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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彝族汉语创作小说研究【关于散文创作中的汉语回归】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周闻道:今天我们聊聊汉语回归的问题。大家知道,汉语是最适合于文学,特别是散文表达的语言。甚至有老外羡慕地说,用汉语写作是幸福的。但是,现在的汉语遭遇许多侵袭,导致汉语的本原性被模糊了,优势丧失了。所谓汉语回归,就是要回归汉语表达的本原,即象形、会意、形声的原初特点。欢迎大家各抒己见,可以赞成,可以反对,可以解构,可以构建,可以归纳,可以演绎,更欢迎创新……
  
  桐城江飞:之所以提出“散文创作的汉语回归”,我想至少存在着与此命题密切相关的另外两个问题:一个预设问题,即当下的散文创作已偏离或正在偏离汉语的本位;一个后设问题,即散文创作应回归到怎样的汉语传统。对于前一个问题,我以为相较于小说或诗歌而言,散文似乎正在成为无所不包的“收容所”,接纳着市场和媒体繁荣带来的汉语狂欢的结果,“短、平、快”的创作理念与大众消费不谋而合,造成散文创作中汉语的轻飘、虚空、无序和混乱。
  个人意见2代:散文中的汉语回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提法。汉语是一种美丽的文字,它是象形的,质感好;它是表意的,画面感强;它也是表音的,刘熙的《释名》就是一本声训的专书;它也可以把形和声结合起来构成形声;它甚至能在字体的造型和词语的搭配上展示风土人情、历史风物、哲学思考,传达我们人类的自然性情和精神向度。可以这样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语言有汉语这样丰富,这样有韵味,这样具有文学表现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汉语本身就是一种文学性的语言,而不仅仅是一种符号。说使用汉语写作是幸福的,说得非常生命。有一种观点认为,文学作品到语言为止,我想这句话至少在汉语中是很有道理的。
  
  李安平:散文创作目前出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传统的散文语体正面临着空前的挑战和侵袭,暴露出很多非汉语本体的东西,散文的景象也因此而异常混乱。我们在惶恐和不安之余,应该批判地汲取其中精华,为我所用,给散文语言注入新的活力,给现代汉语注入新的活力。当然批判地汲取的前提是最大的限度的保持汉语的纯粹性和汉语的独立性。
  
  周闻道:谈到汉语写作的幸福,我就有些激动,仿佛思想一下起飞,遨游于我们古老母语的美丽王国里。的确,汉语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文字之一,是世界上唯一仅存的以象形、形声和表意为特点的文字。特别是汉语的象形,本身就携带了形象生动的语境信息。比如当我们写下“人”的时候,一种挺立,傲视,行走便呈现在眼前;而“山”,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耸立,起伏与深厚;写个“水”,便唤醒了一种波动。再看“家”字,一群老小,聚集在同一个屋檐下,相携相惜,其乐融融。这些,哪是那些以表音为特征的西方文字所能企及的。
  
  飞哥:近几年,优秀散文不少。但也有不少散文把文字仅仅停留在浅层的表述上,缺乏心底积聚的情感与思索的喷发,缺乏个人所思所虑的真知灼见,即缺失睿智的思想火花。更有一些散文,内容单薄或似曾相识或表现手法老套,让人不忍卒读。在这里,我们母语表形、表意、表音的生动丧失了。
  
  个人意见2代:对。所谓“母语丧失”,我觉得就是散文中汉语的形象性、审美性、生动性等文学特征的流失、干枯和扭曲。这样的散文创作,对汉语对散文来说,都是致命的。
  
  朴素:现代散文作家郁达夫在《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的导言中说过:“现代散文之最大特征,是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现的个性,比从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 个性即生命,个性即自由。所以我以为,母语的丧失,同时也是散文创作中作家个性的丧失,对自由精神追求的丧失。
  黑人阿明:什么都在追求世界化,散文也不例外。窃以为,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汉语散文就应该具有“中国味”,具有“本土性”。汉语散文之花、之果,必须扎根于母语表达的土壤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文”。从这个意义上说,背离是一种异化或退化,甚至恶化,是对母语的背道而驰。
  
  周闻道:值得关注的是,是什么导致了我们汉语散文的母语丧失。我认为,从主体看,也许是由于作家的语言态度和对语言的驾御能力。从客体看,则与社会生活中各种元素对语言的侵袭有关,包括流行的现代网络语言、大量的翻译词汇、带着工业化色彩的用语,以及体制性语言等,都形成一种语言遮蔽,都是母语丧失的始作俑者。比如一些网络用语,把“东西”说成“东东”,把“版主”写成“斑竹”,把“大家”称作“大虾”;翻译语和外来语中的“巴士”、“粉丝”、“做秀”、“派对”;体制性用语中的“双指”、“双规”、“经动办”等,可以说比比皆是。在这里,语言的表意、表音和表形是背离的,美丽意韵丢失了,语言成了穿在散文身上的一件别扭外衣,而不是散文血肉之躯的组成部分。
  
  桐城江飞:我们在经历“五四”新文化运动、先锋语言实验等几次重大的语言革命之后,许多作家尤其是新生代作家,对西方语言思维和技法的运用,似乎比几千年汉语传统更熟练,也更有感情。索绪尔认为,语言的意义只是一个区别问题,散文创作的汉语回归似乎可以朝另一个方向,即向先秦诸子或百家散文、明清散文等回归,不是简单的语言的模仿或靠拢,而是话语意义的重现,以中国自身的汉语建立中国自身的形象。海德格尔认为,语言是存在的寓所。汉语也理应成为中国散文创作者体现其存在、生命、思索、体验或阐释的最美好的归宿。
  
  李安平:我不同意江飞的向“先秦诸子或百家散文、明清散文等回归”的看法,我甚至觉得所谓“汉语回归”,都是一个矫枉过正的命题。任何一种语言的发展都面临着这样一种挑战,我想这不仅仅局限于汉语,也不仅仅局限于散文创作。毫无疑问,汉语是不断发展的,散文也是不断发展的。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语言特征,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散文,对于这种现实我们是无法更改的。比如,先秦有先秦的散文,唐宋有唐宋的散文,元明清有元明清的散文,五四有五四的散文,现代有现代的散文,当下有当下的散文。散文和作家一样,它们都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个人意见2代: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语言特征,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前后七子”散文复古运动的失败表明,任何试图以某个时代语言文本为范本,来进行创作的尝试都是不可取的。其实,散文中的汉语回归并不是一件深奥不解的事,我们无须做太多努力,只要回归到汉语的本来面目,回归到它的画面、音韵、色彩、节奏等等就可以了。这也就是所谓的去蔽。真正能够完整地实现去蔽,也就能够回归到汉语的极至之美。
  
  周闻道:正如大家所言,问题的关键是:回归到哪里,怎样回归?这是一个有待进一步探索的话题。其实,回归这个命题,本身就有明确的指向和构建意义。总体而言,我更倾向于个人意见2代的观点。无疑,母语丧失,导致了汉语的遮蔽;回归,是一个现实存在的问题。不是要回归到哪个时代,哪种文本模式,哪个成功的作家或作品,而是要从母语本身的特色和优势中去寻找答案。换句话说,就是要母语去蔽,回归到汉语表意、表音和表形的本原,回归到汉语的审美优势,回归到汉语对事物敞亮、本真显现的极至之美。维特根斯坦说,语言的界限就是世界的界限,对语言的驱使有多大,对世界的掌握就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语言不是工具,而是我们的存在方式。因此,在场,是回归的最高境界。
  
  朴素:中国古典散文和诗歌、小说比起来,是力度最足的。因此,要回归其本来面目,就要恢复它的介入精神。好的散文,以其自身的书写照亮了整个世界。当许多某某家们将散文写成休闲小品、谈文论艺时,如投枪如匕首般的锋芒渐渐隐去。可能投枪、匕首般的锋芒不合时宜,但真正的写作便是不合时宜的写作,散文最终应体现出人性的亮度与人心的光泽。散文是偏激思想的美的呈现,拒绝平庸,拒绝一切无关痛痒的文字鼓噪。
  
  黑人阿明:汉语回归,我觉得首先是“求真”,即回归汉语的“本我之美”;其次是“向善”,即回归汉语的“自在之美”;再次是“唯美”,即回归汉语的“极至之美”。总之,“汉语回归”是散文美学的回归,是中国散文自立的回归。
  
  周闻道:大家的观点都富有建设性。最后特别要指出的是,我们不是复古主义者,也不是守旧主义者,我们是发展的回归论者。我们不拒绝语言的不断发展和丰富,也相信网络语言、翻译语和外来语,包括体制性语言和习惯用语中,可能都有一部分精华会沉淀下来,成为我们母语的新鲜血肉;我们拒绝的只是与母语基本特征与优势相悖的破坏性侵袭。回归是追求人与语言的同一,思维与语言的同一,完美的语言与完美散文的同一。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领域。跋涉是艰难的,路途会有风雨和荆棘。但惟其艰难,才更富有挑战和意义。这是散文写作不可回避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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