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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易迪_易迪的诗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易迪,启步园教育集团创始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昆明作家协会会员,《云南教育》常务理事,著有儿童诗集《小树叶的翅膀》、《小雪花的歌》、《会变的云》等;出版个人诗集《季节之梦》、《天空之梦》。
  
  妈,你尽管说方言吧
  
  妈,这样的称呼四十年了吧
  当然还是不够,
  我想一直喊你到一百零四年
  我想你一直用方言答我
  
  你在方言中生活了六十四岁
  你的身上沾满那种包谷的味道
  你教我用方言吃奶,用方言走路
  用方言穿开裆裤
  你教我用方言念书
  用方言梳头
  我们一大一小背着竹篮
  一大一小趴在山头挖草药捡树果
  你把方言碾成粉末包扎我顽皮的伤口
  
  后来你就送我上大学
  后来你就帮我穿上新嫁衣
  后来你到了深圳 像陈焕生进城
  你用老办法带你的外孙女
  我不准你用方言教她说话
  你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哄她
  孩子在一股酸酸的怪味中拔节长大
  
  那天晚上我听到你用方言呻吟
  我说妈怎么了
  你说腿痛 敲敲打打就好了
  这一敲就是十来年
  最后成了肾衰竭
  我们从这个医院进那个医院出
  你的呻吟从稀到密从大到小
  你曾经桃树一样的身影
  只剩下一副方言的骨架
  
  末了
  你用方言说把我土葬吧
  我把你运回老屋
  给你盖上咱家那条红毡子
  你浑浊的眼睛长出了庄稼
  你焦急地等待你的兄弟姊妹
  从四面八方来
  他们一个个来了 一大屋子人
  小??用方言喊你
  你笑了 干瘪的脸向日葵绽放
  一滴眼泪落下
  黄豆那么大
  咸涩中夹着方言
  野狗从门外叫着逃过
  夜被咬破一个大大的口
  血流不止
  
  珍秀
  
  (一)
  珍秀和我都属狗
  十六岁我上了大学
  二十六岁我嫁给城里人
  珍秀一直留在村里
  半悲半喜嫁给水柱
  
  所有该进城的都进城了
  先是土鸡笨蛋,成群的树
  最后连同农夫和蛇
  水柱也就更不用说了
  进城以后,除了打电话
  很少回来
  
  (二)
  珍秀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
  望着天空,望望云朵
  再望望自家地头
  那些草籽,菜籽和麦苗
  村里的那条河流已经在老椿树下
  哭干了一生的眼泪
  从冬天到春天
  婆婆也一直眉头紧锁
  
  老仓库改装的小学校拆啦
  村委会也盖了希望小学
  还贴过枣红色外墙砖
  不过没剩下几个学生
  珍秀偶尔进城去,坐中巴车
  上街的人不再像从前那样
  谈论的是种子农药
  
  (三)
  珍秀有个破手机
  水柱前年扔下的
  珍秀不会发短信
  总喜欢往后山上跑
  有时写信给城里的我
  说很想念我,告诉我
  尽管乡下很干旱
  后山的桃花还是开得
  那么的红,那么的美
  像我刚走时的那个春天
  
  (四)
  那年大旱
  珍秀的菜园像被扫荡过似的
  变空了
  院墙边种的几株丝瓜,葫芦
  艰难中还是活了下来
  藤藤蔓蔓如今已翻过院墙
  顶着黄的白的小花
  珍秀心痛菜园子
  每天挨着烈日
  一小瓢一小瓢悉心的浇灌
  
  (五)
  老黑
  珍秀的耕牛
  恐怕也有二十岁了
  农忙时节
  水柱说用收割机快
  带给了媳妇500块钱
  珍秀舍不得花又怕收成不好
  还是用老黑起早贪黑把麦子拖回了家
  
  闲下来时
  珍秀会牵着老黑上山改善生活
  那山上的树早被人砍去了
  草还是没有减多少
  只是黄了很多
  
  忙时
  珍秀弯着腰低头干着活计
  汗粒一颗颗摔在泥土里
  多像秋收后
  旷野间那株被镰刀遗忘的稻子
  
  (六)
  村里的年轻人走了
  男人也走了
  珍秀坐在村头等她男人回家
  真像一只狗 每天
  用细细的针线绣悲怜和祝福
  那些花儿草儿的 是
  家园正在流失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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