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缠绕在山头上 不欲离去含蓄着雨 云长久地缠绕在山头 树和草们都已经 湿了 我也要湿了 我想把自己看成树或者草 我也想开启我自己的芬芳
而不是
藏在泥土里
藏在杆干里
我一直都想拨开头发般的云彩
暴露原来的自己
虫子
泥土里养育着虫子
我说不出它们的名字 它们
轻微 卑贱 团结
这是我能够说得出来的
它们动作单一 目的简单
走路要绕很大的弯子
它们的家园
柔软 低矮 坚定
这也是我可以说说的
我所不屑一顾的 在虫子们眼里
无一不是巨大的难题
它们一辈子都在克服这些
快乐
忙碌
它们没有时间思考也从不
快乐 忙碌
它们没有时间思考 也从不像我这样
轻易地 说出艰难 说出苦
回归
夜色和沉寂 让我平静
我感觉我
从一片深海中浮了上来
眼睛没有星星多 这不算什么 生命中
总有不能看到的
总有应该舍弃的
一双眼已足够 一张嘴足够了
即使在夜色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还有一盏灯亮着
我又能苛求什么呢
如果灯已把我读出声来
如果我的呼吸潮水般响亮
我已回归了自己
朽木
先是风 一片又一片
摘掉叶子 接着是地球 把果子
吸到地上 吸进土里
后来是朵朵骄阳 一天天
舔走了血液
和灵魂般的水分
树正经历着它自己的腐朽
这充分说明
它不能成为化石般的证明
一阵风吹来
飘散的 不仅仅是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