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木,女,1978年生。1998年发表作品,2000年习诗。宁夏作家协会会员,《黄河文学》首届签约作家。著有诗集《不止于孤独》。现寓居银川,在中国银行工作,业余坚持创作。
1
现在,只有白桃花
一园的白桃花开得那么薄,凉
苍白,像一场停不下的雪
大片大片的白桃花开得四大皆空
前仆后继
是风,风甚至吹散了
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年年的倒春寒中
我慢慢消失了对严寒的恐惧
第十个年头,我又开始写桃花
假设我是在清扫落英
假设,我是在宽容
那么,是什么东西正发出一下下的尖叫
是什么东西,在宽容我?
2
每一朵白桃花,就是一个
推开春天窗户的
小拳头,每一片花瓣就是一小块
薄薄的玉
十年了,有多少片失血的红唇
从窗下飘零
我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还有什么一直被我深深怀念
那就是它了
我一直小心护住花朵
我怕我这一方,再辜负了生活
3
就当他死了吧
桃树对着春天,慢慢说话,像慢慢地
吐气
最后它闭上了唇。十年了
我也没见过
能真正辜负春天的人
何况,他一直像个守信的正人君人
4
当他们把它当做酒后逸闻说出时
我好像看到了白桃花间的
那个身影
她一闪而过
那一刻我希望一场雪来压住
他们的笑
抚平你们的伤
事实上我只是一个站在春天外面的
看花人
白桃花落了,它们的爱情
或许会是粉红色的桃花
至少会有一朵,是粉红色的桃花
没人听见它的疼
这些年,这棵树慢慢长大了
它迅速走向衰败的内心还是惊动了我
它本该是嫩白的木质,却如此快速地
抵达了黑暗
它不得不克制住,向谁倾诉的冲动
向窗外无边的黑夜说吗
向明亮的灯盏说吗
为了头顶的天空,它把根
一点点扎进
更深的黑。“嘣”――
的一声
没人听见,它暗处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