!棕红色,上面还有小黑点,像大瓢虫。我一个不留地全采下来。一上午,我也没发现几个。
  “快来看呀,我采到蘑菇啦――”
  我兴奋地喊玛莎。我的保安早不知哪去了,她到处跑的时间比采蘑菇的时间要多得多。一会儿想给我抓一只小松鼠,一会儿说给我找野草莓吃。达玛拉一直不离我的左右,她怕我丢了。达玛拉一看见我的蘑菇,在胸前画开了十字。婉丹赶过来一看,也接着猛画。玛莎跑回来了,十字倒是没画,却一个劲地喊上帝。
  原来,我采的是毒性最大的“肿头蘑”。 蘑菇汁碰到哪儿,哪儿就肿起来。吃了,头肿,活不了。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我本来就不多的蘑菇都埋了(因为我把毒蘑菇和原来采的都放在了一起)。她们又拉着我,找了块干沙地,用沙子给我搓手。
  达玛拉一边给我搓,一边查看我的手有没有破的地方。婉丹的大嘴快碰到了我的鼻子,不停地说着:
  “记住你的手没洗前,不许摸你的嘴。”说着她向四周看了看,又神秘地对我说:“还有你的屁股。”
  遭了!她一提屁股,大家都想“方便”去。
  
  6
  
  我的保安玛莎神情郑重地对我说,在森林里方便,那是最不方便的事。一个是蚊子:一个是蛇。哎哟。我最怕蛇了。说要坚持到回家。
  达玛拉过来安慰我,说无论是下蛋还是下雨,手里有个棍就不怕。这里的人真有意思:他们把大号叫下蛋;小号叫下雨(大概她们都便秘)。
  玛莎手脚麻利地给我们每人擗来一个长树枝。于是,我们又找了块通风又隐蔽的地方,要集体下蛋或下雨。她们坚持一块痛快,不过我还是坚持躲起来。
  大家手里的长树枝打着周围的草丛。玛莎扯着嗓子喊着教我,让我和她们一块大声喊:
  “赐福给你啦――赐福给你啦――”真没办法。
  我大笑着,喊吧。想想,说的也对。对这大树林也是恩赐了。
  我就这样,一会儿一惊一乍地吓个半死,一会儿又叫你笑得肚子痛。
  那天,我真的长了不少学问。走在树林里,玛莎说,她妈妈还有婉丹阿姨只要看看树干,就知道哪是东,哪是西。树皮深棕色的就是朝阳的东面。我看了半天也分不出来。只看见阴面有苔藓。玛莎说,她也不行,但她可以预测明天下不下雨。说着,玛莎采了一个松塔给我,告诉我,明天一定是晴天。她说松塔瓣张着,一定是晴天;松塔瓣合拢起来,那一定要下雨了。小家伙还知道的真不少。
  玛莎还告诉我,如果你听见有沙沙的树叶声,你立刻离开那棵树,而且横着跑,因为那一定是蛇。不过,我也不知朝哪边跑,因为我不是听见树叶的沙沙声,就是她们的叨叨。总之我的耳朵没闲着。
  
  7
  
  日头西斜了。我们来到树林边上。
  远处一碧蓝天在西边的天际变幻出一片红霞。那霞光穿过枝干的间隙斜射在地上,一束一束玫瑰色的光束,使你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生动。
  一株株高挺的云杉在霞光里镶上绯红的亮边。微风中,摇曳的枝叶把那亮光搅得晃来晃去,像冲你伸着胳臂打招呼。连地上的小草也顶着亮尖,挺胸抬头的叫你注意他们。好像在说:
  “喂!也看看我!”
  一切都像有生命一般。
  我们几个都由不得打开了舒展。贪婪地吸着树林中清爽的空气。没有去过树林的人绝对没有这种享受。特别走在有阳光的林中,呼吸着树林里散发着树脂,还有青草淡淡的清香,你会觉得整个身心都像洗涤过一样,身轻气爽,心荡神怡。至今我都觉得,去哪里,也不如在那里的享受。
  达玛拉解下头巾抽打着身上的土。提醒大家该回家了。如果天黑了,那是很容易迷路的。
  我们忙着各自打点着自己:我头上呼扇呼扇的围裙变成了帔肩。婉丹拿下了头上包着的白色纱巾系在了腰上,露出了卷着发卡的头。她一边说凉快,凉快,一边说,今天多亏有了神油,没有咬疙瘩。说着又拿出了那盒清凉油,还给我。我早就忘了,说送给她了。婉丹没客气就把它给了达玛拉。达玛拉不要。两人让来让去。直到我说一定再拿一个给婉丹,达玛拉才收下。我又一次看到她们交换着一种特别温柔的目光。
  
  8
  
  我们上路啦。这回,我们是从树林外边上的大路返回的。婉丹收获最大,小一塑料桶。达玛拉半小桶。玛莎不少,不过都是什么浆果呀、野草莓、还有葛藤条……她说奶奶会给她编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篮子。我,当然没法提了。不知为什么,我瞪着眼,就是看不出蘑菇来。而且我一上午好不容易采的,也都倒了。所以我挎包里没几个,但大家坚持要叫我的保安替我拿包儿。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还多了一个。可见我们这儿,得多么热闹。本来人迹不多的大路因为我们而生机勃勃。
  壮实的婉丹两个胳臂上,一边儿挎着一个小桶。她不叫达玛拉拿。瘦弱的达玛拉不时地给婉丹择下扎在身上的苍耳。精力充沛的玛莎仍然像踩了弹簧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在我们前边。那时我们突然发现:我们一直找不到的黄油,竟沾在她扭来扭去的屁股上。
  笑声也随即像爆米花出锅,一下“砰”地爆出声来,把惬意和快活撒了一路。
  
  9
  
  回来好像比去时快,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家。玛莎把我的提兜给了我。我忽然发现那包儿一下鼓胀起来。我看见婉丹和达玛拉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转身就朝她们的家走去了。
  她们给了我一提兜蘑菇!我心中一下腾起一层热浪。心里又隐隐地发痛。要知道,她们一个月只有28个拉特(50多美元)的收入。
  我每次下班,在终点站,都有人在地上摆上一小堆瓜果、蔬菜或鲜花什么的,卖了来换他们的牛奶、面包钱。风里雨里的坐在小木凳上。一小堆鲜蘑菇,差不多2两左右吧,卖40个萨梯姆(6.4元人民币)18个萨梯姆可以买一大可乐瓶牛奶。够两人喝一天的。(那里就牛奶便宜)。
  她们给了我一提兜蘑菇啊!我喊住了她们,表示坚决不要。她们表示如果不要,她们就躺在地上不起来。说着就表演给我看。哎哟,这真跟小孩撒泼一样。这里的人真的特别真心。没办法,我收下了。不过,我也表示,如果她们不进屋和我一起吃晚饭,我也会跟她们一样。都成小孩子啦。
  于是,我们的采蘑菇队伍又卷进了我房间。欢声笑语又像爆米花出锅,“砰砰”地一会儿一爆地扬满整个房间。她们特别爱笑,笑声也特别大。那时,谁也想不到她们正处在对立的两个民族营垒。
  那天,我们招呼着什么完蛋(婉丹)和大妈啦(达玛拉)。她们叫着我何老鼠。我们一块干这个,拿那个。玛莎还一定要把汉语的“馄饨”一词学会,不过,都说成了“混蛋、混蛋”。 没办法不笑。
  我也叫她们笑得肚子疼。我总是说错话,一会儿说什么阴性的丈夫,一会儿又把阳性词的加到老婆上。搞不清。俄语,生词都分男女。拉语就更难说了。我们的饭更是做的热闹:我教她们包蘑菇肉馅馄饨;她们教我摊西葫鸡蛋饼。婉丹和达玛拉使劲地剁着西葫,嘴里说着:
   “剁你,戈尔巴乔夫。剁你!”
  原来,俄语“西葫”的发音和“戈尔巴乔夫”一样。那天,我才知道,无论是俄罗斯人,还是拉脱维亚人,对伟大苏维埃联盟共和国的解体,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一个伟大的苏联消失了……
  我又一次看到婉丹和达玛拉那么默契,那么亲近。她们一边干着,一边传递着一种特别真挚的温情的目光。
  “你和我,
  心连心,
  同住地球村。
  ……
  你和我,
  心连心,
  永远一家人”。
  我渴望着……
  那天,我朦胧地觉得那些厮杀、战争,绝不是始于民间。
  (一稿于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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