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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回忆_回忆的句子经典语录

时间:2019-01-0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两宋词坛有李清照,犹如当今歌坛有田震。在两宋词坛写婉约词如“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是欧阳修,春思重,晓妆迟,寻思残梦时”的是晏几道,犹如当雄阵的男音,“男儿作闺音”是那―个时代的声调。而在那男生作留瓣腔的合唱中,李清照却像―位士大夫―样的吟出了深沉的男音:“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犹如田震唱的“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醉到天尽头”,苍凉得不失华贵;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犹入田震唱的“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的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我就像花儿―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少女的春愁与渴望同在;李清照的词“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犹如田震的歌词“旧梦逝去,与酒相偎,感觉到疲惫。誓言全都被――违背,是错还是对?夜里无法安然入睡,缝补心的碎。原来以为会越来越美,醒来才知是我醉了”,同样是复杂的失望与孤独。
  人在孤独的时候会不住“回忆”的诱惑,―旦习惯了回忆,说明人已经走过了中年,把“回忆’当作“日课”的人则一般已入暮年。李清照《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和田震的《月牙泉》,都是有关“甜蜜”回忆的“歌词”。
  溪亭,―说是 大明湖畔的泉名;―说是济南城西的地名,其地溪边有亭阁;―说济南章丘明水一带的游憩之所,其地有湖多莲花(陈玉兰《李清照》)。总之,溪亭是李清照故乡的胜游处,而李清照在故乡的日子只有崇年二年(1103年)至五年(1106年),那是词人20岁到23岁之间,此前此后均未在救乡长住过(李清照志》中李清照年表”和王仲闻《李清照集校注》中“李清照事迹编年”),可见《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对这―段时光中的某―天的追忆。已经离开了故乡,被追忆场景中的心情不能常得,或已不可再得。因为若仍身处原有场景中根本不需要追忆,只需再游―次即可;若场景中其情仍能复得亦无需再追忆,只需入境重新体验罢了。
  李清照为何回故乡济南长住呢?因为她父亲李格非被续添列元桔党籍,“不得与在京差遣”,其子弟也不准居京。虽然此时她已与赵明诚成婚,而赵明诚的父亲正扶摇直上,官运亨通,但她却遵例玛之离京回原籍。此时李清照心情很是糟糕,对赵明诚的父亲不施援手很失望,而赵明诚此时也是在京为官,她因党祸松紧而来回于济南和京城之间,应该是身心俱疲。―个人一段时期心情不好,并非是天天心情都很灰暗。这个夏天的某日,词人心情很好,一日野外游赏竟至日暮,酒也喝了很多,醉沉沉,不知道怎样回家,也记不起怎样回的家。总之“尽心而返”。
  那一天的高兴常常在心底泛起,也许并不是因为那一天太高兴了,而是因为后来的日子实在没有什么太高兴的。“常记”,常常想起。然而,写作“常记”的四部丛刊本的《乐府雅词》本是个非善本的抄本,极有抄错的可能,而同为宋代典籍的《群芳备祖》和《草堂诤搬《古今河话》均写作“尝记”尝,曾经。从侧重回忆的次数和程度来说,“常记”似更能强调具有感染力,然而从回忆时的情绪和语调来看,“尝记”大有别一种忧伤在焉,而且这种悲楚打心底泛起,摇荡心神,因此,“深思词意”“尝记”当更为正确(唐圭璋《百家唐宋词新话》)。
  用“记得曾经……”或“曾经证听导……”这样感伤的语调总起全词,可知该词似乎不应是那次高兴出游的很近时间之内所作,用这样追忆语气的词作在《漱玉词》中尚有三处: 《菩萨蛮》(风柔日薄何处是):“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永遇乐》(落日熔金):“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
  《转调满庭芳》(芳草池塘):“当年,曾胜赏,生香薰袖,活火分茶。口口口龙骄马,流水轻车。不怕雨狂风骤,恰才称,煮酒残花。如今也,不成怀抱,得似旧时那。”
  此三词皆是李清照于南渡之后回忆之辞,回忆的地点都是故乡济南,回忆的年岁都其作为少女或少妇的年纪(闺门多暇),回忆的往事更是“悠游闲适’’的生活。特别是《转调满庭芳》下阕所追忆的经历,与《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的场景极为近似,只不过《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未将“如今也,不成怀抱,得似旧时那”点出而已。
  
  因此,词人说“尝记”的时候已,经南渡了,故乡已经在金人的铁骑之下了。往日的欢乐在“这次第怎生得黑”的时候被“甜蜜”地回忆着,追想着?…--黑暗中那一丝光亮色彩尤其的温暖。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那一天“沉醉”在故乡是欢乐的,若要忘记在故乡的欢乐也只能依靠“醉”了。沉醉在故乡,不知道归家的路,家还在那里,照样能够回家,只不过怎么样回的家不记得了而已,。可是远离了故乡并目再也回不了故乡的时候,说那一天曾经的“沉醉’,却会无比的清晰分明,说习一天的快乐也难免会透出些许苦涩来。
  天色渐晚,终日欢游,景色如何本不重要,“兴”是“尽”了,这才回舟,《群芳备祖》作“欲回舟”,想要回舟归家,又因为兴致太高,酒醉意沉,一时却似乎不知道返程的路径了。是真的不知道回家的路吗?还是不愿意知道回家的路呢?也许是想竭力地延长在外快乐的时限吧。因为党争,李清照在这段时间与赵明诚的感情既爱又怨,无比复杂微妙,她曾献诗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云:“炙手可热心可寒”,他与赵明诚感隋比较谐和的时间是赵挺之死后被诬,赵明诚^,狱后获释,赵母率子弟举家移居青州之后的日子,赌书斗茶,坐归来堂上,共同鉴赏金石文字,就是在这时光。而词人在济南时期对度君的这种复杂的情感又无法诉诸他人,即使是对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归里时对于亲家的冷漠态度多少有些不满情绪,自己也定是受到感染,故词人这时在外多作逗留也许是在缓释自己内心的郁闷。
  本是任意甚或假意的“不知归路”,孰料,竟真的无法归程了,小舟“误入藕花深处”。
  “误入”是全词的转折处,场景推转移动,词意也随之―跌宕,小令写得这样的起起伏伏非“本色”词家不能到也,方寸之间,情思摇曳生姿。,小舟误航藕花绵密处,夏日的藕花,绽放得应该很是热烈。藕花就是荷花,荷花别称“芙蕖”,故词中。‘藕花”在《草堂诗余》和《花草粹编》中也作“芙蕖”。宋人又含混地把荷花称为莲花,如周敦颐的《爱莲说》,而莲者冷也,莲者爱也,六朝以来常把“莲花’与。爱情”相“谐音”,词人于此处下―个字,难免后来的索隐派学者和常州派词人们多出一些幸许合理的遐想来。
  而最让后来读者争论的是“争渡”一词。一般来说,争渡,就是日暮而思急渡,如“开上而竞入,拥河桥而争渡”(庾信《春赋》)、“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孟浩然徽鹿门山歌》)、‘渡口欲黄昏,归人争渡喧”(刘禹锡《堤行》)等(徐培均《李清照集笺注》),这些例证无外乎是因为天色晚而欲急归,故而争渡,并且背景皆是在渡口,争渡的人是将要归家的旅人。虽然易安此词也是日暮,但玩其词意似乎不存在急归之隋。且其地在济南,李清照并非旅需要急切归家,而是因为误入迷路,故急急地打桨“争渡”,同时内心也是一阵慌乱:“怎么办?怎么办?”争渡,即‘怎渡”,唐宋人“争”“怎”通用处极多,也许“怎渡”音律不谐,或者正是因为此处词人想有此双关意蕴,又须合律谐声,此二字又可通用,故取“争渡”为字,这样理解i就不可。
  同样,也有论者认为词人“兴尽晚回舟”,暗用“兴尽而返”(《晋书?王羲之传》,王徽之与戴逵)的典故,觉得此处“写一片洒脱高逸情怀”(祝伟婢随益清,婉丽可爱―李清照解析》),大概也“谅无不可”吧。王徽之没有看到戴逵,李清照却看到了泼辣辣”飞起来的‘‘―滩鸥鹭”,因为慌乱地打桨,急急地划船,惊醒了刚刚入眠的河滩上的鸥鹭。“鸥鹭忘机”(《列子?黄帝》),“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黄庭坚《登快阁》),鸥鹭只与清雅之士绝俗之人相伴,我的夫君赵明诚是吗?我想那时的李清照心底当难免有此一问吧。
   从词所追忆的场景来看,词人的心情是很好;把这个场景放到李清照那个特定的时间段中来,似乎说词人苦中作乐更为妥贴些;把这首词放到词人创作的南渡之后的时期中来看,似乎说词人以乐境写悲情更为合适。
  不由得想起来田震的歌《月牙泉》: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每当太阳落向,西边的山,天边映出月牙泉。每当驼铃声声,掠过耳边,彷佛又回月牙泉。我的心里藏着忧郁无限!月牙泉是否依然?如今每次改变,她也换了容颜?阴牙泉,想那念习阴牙泉……
  甜蜜的回忆,因为快乐太短暂而不能复再;欢乐的画面,因为用苍凉的男中音唱出,于是,声音的背后我们还是能听出那些许无奈忧郁和感伤悲凉。原来快乐的(歌)词真的很少――不是快乐真的很少,而是”词以悲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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