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萨尔.巴列霍.《人类的诗篇》选译】人类的诗篇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诗人简介]塞萨尔?巴列霍(c6sar vallejo,1892-1938),是西班牙语诗坛最伟大也是最复杂的诗人之一。其伟大在于。他的诗歌创作是整个西班牙语先锋派诗歌的里程碑;其复杂,比贡戈拉夸饰主义的巴洛克更甚一筹。这样一位复杂难懂的诗人又是西班牙语世界中传播最广泛的诗人之一。生于秘鲁北部安第斯山区小镇,有印第安人血统的巴列霍一生贫困。思想激进。1923年后长期流亡欧洲,1931年加入了西班牙共产党,曾三次访问苏联。巴列霍著有诗集《黑色的使者》《特里尔赛》《人类的诗篇》《西班牙,请给我拿开这杯苦酒》等。其诗作既狂野原始,又温柔美丽;既真挚可触,又有浓烈的超现实主义色彩。《人类的诗篇》是巴列霍在1923年以后的作品结集,在他身后于1939年出版,全书由76首诗组戚。是一些令人惊心动魄、光怪陆离的诗篇,也是诗人最具个性和激情的作品。1922年以后,巴列霍割断了与家庭和祖国的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经济拮据、疾病折磨、世道不公,使他的苦闷与日俱增,他甚至感到个人的总和不能构成一个社会,个人的存在与否是无关紧要的。创作《人类的诗篇》时,诗人已然不是狂热追求诗歌“绝对自由”的青年,而是亲历了人类重重苦难,似已成为人类的代言人,并且是一个始终不曾绝望的召唤者,号召着人民与非正义的社会进行不屈的斗争。今年正值巴列霍诞辰120周年,特选译该诗集中的一些重要作品,以向这位伟大的现代诗人致敬。《人类的诗篇》(选译)
  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我最终的足跟
  将从这岩石中诞生,
  带着它罪过的游戏,它的常春藤,
  它的橄榄,它惊人的生硬。
  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依然如故,
  带着痛苦瘸子的坦诚,
  我的航行从一眼井到另一眼井,
  懂得了人要善良才行。
  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而且要等到
  我所有的动物活动在他的法官中间,
  我们勇敢的小指已经长大,
  在所有的指头中它风光无限,维护着尊严。
  坷垃
  带着燃烧蜡烛的世界性的结果,
  直接的包皮,敲打的汉子,
  农夫们在行动,沐浴着迷雾茫茫,
  带着赞美的胡须,
  实用的脚和山谷诚恳的女王。
  信口开河,
  喝着一瓶神甫的指令
  不断地将思想改变:
  在一棵树后将思想改变,
  述说私人的写作,缩小的月亮
  和公共的河流!(无限!无限!无限!)
  沉闷的力量
  与黑莓燃烧着的运转,
  木棒的步履,
  木棒的表现,
  木棒的段落,
  悬挂在另一根木棒上的语言。
  他从肩膀上,肉挨着肉地,
  取下开着花的工具,
  他们自己从膝盖分阶段下到天上,
  并将
  自己古老骷髅形的错误
  摇晃,
  用带子举起他们生命攸关的缺陷。
  举起他们的温和
  与红色法官的、伤心的、血的杯盏。
  他们有自己的头颅、四肢、躯干,
  有自己的裤子、手指和一根短棍:
  为了穿着高度吃饭
  并一边抚摩结实的雌鸽一边洗脸。
  的确,那些人
  在危险中度过岁月,
  将整个前额投到致敬里面:
  他们没有钟表,从不吹嘘生命,
  总之,他们常说:在那边,娼妓,路易斯,
  塔伯阿达,英国人;
  在那边,他们,在那边,他们,在那边!
  年迈驴子的想法
  为了见他,我此时
  将穿上乐手的衣裳,
  与他的灵魂碰撞,用手将他的命运揉搓,
  既然是个断断续续的灵魂,就让他安详,
  总之,让他尽可能
  死在他死去的躯体上。
  他今天可能会伸展在寒冷中,
  会咳嗽;我见他在打哈欠,使肌肉不幸的运动
  在我的耳中成倍地猛增。
  我这样说一个人,说他真正的木板
  而为什么不呢?说他砍伐的波耳多树,
  那可怕的华丽的细丝,
  说他带有画着小狗的银把手的手杖,
  说那些孩子们,
  他说他们像自己悲痛的内亲一样。
  因此我今天将穿着乐手的衣裳,
  与他的灵魂碰撞,他的灵魂在将我的原料
  观望……
  但我将永远看不到他在自己明天的脚下刮脸;
  永远,永远,而且何必呢!
  什么事情!一定要看!
  什么他永远的永远!
  波耳多树。这种树的叶子可治胃病和肝病。
  相信眼镜。不相信眼睛……
  相信眼镜,不相信眼睛;
  相信阶梯,从不相信每一磴;
  不相信飞鸟而相信羽翼
  只相信你,只相信你,只相信你。
  不相信酒水,只相信酒杯;
  不相信有恶人,只相信有劣迹;
  不相信人而相信尸体
  只相信你,只相信你,只相信你。
  相信许多而不相信一个;
  相信裤子而不相信双腿;
  不相信水流而相信沟渠
  只相信你,只相信你,只相信你。
  相信窗,不相信门;
  相信母亲却不相信那九个月份;
  不相信金骰子而相信运气
  只相信你,只相信你,只相信你。
  两个呼吸困难的孩子
  不。他们的踝骨没有尺寸;不是
  他们极温柔的马刺,刺在两个面颊。
  这只是工作服和桎梏的生活。
  不,他们的笑声没有复数,
  无论由于赤脚走进了大海
  还是将顽固黏性的软疣摆脱,
  那是思考与行进的笑,是有限的笑。
  这不过,只是生活。
  我清楚,凭直觉我了解他是笛卡儿派,
  是机器人,挣扎,热情,总之,辉煌。
  没有任何东西
  在那骷髅残酷的眼眉上;
  在雌鸽与亚里士多德崇高的蛔虫
  用手套给予并攫取的东西之间同样空空荡荡;
  在桎梏的前后什么也没有;
  在大洋中没有任何海的痕迹
  没有任何东西
  在细胞的狂傲中。
  只是生活;就是这:陡峭的事情。
  无形的充分,
  火焰抽象、幸运、冰冷、
  匆忙、事实上的达到,
  内心的制动,形体的尾巴。
  然而那件事
  为了他,我呼吸着新鲜空气出生在世上
  并在自己的亲情与悲剧中成长,
  我的工作对它拒不接受,
  我的感觉和武器掺入其中。
  这只是生活,已经确立的舞台上的事情。
  沿着这个方向,
  它一系列的器官毁灭了我的心灵
  而由于这无法形容的着了魔的天空,
  我的机器发出技巧的呼啸声,
  我在忧伤的清晨度过黄昏
  而我在努力,我在抖动,我很冷。
  跑,走,逃……
  他在用双脚
  跑,走,逃……
  在自己的云上带着两朵云离去,
  虚假地坐着,手中攥着
  悲哀的“当时”,痛苦的“为了”。
  他尽力地跑,
  在无色的抗议中走着;
  向上逃,
  向下逃,迈着
  教士的步伐逃,逃啊逃
  将不幸举得高高,
  直接向着独自的哭泣
  逃啊逃。
  何处去,
  远离他崎岖、腐蚀性的足跟,
  远离空气,远离他的行程,
  为了逃,逃,逃,
  逃离他的双脚――人在双脚上
  停止了那么多的逃――渴望着跑。
  连树木也不会有,倘若转让黄金似的铁!
  连铁也不会有,倘若遮掩枯枝败叶!
  除了他的双脚,什么也没有,   只有他轻微的冷颤
  他活生生的“为了”,活生生的“当年”。
  一根立柱忍受着安慰一…
  一根立柱忍受着安慰,
  另一根立柱,
  成倍的立柱,立柱的形状
  像一扇黑暗的门的孙子一样。
  失去的声音,一个人,在疲惫的边缘倾听;
  另一个人,两个两个地,用把手畅饮。
  难道我不知这一天的年份?
  不知这前额的牌板,这爱的仇恨?
  不知从来没有人跪着说“绝不”?
  不知这消耗日子的黄昏?
  我见过的立柱在听我说话:
  另一些立柱,是我的大腿的忧伤的子孙。
  我在美洲的铜上说话,
  它在将白银的火畅饮!
  我在第三个婚礼上得到安慰,
  苍白并已诞生,
  我要封闭自己这玻璃的洗礼池,
  这长着乳房的惊恐,
  这风帽上的手指,
  与我的骷髅连在一起的心灵。
  饥饿者的轮子
  我从自己的牙齿中间冒着烟出来,
  喊叫着,抽泣着,
  退下长裤……
  空出我的胃,空出我的肠,
  贫困使我脱离了自己的牙关,
  被衬衣的拳头抓住,用一根牙签。
  连一块可以坐着的石头
  都没有吗?
  我连那个分娩的女人。
  羊羔、起因、根的母亲
  碰着的那种石头,
  都没有吗?
  即使另外一种也行,
  它弯着腰通过了我的灵魂!
  即使石灰质的
  或低劣的(卑微的海洋)
  或者连打人都不能用,
  现在就把它给我,也行!
  即使在侮辱中发现的孤零零被打穿的石头,
  现在就把它给我,也行
  即使那被扭曲的并开了花的,
  正直觉悟的脚步只有一次在其中回响,
  或至少是另一块,在尊严的,曲线中被抛出,
  并自己落在
  真正内心的职业中,
  现在就把它给我,也行!
  对于我,连一块儿面包,也没有吗?
  我只能是我永远必须是的人,
  但是请你们给我
  一块可以坐着的石头,
  但是请你们给我
  一块可以坐着的面包。
  但是请你们给我,
  总之,用西班牙语,
  给我点什么喝的,吃的,生活的,休息的东西,
  然后我便离去……
  我遇到一种奇怪的方式,我的衬衣
  肮脏褴褛,
  我已一无所有,多么令人恐惧。
  这是因为我穿上……
  这是因为我穿上
  长裤的地方,是一间房屋
  我在那里高声地脱下衬衣,而且
  在那里有一片土地、一个灵魂、一张我的
  西班牙地图。
  此时此刻,我在向自己
  讲述自己,并将
  一块可怕的面包放在一本小小的书上
  而后,我进行了转移,
  想哼着小曲,将生命的右边
  向生命的左边转移;
  然后,果断而又尊严地
  将腹部和全身沐浴;
  再转过身来,看看变脏的物体,
  擦光紧贴在身上的东西
  并将那张地图好好地整理,
  不知它是在摇头还是在哭泣。
  由于不幸,我的家,是一间房屋,
  或许是一块地皮,我可爱的小勺儿
  带着她的铭刻生活在那里,
  我亲爱的骨骼已没有一支长久的纸烟。
  也没有折刀,没有字迹。
  的确,当我思考
  什么是生活,
  无法避免向赫奥尔赫特诉说,
  为了吃点可口的东西并出去,
  下午去买一份好的报纸,
  保存一天以备不时之需
  (在秘鲁如是说――我开脱自己);
  我同样以极大的细心在受苦,
  为了避免呐喊或哭泣,因为眼睛拥有
  自己的贫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是指它们的功能,
  它似乎在心灵上滑行又跌落在心灵。
  度过了
  十五年;然后,十五年,从前,十五年,
  一个人,实际上,觉得自己是傻瓜,
  这很自然,此外,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什么最坏的事情,不应去做?
  只有活着。只有
  成为上百万面包中,
  数千瓶葡萄酒中,数百张口中的一个,
  成为太阳和它的光线即月亮的光线之间,
  弥撒、面包、酒和我的灵魂之间的一个。
  今天是星期日,因此,
  我头脑中产生了想法,
  胸中产生了哭泣,
  而喉咙,似乎有个巨大的疙瘩。
  今天是星期日,而这已有许多世纪;
  否则,或许是星期一,
  像我这样的和我所遭遇的人,
  心中会产生想法,
  脑子中,会产生哭泣,
  而喉咙里,将会有一种可怕的情趣
  要将我现在的感觉窒息。
  赫奥尔赫特是诗人的妻子。
  或许,我是另一个人……
  或许,我是另一个人;黎明时,走在
  长长的、有弹性的圆盘周围的另一个人:
  会死的,象征性的,勇敢的光圈。
  或许,等待时我会记起,会诠释大理石
  上面有猩红色标记,铜的行军床,
  一只出神的、私生的、非常生气的狐狸。
  或许,终归是人,
  背上涂着同情的靛蓝,
  或许,我寻思,在更远处,空无一物。
  大海给我圆盘,以某种干涸的余地,
  向我的喉咙描述着它:
  实际上,没有什么比它更酸、更甜、更
  康德化!
  但是他人的汗水,但是血清
  或温和的风暴,
  衰落或上升,这,永不会发生!
  我躺着,细心地爬出,
  拍打着进入肿胀的混合物。
  没有腿,也没有武器,没有成年人的泥土,
  一跟针扎在伟大的原子上……
  不!永不!永没有昨天!永没有以后!
  由此有了这魔王的肿瘤,
  这蛇颈龙道德的牙齿
  和这些遗留的怀疑,
  这床,这些门票,这标记。
  愤怒使大人破碎成孩子……
  愤怒使大人破碎成孩子,
  使孩子破碎成相同的鸟,
  然后,使鸟破碎成卵;
  穷人的愤怒
  用一种油对抗两种醋。
  愤怒使树破碎成叶,
  使叶破碎成不同的纽扣,
  使纽扣破碎成望远镜的凹槽:
  穷人的愤怒
  用两条河对抗很多的海洋。
  愤怒使好事破碎成疑问,
  使疑问破碎成三个相似的拱门
  然后,使拱门破碎成意外的坟墓;
  穷人的愤怒
  用一块钢对抗两把匕首。
  愤怒使灵魂破碎成躯体,
  使躯体破碎成不同的器官,
  使器官破碎成八分之一的思想;
  穷人的愤怒
  用中心的火与两个火山口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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