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作文大全 > 名人名言 > 正文

散文诗的"章"怎样分?【散文诗七章】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窗口鲜花      手捧鲜花的女孩,七岁八岁。手捧鲜花的女孩,像落叶,飘撒在城市的街头。   红玫瑰,白玫瑰,花瓣上滴落下黎明的泪水。   窗口,窗口,看得见鲜花的嘴唇,看不见嗓音的枯萎。
  离乡背井的女孩,七岁八岁;扔掉了书包的女孩,七岁八岁。
  这一早又卖得了大把的银币。
  她好喜欢,她好喜欢。
  她比幸福的孩子还要幸福。
  市场是一口灼热的大锅,卖花女,怯生生的目光已被炒熟。
  窗口鲜花,以少女的名义,悄悄地跌落了一朵。
  
  竹林有风
  
  少年人静坐竹林,清凉和冷。一些飘飘忽忽的心事回流,又有烟雾浮动。一千片竹叶之间,你是唯一的亮点。
  这时候有风。
  “我的头发是最柔软的。”你说。
  一片片随意性披散、垂落,覆盖于额的斜坡。头发的柔软是心灵之水纯净的显现,一如风中之竹。
  竹林青青的,竹管空空的,竹叶飘飘的。
  我看见阳光在你隆起的鼻梁两侧驻足。
  我看见阳光在你唇边铺起了梦幻的小路。
  唇在湿润地抖动,这时候有风。
  竹林青青的,竹管空空的,竹叶飘飘的。
  这时候有风。
  滴水的声音落在了你的眉尖。
  (是竹枝上落下的吗?)
  有一种清香是竹叶子所特有的。
  有一种心事,是男孩子所特有的。
  少年心事,虚无缥缈,不可言说。
  
  不系之舟
  
  飘飘荡荡,飘飘荡荡,
  四月的微雨,湿一只燕子,在雨中斜飞。
  杨柳岸,晓风残月吗?
  女孩子用她的红绒线结一个球,送我。
  女孩子用她的目光织一重网,送我。
  女孩子用她柔柔的发,系我的船。
  不系之舟,不系之舟,我欲飘然而去。
  即使
  唇是你的岸。即使
  岸边长满青色的苇。
  天不亮时,我听见舟子们说些痴情的话,喋喋不休。我听见鸟儿在林子里扑着翅膀,朦胧欲飞,
  小小荷钱托出一朵早开的莲,那一滴泪,盛在她的碗里。
  然而我还是去了,划着我的船。
  寻一片陌生的海,无人之角。甚至于没有一棵树,甚至于不长一片叶子,甚至于不见一只鸟的巢穴。
  陡峭的崖壁,无处系缆。
  
  奥斯威辛的烛
  
  在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
  ――德国美学家阿多诺
  奥斯威辛,什么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夜,被留了下来。
  有人点起一支烛。
  她还能照亮什么,能带给谁
  一点点温暖?
  最后一只蝴蝶远离的时候,翅膀上落满了
  焚尸的灰烬
  (那灰烬,染黑了多少白昼与黎明?)
  头颅不见了,头发还留在那里。棕色的、黄色的、黑色的,头发;
  白发苍苍的老人的,头发;
  乳嗅未干小儿的,头发;
  织成地毯、麻袋,更是商品,可以卖钱。
  鞋子脱落于主人的裸足,被遗弃的“幸运儿”,硕果仅存的体温,藏在其间。
  六十年过去了,早已经凉透。
  绿草如茵的土地,每一棵小草下面,都有一群亡灵在啜泣,
  请不要惊动他们……
  奥斯威辛什么都没有了,唯此一支烛,以她怯弱、惊恐的眼神,在张望。
  幽灵的眼睛,一个小女孩发给全世界的
  手机短信。
  在风吹过来了,那一支烛
  在颤抖,在战栗。
  
  红头绳,白头绳
  
  船头上,总有女人在补衣裳,缝不完的伤口,青布衣,白布衣。
  她的孩子,却总是光屁股,拖着鼻涕,在船舷边爬。
  (没有光屁股的孩子,便不成为串场河0)
  那盏瞎了眼的小风灯,在船头摇晃着阴影,催她入睡。
  她躺下了。
  丈夫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烟气息、汗气息。鼾声很甜。
  (摇不醒他,行船太累)
  轻轻抚摸隆起的胸,渐趋松陷,且有棱棱的骨耸出。
  不是当年,扎红头绳的新嫁娘,多少温情。
  她睡不着。
  船轻轻摇晃,河轻轻摇晃。夜夜这样。
  船睡不着,河睡不着,她睡不着。
  有一天,她要扎那根白头绳吗?
  她不敢想。
  船轻轻摇晃,河轻轻摇晃。夜夜这样。
  红头绳到白头绳,很短。
  而河,很长。
  
  野樱花之谷
  
  野樱花之谷,美的。很美的花期。
  淡淡的香淡到近于无。淡淡的红淡到近于无。只那么一点点。
  稀微之恋,浅尝即止吧。当你回眸,那花瓣已一点点飘离。枝头,原不过是短暂的旅店。
  风也轻微,轻到近于无,刚足以托住那慵倦的死亡,并不沉重。
  无所谓遗忘,无所谓眷恋。四月乡野的日光,也说不上温柔。
  一条小溪在低谷的草叶间默默流去。
  什么也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
  野樱花之谷。美的,很美的花期。
  一朵花是一次飘零,一朵花是一次失恋。
  野樱花,今年的蜂蝶不知往何处赶花市去了。遗你于此,
  空空的谷。
  花瓣落尽时,有一株紫丁香开了。默默地,散布些忧郁。
  那忧郁也是淡的。
  
  瓦罐空空的
  
  瓦罐空空的,青灰色,如烟。
  “瓦罐里没有水了”。一个微弱的,女人的声音,在喊。
  嗓子沙哑了,疲惫而干。
  瓦罐空空的,像她空洞洞的眼睛,充满期待。
  这是在桥畔,阴冷的秋天。
  手指轻轻地,敲叩着瓦罐:
  没有一滴水。
  都市的喧嚣,却像开了锅,
  大楼在狂奔,轿车在狂奔。盲目的加速度,一节节上升。
  一千只手在呼叫:“唧唧,唧唧……”
  舞厅,咖啡馆,夜总会,酒楼,宾馆,五星级……
  “唧唧,唧唧”,十万火急。
  “酒杯里没有酒了。”
  这是一个老人从门厅里发出的呼唤。
  (是醉话,还是梦语?)
  他伸出手,去摸。
  不是瓦罐,是一把精致的酒壶。
  举起来,他一饮而尽。
  窗子外面,放一只瓦罐。
  秋风里的蟋蟀,双翅早冻僵了,再不能够弹奏。
  瓦罐空空的,没有水,也没有歌。
  空空瓦罐里,盛着的,是人生的渴意吗?
  不,不是渴意,是乡愁。

标签:散文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