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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诗人刘禹锡组诗 [诗人自选诗(组诗)]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森子,1968年生于河南省许昌乡村,曾在医院工作10年,后从事杂志编辑、图书编辑等工作。1988年开始写诗,出版有诗集《风用它明亮的翅膀》。曾参加第18届青春诗会。现居北京。
  
  废灯泡
  
  灯丝断了,它从光明的位置退
  休
  它最后的一眨眼解除高烧
  回到寒冷而透明的废品博物馆
  我记得孩子是怎样处理废灯泡
  的
  “啪”的一声,听个响儿
  宁为玉碎,不求瓦全
  灯的死法如此悲壮
  除此之外,灯还有什么用
  象征,对。模仿,对
  它是从生产线下来的太阳的模
  型
  它饱满的真空形成小宇宙
  发明家爱迪生对它情有独钟
  光和玻璃是乌托邦的建筑
  在每一家庭的理想国中
  人只是一个快乐的囚徒
  灯泡废弃的大脑依然可爱
  如果你家有孩子千万不要存废
  灯泡
  它物质的属性易碎、扎手
  因此,对一只废灯泡执行死刑
  是必然的
  就像我们不断埋葬昨天的理想
  还会有别的光线照进肉体的角
  落
  还会有灯的嫡孙守着空缺
  真是这样,确实是这样
  两年前,这座城市的一家灯泡
  厂关闭了
  厂区地皮卖给了房地产开发商
  生产线上的女工被安置到一家
  医药商店
  调侃的人也许会说:现在
  我们需要的是药,不是光
  
  乌 鸦
  
  为什么要写它?在郑州街头
  你看见了巨大的惊讶
  热爱北方的留鸟
  乌鸦在杨树上安家,而毗邻的
  法桐一只不落。良禽择枝而栖
  不肯栖息异国的树梢,仅此
  你就肃然起敬。92年,你在
  王府井看见它们,那时
  你想乌鸦也爱繁华的商业区
  吗?
  没有答案,新的寓言还没有产
  生
  你又想起咸阳机场,大群的灰
  色
  乌鸦停机坪上散步,它们像老
  派的
  绅士仪表端庄。某一天
  飞行员告诉你,机头上撞死了
  一只乌鸦,当然是在降落的时
  候
  那时,你是为飞机庆幸
  还是为乌鸦惋惜,内心的滋味
  真是说不清。那灰色的军团少了一员
  尤其是灰面罩下你看不到它们的悲痛
  你爱白杨,它们爱家
  你爱草坪,它们爱运动
  你爱天空,它们的天空与你的梦境相同
  还有黄昏时的漫步,苍凉的城市风景
  一股黑色力量一下子攫住你胸口
  寓言不可信,但我的话不受欢迎
  
  面对群山而朗诵
  
  面对群山,以风弯曲树枝的
  节奏朗诵,不留任何痕迹
  甚至连一声喟叹也显多余,说不准会搅乱
  蜥蜴的春梦、蜜蜂的早餐和兵蚁们出行的仪式
  每一个词都渴望消失,离开字面上的意义
  每一个词都不甘于搬运工的角色
  每一个词都渴望嘴巴烂掉,置入空气
  如果它能变成一株草、一滴露、一粒沙石
  我愿意和它呆一起,以它的方式感受或消失
  一张诗稿和一片树叶的区别不在于色泽或重
  量
  在于它们各自散发出的味道、气息
  我从没想过一首诗会超过一片嫩树叶
  虽然叶片的纹理和诗的分行有些近似
  我常常以烧树叶的方式写诗,烟熏火燎
  污染空气,连化作肥料的企图也急功近利
  面对群山,我再说一次
  我的生命一半由废话构成
  一半是火焰和空气。我朗诵的同时
  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张开的嘴露出机械的
  牙齿,舌头也是橡胶做的。看见的字
  如长翅膀的蚂蚁爬来飞去,读出的音瞬间分离
  我感到腹腔里藏着一个旧喇叭
  它在唱着过时的戏,电压不稳,思路老化
  需要一只梯子爬出自己的躯体
  我竖起野兔一样的耳朵,想抓住这一感觉
  抓住它,我的生存就有保障了
  稀拉拉的掌声、咳嗽在山谷间响起
  像树下的蝉壳毫无意义。这是第一次
  面对群山而朗诵,下一次,我将邀请
  豺、狼、虎、豹、蛇、蝎、鼠、兔作我的听众
  如果是在夜间,还将邀请归巢的群鸟和繁星
  
  短 街
  
  短街很短,比一根香烟短5毫米
  比一个人扑倒的时间长3秒钟,如果
  它围在孕妇的腰际,正好是那个
  胎儿散步的曲线。每天,我碾过它
  坑洼不平的身体,听到石子和砂砾在
  泥的混合物中发出的喘吁:“点石成金”
  这幽灵的话语刺激我的头皮
  躲避扑面的鼻息、唾液、俚语和交换
  带来的剩余欢乐,从叫卖声中逃窜
  但我的耳朵似乎一直留在人群中
  像花蕊装满了嗡嗡的蜜蜂,后来
  嗡嗡声如背景音乐控制了脉搏的平均律
  萧条时期的小贩们一脸愁容
  我不能拿出纸币替他们也替自己
  买段荤素搭配的相声。更多的讨价还价
  法庭辩论一样激烈,而陪审团是
  西瓜、茄子、布匹、皮鞋和上衣
  偶尔,我会成为聆听者,成为鸡毛蒜皮的
  拥有者。当然,我既不站在天使这边
  也不站在魔鬼那边。当烟尘、往事和
  票据在市场管理员的衣兜里变成皱巴巴的
  罚款通知,我生存的秤砣和秤杆在哪里?
  它们的离异是由于贪图小利还是不自量力?
  可惜,梦中的街道突然停电,不然
  我会赞美它超过了十里长安的繁华
  这样的念头被汽车的前灯照亮,并且
  打在水泥电杆和楼板上,我打了个哈欠
  在魑魅魍魉的影像中倒下,胃消化着短街
  四季供应的香肠、熏肠和腊肠,说真的
  我没有理由爱它,但也没有理由恨它
  “生活的最终目的就是生活本身。”
  赫尔岑的话如嵌在石板上的车辙,原样如初
  
  乡间公路
  
  如果我没患上感冒,就可以嗅到油菜花和香椿
  的味道
  雨过之后一切都是清新的,嫩绿,春天最短暂
  的绿
  在树叶和草尖上立住独舞演员的小脚,你想让
  它
  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在心弦的颤音上我听到
  有谁在哭?是那个绰号叫灵魂的家伙
  平时,他被埋得太深,以致于让人疏忽了
  体内还有个没有长大的小动物,夜里,他曾对
  我
  说过,暂借宿几宿,没想到他影子一般赖着不
  走
  他不嫌我这身皮囊太旧,却相中了会战栗的毛
  孔
  现在,微风一吹,皱纹里似乎有小虫在爬
  痒痒的。有人说忧愁是幸福感最质朴的表达
  像全身针灸,麻木、痛感和痒都源于手的爱抚
  如果春天是这只手的主人,它也是大地的保健
  医生   它令僵死者复活,给儿童服下绿糖丸
  而你所付给它的费用却少得可怜。在城里
  我最怕去的地方是医院,我最不想见的人
  是医生,我否认自己有病,不认为自己脑子
  不正常,除了在梦里游荡,我没到过他乡
  现在,我承认电脑损害了视力,电视和报纸
  夺走了我的想象,还有噪声改变了耳朵的内部
  构造
  为了适应,我不惜将自我拆散了重新组装
  我是一个纪律性很强的人,一直以为自己还是
  个
  有道德、自律的人,其实,我比动物园里的
  那些同伴好不到哪去。我歌唱或书写都带有被
  教导声、电气声
  服从声、无法形容的城市混声。我还一直以为
  自己
  很纯洁,自从我的自信中多了个“很”字,一切
  都已变形
  我生活在奥维德《变形记》的时代吗?哦,时代
  像个随意嫁人的新娘,自从我娶了她,就跟了
  她娘家的姓
  还是说说春天吧,我走在乡间公路上,部分地
  赞同
  现代文明,你别怪我观点右倾,恋旧喜新
  阳光照在我身上,一半是光亮一半是阴影
  我坐汽车用最短的时间来乡间做一次心灵的
  漫步,希望
  自己久病成医,脱口道出我们一代人的病症
  
  过去的一个冬日
  
  惨白,我用这个词来形容冬天的雪
  虽然很多人反对在诗中使用形容词
  老庞德算一个,还有我那帮先锋派的朋友们
  但我不在乎这些,我用它形容牛奶和晚上
  6点钟的雪,以它唤起一截黑木炭的
  形象。我打开门,不,是一股风在外面
  用力拉这扇门,送奶人像一截木桩
  站在那儿,雪花给他的胡子化了妆
  冒热气的鼻子冻得通红通红
  我真是有点激动,仿佛是遇见了童话书里
  的人物。“下这么大的雪你还来?”
  “不来咋办,牛要吃草,娃要上学。”
  “你不会明晨来?”“怕你喝不上奶,责怪我。”
  “怎么会呢,坏天气里我从不骂人。”
  他在路上摔了两跤,40分钟的路
  骑了一个多小时。还有六个家属区
  一所学校,他要逐个跑到,以他这辆破旧
  的加重自行车,跑遍他心中的网站
  这种艰辛的胜利是我呆在有暖气的屋子里
  体会不到的。又攻克了一幢家属楼
  换回一张张带油渍的奶票,他打奶的勺子像
  北斗七星一样在惨白的雪地上闪耀
  下雪真好,可他没有欣赏路人摔跤的眼福
  半小时后,他连人带车跌进了路旁的深沟
  那只象征着七颗星座的勺子也找不到了
  第二天,一个黑天鹅般的女人
  站在我家的窗前喊“打奶了――”
  
  圆月下的废墟
  
  圆月升起时,我正翻过
  那堵墙的豁口,废墟上,瓦砾的
  尖叫无人听到。一个旧水笼头
  还在滴水,说明日子很长,
  只是我没时间测量它的经度。
  曾经住在临街楼上的两位老人,
  我都熟悉,现在,圆月
  填补了他们的空缺。
  每次下夜班回来,我都到
  他们的小摊买烟,偷偷运进来的
  哈德门,我抽了四年,如今
  却记不起它的滋味。白天
  放学的孩子们在瓦砾堆上玩火,
  我想劝告他们,又感到说教
  多半是徒劳。就是那个未拆除的
  水笼头,妇女们还在用,
  主要是洗衣物,偶尔也洗菜、刷车。
  对公家,这点浪费不起眼儿,
  对家庭,却是象征性的节省。
  这也是传统,流出了小一片沼泽,
  生命力强一些的蒿草趁势拔高。
  搅拌机早就运来了。不久,
  这里就会马达轰鸣,不分白昼。
  从田野上来的民工会挤满
  圆月的位置。随着新楼的
  崛起和停工时段,我就会知道
  收麦子了,收玉米了……
  田野上的废墟由月亮和女人照看着。
  
  樱桃树
  
  通往樱桃的秘密小径
  是扇窗户,撕掉
  纸糊的封条,打开
  一条狸猫之路,它常常
  在月光下蹦到我床头
  钻进被窝,亲热一番
  通往樱桃的另一条路
  是山墙旁的柴门
  我不常走,雪还未化净
  如果我喜欢躲起来
  就藏进后院的草垛
  不开柴门,翻墙而过
  通往樱桃的第三条路
  是先搬梯子上房
  眺望平原上的风景
  顺着房草的细发溜到
  树杈上,这很危险
  但刺激早熟。如果还有
  不是路的路,那就学
  老家贼①,扑棱着灰羽毛
  飞上树梢,它叽叽喳喳
  东北话说得比我地道
  无路可走,我会坐上雪橇
  沿雪花之路,追寻樱桃
  它的小嘴唇涂着上天
  赐予的红彩。更多时节
  我走猫路,跳窗而出
  等樱桃开花,我的喜悦
  就像泥巴解冻,开始
  湿润。现今,不知道
  比我长三岁的樱桃树
  是否还健在,北窗
  会不会被人给堵死了
  狸猫没有抓到树上的鸟儿
  老死了,骨头埋在树下
  “多么短促呀,樱桃时节!
  梦幻里攀摘珊瑚耳坠的岁月!”
  
  ①老家贼,东北人称麻雀为老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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