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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大卡车(组诗)】春天的古诗

时间:2019-02-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童年的房子      童年的房子难道不能变成老虎?   我想睡在老虎的眼睛里。   我有的是威严,不再软弱,不再怕黑,   狼爷爷再也不敢平白无故地发脾气。
  
  衣裳破碎的蝴蝶,
  被没收了灯盏的萤火虫,弱者和弃儿,
  请来老虎的眼睛里找我,我给你们光和勇气。
  
  怯生生,哆嗉嗦,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她不肯进来。不肯进来。
  我想把温暖的小床,
  腾给每一个孤独的人,
  可怜的人,内心有霜的人。
  
  今夜,我用老虎的眼睛照亮这辽阔世界。
  今夜,孤和单团结起来,
  集体举行白头偕老的小婚礼。
  
  下巴长满茅草的那个人
  
  下巴长满茅草的那个人影子浓重,
  树桩上久坐,被苔藓粘住,露水打湿睫毛。
  他摘下隋唐的月亮给我讲故事,
  经常干咳,带出血丝和生锈的蟋蟀。
  教我用芨芨草剔牙,抠指甲里的泥垢。
  风雪天,掏出稻糠和民谣为我取暖。
  我被一口老烧酒呛哭,抹着眼泪长大。
  他说他认识我父亲,但我不知怎么称呼他。
  下巴长满茅草的人从来不笑。
  一只白狐向他下跪,枪托窜出绿芽,
  栗子爆裂,他推测自己时辰已到。
  抚摸过我脑袋的手指半埋地下,结满土豆。
  临死前他认我做干儿子,
  赠给我一件虎皮袄、两袋葵花籽。
  二十年前,他领我看过的那片荒地,
  如今一片黄金。
  
  春天的大卡车
  
  “呼”的一声就过去了!
  麦苗动了一下,
  这个春天的眼皮痉挛了一下。
  
  顺着飞尘望过去,
  那辆慌慌张张的大卡车,
  正满载牲口奔向郊外的屠宰场。
  
  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但正在孵蛋的老喜鹊不知道。
  它只是本能地,哆嗦
  哆嗦了两下!
  
  风吹到我
  
  风吹过湖水,
  湖水是要生出皱纹来的;
  风吹着雨中的芭蕉,
  芭蕉是要哭泣的。
  风吹到我这里,我立即老了,
  白发不乱,眼睛不灭,
  我好像很坚强。
  
  有时候我怯怯地想,
  如果一个人把一生中
  恨错的好人,忘掉的恩情,
  还有辛辛苦苦挖下的废树坑……
  全部向世界敞开,
  风会用这些隐秘的漏洞和病灶,
  吹奏出多少悔和疼……
  
  三月
  
  起重机不紧不慢地往上提,
  它手里的建筑材料该有多重啊。
  三月在怀孕。鸟鸣增加,花香渐浓,雷声变大。
  什么样的爱才能掂出春天的体重……
  
  一棵树轰然倒地,那不是因为别的,
  肯定是嫩叶太多,幸福的头颅太沉。
  看吧,一位少女在上坡,
  她的身子倾斜,就像一个惊叹号。
  今早八点,她藏下的甜蜜全部发芽,
  心脏跳得厉害,捂也捂不住。
  
  万物要复苏,三月开始加速。
  我跑过火葬场,跑过医院,
  跑过岁月干瘪的胃和生锈的肋骨,
  我想挖一个坑,埋下一只破碎的钟表,
  浇水,施肥,让它尽早茂盛起来。
  
  寂寞
  
  缺少一袋种子或者一捆树苗,
  每年春天我都无事可干。
  大地辽阔,时光如此肥沃,
  空着双手在人间走来走去,我辜负了
  
  天空的蔚蓝和慈祥。
  我为自己无事可干深感羞耻。
  我一再低头,使劲低头,
  就是够不着一朵小花安慰我的浓香。
  
  我的寂寞空空荡荡,
  它缺少一种可能,一个可以五谷丰登的故乡。
  
  晚了
  
  无数次坐在土墙上,
  无数次打量西边的乱冈,
  染红我的是同样的落日和悲凉。
  有一天,一对陌生男女从大路拐过来,
  耳鬓厮磨,蹭向田垄。
  穿过荆棘丛就是茂密的松林,
  他们以为松林里有绵软的草床。
  我想叫住他们:那是鹅塘村的坟场!
  因为爱得太深,早已失去听觉。
  晚了!两个人越来越亲……
  我一阵恐慌,
  就像自己的生命或爱情即将遭遇死亡。
  
  埋伏
  
  别的孩子都能偷来一麻袋地瓜一口气背回家,
  而我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缺乏勇敢,属于生活中最渺小的那一个,
  就像地里的毛毛草,一阵风就吹得东倒西歪。
  这些年,在世界的强悍面前我吃尽了苦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风虽然拔走了我的黑发和自信,
  但口袋和衣领里的草籽还在。
  因为小,它们更好地埋伏了下来,
  随时发起夺取绿色的小暴动。
  
  丧失
  
  高楼后面的生活,一如拐进胡同的寒风,
  狭窄,潮湿,表情灰暗。
  简易公厕外面,刷马桶的人排着长队,
  漂亮的打工妹夹在一群老阿姨中间格外显眼,
  她一侧身,就把手脚哆嗦的一位让到了自己的前面。
  
  此时,稀疏的晨光慢条斯理地施舍着石板路。
  十米之外,一只流狼狗蹦着三条腿跑向红绿灯。
  折断的右前腿晃来荡去,像失灵的钟摆。
  
  这些天,正是腊梅开到高潮的时候,
  而仓桥村的日子却平静得有些冷清,
  甚至饱含苦涩,谈不上尊严。
  
  有人拍下这司空见惯的场景,
  把一座城市的繁华冲洗成一张张黑白相片。
  在底层的事物面前,
  我们已经丧失了彩色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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