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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诗歌边上]写树的诗歌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现代诗歌的接受心理已越来越模式化,越来越单一化。年轻一代的写作者,是在应试教育的炼狱中久经锻炼后出炉的,他们在诗歌的学徒期倾向于某一种类型的诗歌,就会对某一类型的诗歌形成偏爱,而轻易地就否定掉其他类型的诗歌。这一点,越是年轻的写作者,越容易武断,他不会想到是自己的“接受系统”出了问题,而认为与他期待中的诗歌不一致的诗歌一定是错误的诗歌。其结果是造成千人一腔、万人一目的相互雷同的低层次重复。
  2、当下的诗坛有点像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座次似乎已经排好。即使某位的作品严重滑坡,也不会被拉下来,即使某位的作品出奇地好,也不会挤上去。虽然,从长远的历史来看,肯定会有所调整,但目前的情形却有着阶层之间的固化倾向。因为,一个诗人的影响力已不再是以作品的好坏为基准了,而是与是否进入了某个文学圈息息相关。当然,这与中国社会根深蒂固的论资排辈的习气密不可分,同时也是诗歌江湖化的集中而具体的体现。
  3、从广义上说,当代诗歌都是口语的。最好的诗歌,就是以朴素的语言,写出对宇宙人生的理解,对社会境况的揭示,对内心秘密的剖析。但决不是现在那些鼓吹所谓的“口语诗”的人宣称的,胡言乱语地掉几句大白话就是“口语诗”。当前所谓的“口语诗”基本上就是无效的。这是由汉语当前的现状决定的。当代汉语是一种很“稀薄”的语言,打个比方说,就像白开水一样,如果用这样“稀薄”的语言,不加以任何的处理,肯定是不成形状的。事实上,当代的一些优秀诗人,使出浑身解数、借用各种技巧写出来的东西,仍然让人感到“浓度”不够,那些所谓的“口语”诗人(奇怪的是正好是那些宣称不要看书又确实没读过几本书的人)声称无须要借助什么,凭他们的天赋就能写出很好的“口语诗”。这真是中国式的“幽默”。
  4、说真的,我现在对诗歌的评论,越来越失去了信任,也越来越不敢动笔了。首先,中国古人评论古代诗歌的方式,即那种点评式的、完全直觉式的方式,对当代诗歌的批评,终究作用不大。虽然我对那种直觉式的评判,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如果那种直觉是由某个优秀诗人做出的,那么那个直觉判断,总会比一些学院里的所谓的诗评家(他们多数是诗歌的门外汉)的长篇大论要可靠得多。但问题是,在网络时代,谁都可以对一首作品说出自己的感想与直觉,但到底有几分说到了要害,只有天知道。加之,现代社会的形式主义风气和实证主义霸权,已实际上把那种直觉式的评判挤到了一边。而真正的借鉴西方的文本细读的方式,一般的写作者又掌握不了,就算掌握了一点皮毛,也不见得就掌握了对诗歌真正有效的评判标准,因为那种操作在西方已模式化了,只要学会了这个模式,总可以凑出一篇像模像样的东西。但问题是,以那种模式写出来的批评,有时可以把一篇本来很差的作品演说得有板有眼。我确实看到有某个学院里的诗人兼评论家把一些毫无意义的作品评论得头头是道。当然,现在一些所谓的批评文章,基本上算不得批评,而是江湖人士在拉家常。我也确实看到一些诗歌写得很臭的人,也在对一些作品说东道西,有时把很好的作品说得很差,有时又把很差的作品说得很好。但问题是,谁都有权利说出自己的观点,谁也不具有终极的评判权。
  5、一个诗人在设定自己诗歌的疆域时,既可以是一种自觉,也可能是一种无意识。在当代诗歌的写作趋向上,当然是越来越倾向于缩小疆域、立足自身,尽量去姿态化。但一个诗人给自己设定的场域越大,有可能使自己的诗歌创作空间越大。一味排斥逸出个人天地而将视野扩张到一个区域、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的诗歌,是当代诗歌“软骨症”的表现。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极力反对姿态化,反对题材宏大而言之无物的诗歌写作,但今天我会反对不顾当代社会现实,而一味顾影自怜、抒写小情趣、小机灵的作品。我认为宏大题材的写作,不存在可以写或不可以写的问题。只存在诗人有能力或者没能力抒写的问题。当里索斯面对他的时代,他完全是站在希腊整个民族的角度上去抒写;当沃尔科特将加勒比海的社会与现实进行大范围扫描并进行史诗性描述时,你也不会觉得他在故作姿态。因此,当一个诗人强大到可以将整个民族或国家扛在自己身上时,他站在一个国家或民族的角度去抒写,才是可能的,也是应当的。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和抱负,缩小写作的疆域当然是必要而恰当的。
  6、就整个存在来看,诗歌是小的。一切伟大的诗歌都有逸出诗歌边界的东西。或者说一首作品,没有一个隐匿的巨大的背景作为支撑,而仅仅满足于诗歌自身的完美或完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写得太像诗”,这样的诗歌肯定是小的。这一点也可以从诗人的角度来说明,即一个诗人太像是诗人,太拘泥于诗歌的形式构成或语言本身,而忽视哲学、宗教、美学的广泛涉猎和深度思考,那么他仅仅是一个诗人。当一个诗人,成为一个思想家、大艺术家,这样他才有可能成为大诗人。比如里尔克、奥登、艾略特等,他们既是诗人,又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杰出的思想者。
  7、“走马灯”式的“追新”,使诗歌的持续性写作受到忽视。对诗歌的评价标准也往往以某个时期盛行的语言方式来对作品进行评判。我们常常听到“某某的作品过时了”、“某某的语言老掉了牙”、“某某可以pass了”。这类似于电脑的升级换代,过一段时间就要对“硬件”或“软件”进行升级。否则就可能遭遇淘汰。但文学作品其实是不能根据时尚的语言方式或写作潮流来进行评判的。当代的文学评判方式,本质上受到西方当代科技理性的影响变成一种线性的盲目“追新”的模式,以为越是新奇的就越是好的。而文学的高度,从来是以文学作品所达到的对宇宙人生理解的深度与高度来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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