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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明真相】 明台最后知道真相了吗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唐兴顺 1957年生,河南林州市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安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林州市教育体育局局长。198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出版有散文集《心地集》、《大道在水》等,作品曾入“中国散文排行榜”,曾获首届冰心散文奖。
  
  一
  
  关于人,现在似乎是越来越真相大白了。我们千万不要再这样骄狂。我们是自然中的一种,是山坡上万千草芥中的一种,是水池水塘大江大河中的一个水泡,是斜阳窗照里的一粒尘埃。我们向内审视,肯定也是十方世界,万千结构,幽冥窈深。向里边走去,是永远的美丽和繁杂,所以我们都有非常强烈的自主意识,站在“我”的角度看什么都小了,都低了,“我”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膨胀了的个体。每个这样的“我”之间常常是对峙着,各自以为是世界的全部或者是事物的主导方面。这样的状态集合成人群与人群之间的情形,整个人世间就变得永远的复杂了。导致荣辱、高低、利害等等纷争,导致心灵对抗、唇枪舌战、拳脚相向,导致借助其他设备的大规模战争,甚至整个地球变成一个血流成河的战场。
  以上是人的一个问题。人存在的另一个问题更容易被忽略。就是人对自然的背离,对其他物种的漠视。人本来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不知在什么时候,在人类进化的什么关节上,人从根本上出了问题,非要把自己从自然中分离出来,当初的这种分离,应该是活生生的血肉分割。人与自然之间的这个细节我们没法破译,如果是上帝的有意安排,那无话可说。如果是人类自作聪明的主体选择,那么这就是人类自我悲哀的开始。因为从那时起,人类选择的基本方向、具体路径全都错了。借助思想、借助语言、借助石木铜铁、借助文字等等,迈开双腿朝着背离自然的方向迅跑。跑得越远越模糊了自然,越自我高大起来。遮挡肌体的衣服越来越华丽,树叶草芥,麻条布缕,绫罗绸缎,再加上款式结构的变化,使得人类以为“文明”了。用于劳动生产的工具越来越先进,钻石取火,炼铁炼铜,收光取电,这些又使人类感觉可以把自然当成掌中之物任意利用了。实际上,我们是太放大自己了,这种种叫人炫目的“进步”,每一次都是向自然的索取,或者说是自然的宽容和恩赐。说白了就还是自然中原来的东西,只不过在人类手里变了变形态和颜色,或固体变成液体,或液体变成固体,或看得见变成看不见,或看不见变成看得见,或分散变成集中,或集中变成分散。人类津津乐道的这一些作为对于自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一个顽童在大人身上捣乱,大人有时候懊恼,但无伤大体,大人是允许的。比较严重的问题是人类自我膨胀之后,对其他物种的态度叫自然难以容忍。单说人类吃猴脑、吃熊掌的情景就叫上帝打了个寒颤。山川河流,草木虫鱼,飞禽走兽,与人相干不相干的人类都想据为己有,甚至打破自然秩序,该热的非要叫冷,该旱的非要叫涝,甚至不惜凿通海底,溶化冰川,抹平山脉等等。而且人类还把这叫做“人定胜天”、“挑战自然”。对于一些小喊小叫,出出花样,上帝笑笑也就罢了,怕的就是一些大出了格的行为。因为上帝不仅是人类的上帝,自然是所有生命和物种的家园。上帝要对整个宇宙秩序,要为所有子孙负责。上帝不高兴了,上帝要批评你了,上帝有上帝的语言和方式。风晴雨雪,雷电冰霜,冷暖湿寒,这些可能就像我们人类中领导开会讲话那样,属于一种普通的工作方式。洪涝、地震、海啸可能又是一种上些等级的方式。最近几年,我们感觉到上帝宽容了这么多年,现在是真的发怒了。他不再用一般的语言和方式规劝人类了,他也不用表面上很暴烈的手段了。他开始动用宇宙密码内部的条丝和弹簧。一种看起来很简单实则会使整个生命链条发生变化的机关已经开启了。“非典”是一个表现。人类也表现得很顽强。但说实话基本上是没有办法的。在能把卫星送上太空,能把炮弹打出万里的情况下,对于看不见摸不着的“非典”却只能采取堵路截人,互相怀疑,隔离消毒等最原始的方式。说是来源于果子狸这种另类兄弟,但是证据又不是很充分。人类又不惜向这一群光滑可爱的生灵举起了杀刀。这是不是又错上加错了呢?
  现在禽流感就更有些神秘。这种东西据说就像神话里的魔鬼一样,会变幻能生长,而且生命力极强,先在禽类飞鸟之间传播,一只一只的精灵从天空成群成群地栽下来,与此同时鸡鸭鹅鹑又成片成片地死在大地上,这种东西一路肆虐,一路冲杀,并且以看不见摸不着的行为在空气中四处飞扬,把人类生命作为自己新的宿主步步紧逼,它一旦附着到人的身上,就会欢呼自己生命成长的新胜利,因为据说它就又得到了一次变异和升华,可以进一步实现在人与人之间快乐的舞蹈。而且更为神秘的是,越是年轻健康的人类生命越有利于它快速地分化和生长。你的肺叶越健康,它在上边的舞蹈就越美丽,越疯狂。我们真是难以想象,在这种东西面前,人类中老弱病残者苟延残喘,年轻体壮者纷纷倒下。难道这不是上帝在拨动某个神秘的弹簧?
  
  二
  
  人心是什么,直接说它是一个肉团,长在人的小腹之上,胸怀之间,和机器上的零件没有什么两样,一张一收,一静一动,把血液运往全身,这本来应该是一种有限的机械动作。可是这颗心的容量有多大谁能计算出来。说它大,可以张开双翼,包容宇宙,可以包容到任何可以想见的地方。说它小,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它充足涨满。撑满了又不是太要紧,慢慢消化进来,扩散开来,又可以迎接下一个事物填充进来。人的一生在心的洞里要装下多少内容呀!“人之初,性本善”,实际人之初,心是一条空洞的布袋,只是往里边装什么不装什么由不得你说,想装的东西遇不到,不想装的东西你必须一点一点装进去,豪情壮志、建功立业、两性相悦、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人生一路走到尽头时,我们用这一条布袋装走了很多东西。同时到了这个时候,伴着一缕青烟,我们又把所有东西连同这条布袋一并交还了自然。就像我们去赶集,集市上讨价还价,把布袋装得满满的,回来就交给了主人或老板,一切与我们没有了关系,我们获得了一个过程,获得了一个过程的感受。这些话不能讲给开始出发的人,知道得早了,就失去了赶集的兴趣,对人世间这个大集市的兴旺和繁荣没有好处。
  
  三
  
  真相无处不在,真迹随时显现,只是我们蒙在鼓里。
  我们走了一条小道,大路就在转身的旁边,我们以为走对了,唱着歌,快乐着身子继续往前走,越来越偏离了靠近大路的方向。我们发现了一种植物,或者是红花蓝草,或者是白芽黄茎,就赶快拿起镰刀准备大量收获,刚弯腰收割,一步二步就割了一手疙针或荆棘。一只虫子钻在树根里,咬了一嘴根系最敏感的神经,整个树一枝一枝地干了,树叶也一片一片地黄了。我们看不到甚至想不到根部的情况,我们在一枝一叶地抚弄医治,有时候还很有成效。但树还是全部的枯死了。我们的心是很细的,也是很大的,但上帝为我们设置的生命密码是固定的,我们不可能破解密码之外的任何东西。但我还是要说,真相就在我们身上,就在我们身边。上帝没有无意义的安排,自然有其固定不变的法则。
  
  四
  
  男女性爱,是上帝造人时最费脑子,设计的最神秘的一道机关。这样两种器官碰撞交媾,就可以有新的生命生成。神秘的是在这种机械动作里附加了欲望和感情,在无限美好的感觉里双方主动自觉地劳动和运作。男女个体,初显性象,各自生命内部便滋长起两性相悦的主观要求,心相追驰,惊涛拍岸,不可遏止。使人类繁衍在不依靠外力的情况下风走云行。单看两个器官和安装它的位置,实在没有多少美感可言。但生命之核、人类之根就在这里实现。如果简单的是一种劳作,人们就会感到疲惫和厌倦,那生命的海洋说不准还可能枯竭。问题是这些附加条件是如何设置上去的,无踪无影,无形无态而又微观具体,身心俱在,这样的东西只能在上帝手里拥有。
  食的问题也是一个神秘的问题。身体这部机器会有“饿”的感觉,会有“吃”的要求。这中间的距离和空间,是欲望滋生的肥沃良田。为了解决“饿”的问题,人类演绎了一部风景万千的劳动生产历史,劳动工具、劳动组织、劳动分配,每一个环节都有激动人心的细节和故事。这样“食”和“性”两大部件完成了生命的基本构造,应该是上帝用最优良的工艺造就的最杰出的作品。当然,类似的情况肯定也发生在宇宙间的其他物质上。比如地球的“公转”和“自转”,这种性能的设计就和人类生命的设计非常相似。“食”应该解决“自转”的问题,“性”应该类似是“公转”问题。
  
  五
  
  子女因我们的快乐而生,她是我们每个个体生命最直接的产品,这种因果派生出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爷孙叔侄等等树枝一样纷繁密匝的网络,这些关系之间的感情应该是每个人一生中所拥有的最重要的最伟大的感情。每个人都是父母,也都是子女,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来到人世,行走一生,我们要产生多少感情,对物质,对权力,对金钱,对美色,我们有时候是那样的心旌摇荡,胸中像张满的风帆,不惜一切代价要在“社会”上找一个“位置”。这种欲望和感情占据了我们的全身,唯独把亲情排在了末位,以为已是己有,不重自在。直到身心成为一个空空皮囊,才转过身来面向亲情,在亲情中滋润复苏生命的性灵。只是这些场景的触发点大都已发生在病床前,殡仪馆,遭难受屈时。许多场景直惹得人一脸一脸落泪,一声一声叹息,只变成故事和戏文在人间流传。殊不知,亲情虽然无私,但她也如花如树,从她诞生萌芽起就需要悉心爱护。越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越要先爱护好。比如父母子女的关系,是一种直接的血脉关系。作为父母,子女就是我们的延续,我们的生命直接留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就是子女,他们身上有我们生命中的一切,这在生命科学的微观世界里应该是一个非常确定非常生动的图画。而作为子女,我们就是父母之树上生出的新枝,我们可以更粗大,更茂盛,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甚至可以营造出一片繁荣兴旺的森林,父母在树林里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树根。但她是我们的根基和源头,没有比这个更直接更重要。再比如,兄弟姐妹,一奶同胞,同出一源,我们是一股生命之水流出来的若干支流,我们是一样的水,我们流往了不同的方向,我们承载了不同负担,我们逐渐有了世俗社会中各自的不同,尊卑贵贱,兴衰荣辱,但是我们永远流在一个大的河床里。如果要讲“关系”,这应该是所有生命关系中一种最亲近的“关系”。你拉这个关系,套那个关系,都不如生命之链给我们的“关系”。在我们生命的饱满状态,在我们还不到回味的时候,早一些重视“亲情”,“亲情”树下绿荫常在,生命链条阳光闪烁。
  
  六
  
  亲情纯洁、无私、包容、崇高而伟大,但她又是天生和固定的,是每个人不可选择的感情处境。就我们生命之河而言,我们还需要外力,需要吸收,需要广通博大,需要结伴而行。“朋友”成为我们生命中的灯盏和花朵。年之幼上学堂,羊肠小道,水边戏嬉,少年英姿,豪情勃发,推肩击掌,指点江山人物,及至旅途,风波逐浪,世象纷呈,立其志,发其言,建其功,遭顿挫,受屈耻,种种生命关节的风景处,哪一处没有我们亲密的朋友陪伴。
  朋友不可强求,但可以有多种朋友。最重要的是要有能“交心”的朋友,挑灯小酌,屈膝而坐,心中涌动人物,用有一句没一句的方式表达,轻松如对自己,对方哪怕一句不语,那表情、眼神、抚额摸面之间,就使你得到释放,获得了答案,又不用有一点“说了的负担”和担心;还要有能“谋事”的朋友,“交心”不一定可谋事,交心是个体身心上的,谋事则大多对社会而言。谋事的朋友,往往被称为“志同道合”,环顾宇中,一念心起,三思而不得自定,朋友一言,如鼓如风,执戟而行荒野,跃马并立山岗,英雄之气顿生。在朋友当中还有“远望”和“近交”之分。有的朋友感觉很好,但立在远处,如花如树,走近了反倒有压力,站在不靠近而又能望得见的地方,只看他“顾盼生光彩,长啸气若兰”,从精神上彼此气脉交构,才华流溢,竞争互动,相得益彰。有的朋友则是要实实在在“近交”的。滚滚红尘,碌碌琐碎,身体力行,不讲荣辱,见得了难,临得起事。
  朋友不可多得,多则滥;对朋友不可苛刻,苛刻则易不保。朋友朋友,各自独立,而又相伴相影。独立,决定了各自独立的人格,独立的风范,独立的处事规则。相伴,则是彼此交流沟通,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独与伴,相互弥补,相互吸引,相互成全。你是一棵杏树,我就欣赏你三月里满树的云霓;你是一棵板栗树,我就在秋天祝贺你带刺的果实。你是惊雷就应该在天空炸响。你是白鹿就自然在青山间徜徉。不能因为你是小鸟,非要求大鹏将翅膀折断;不能因为你是江河就埋怨小溪的细小。人生一世,真友难求,真情难得,尤其是当今社会,利益诱惑,价值多元,乱花迷眼,神走魂飞,得一朋友,真为一生幸事。珍惜友情确需“如爱护自己的眼睛”,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宽容和理解。不因一时一事起疑问,不为小疵小斑而费全,也不要过于紧密,形成板结,与朋友留出相当个性空间。疏密有致,忙闲相间。方便时纵情大笑于山野,不便当隔水相望也欣然。
  
  七
  
  天地分离,混蒙开启。上帝把精心制造出来的人群放逐在大地上,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百个人,人群越来越大,事务越来越多,比如说打猎,比如说摘果,比如说饮水,往什么方向出行,得有人当头领路。比如说分配收获回来的猎物,得有人说话做主。谁来担此责任,最开始应该是大家都有这个资格,最开始大家的身份都没有区别。但是在原始的劳动和实践中,人群中总会有一些天然的生动分子表现出不同于众的特性来,或许众人簇拥跟着他的方向走,或许他振臂于山冈,自告奋勇领着众人得到满意的劳动结果,这应该是“权力”的最初形态。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权力成为王者的标志,王者成为财富的特别拥有者,王者从人群中脱离出来,驱使他人,占有财富。生杀予夺成为权力的本质特征。为了强化这种特征,在“王者”与“被杀者”之间逐步人为地设立起纷繁复杂的程序和过程,所有设计一律指向一个目标:王者更王。原来的山冈变成了殿堂,原来的木棍变成了权杖,头上的树枝标记换上了皇冠冕疏。为了强化“王者”的风仪和威力,人们生产出了一切文明和美好被无条件地集中到王者身边,勇士环卫,歌舞飞扬,美女如云,“王者”成为人们追逐的对象。大家忘记了“王者”原来是我们中的一员。“王者”自己呢,这个时候已经离我们很远,权力像巨大的风车已经把他搅得疯狂,一级一级,一步一步,他在高速旋转中已经回不到本来的“原点”;已经固定不住自己的位置。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逐步外加给他的东西一层层加厚,改变着他,完全地改变着他,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他成了这个风车,他成了风车本身旋转的动力来源。
  权力,对具体的个人而言,是成功的标志,是能力的展现,至少证明你是“人群中的生动分子”。权力是生命的盛宴,但同时权力也是生命的祭坛。普通的一个人,生动的一个人,杰出的一个人,“权杖”天生的“魔力”会把他改变得面目全非。他会发赖,不承认我是人群中的一员。甚至说谎,编造曲折离奇的圈套。甚至他还会胡说,拿着不是当理说,以势压人,以权杀人。这个时候,“王者”代表民意的本来属性已经大大改变,从下至上传递民意的程序被层层割断。王者和王者的利益集团成为一个独立存在。
  历史上,在这个时候往往又会有“生动分子”出来,利用民众的不满和希望,推翻原有“王者”,自己取而代之。但是这样的交替发生的多了,群众就再不相信王者获得权力时的承诺,这便是“民主”意识产生的萌芽。作为“王者”与“人群”的协调和妥协,历史上又产生了许多所谓“典章制度”,彼此用以“约法三章”。这样的东西越来越进步,越来越减少统治与被统治者之间的距离,权力的拥有者首先必须是众人的服务者,回到权力的“原点”,双方都有好处。权杖成为光芒四射的太阳,王者成为大家拥戴的对象,众人在阳光下享受生活的美妙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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