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陶罐 白在收缩，黑在凝聚，像十一月新翻开的土垡 陶罐中的黑，会命令我们变凉 我们蓬乱的头发，我们乌紫的嘴唇 我们粗糙的手指
把青菜儿女们栽在了十一月
白在收缩，黑在凝聚，巨大的空旷
留给我们越来越少的鸟，越来越瘪的柿子
沉默的土垡们越来越坚硬
所有的词，所有的陶罐睁大了眼睛
那倾塌的乡间多像我们的心情
努力生活了一场――如今到处是灰烬
羞辱的白，你们的白眼和白天
慰藉的黑，我们的黑夜和黑衣裳。
南京口占
我的长江已流过了南京
心还没有从厄运中醒来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
把肮脏的江水化为泪水？
或许有人说起沉船
一切已变――江面上众船依旧
我的痛苦还是那么多
多得就像江面上的塑料口袋
沉不下去，也飞不起来――
苦涩的歌唱总是不合时宜
钢铁大桥也总是不可一世
很多人并不会知道这些――那些生活在召唤
他们却在钢铁大桥上呼啸而过。
青蛙不语
你能说出多少暴雨中的沮丧――当黑夜临近
我像水洼一样沉睡。
或许我会梦见大海，黝黑的大海
在不停的摇晃
带动沉船，也带动爱
一起晃动
不要哭泣，也不要停止划桨
因为从我们的体内游出了蝌蚪和星星
依旧在黑暗中奋力前行――
青蛙不语，它的绿皮在黑暗中也是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