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一定相信，镜子里的人不是你 孤阳的典故纷至沓来，惊走湿旧的影子 圆润的棱角捧出诗化的悲哀 梦呓中的歌谣从千里外归来 一束微黄的颤栗，从你唇边的坟墓流出
晃来晃去的小船故事，彻夜流淌
船坞里纳不下情思
对着斜桨做最后的发泄，然后
寒鸦的羽毛，挥出了最初的舞蹈
终于，你还是不懂桥头堆积的物语
从来不说暗夜妖娆，悲装素裹地
用一秒的时间还原半世，给岁月掘墓的人
从来都会趁着虚拟的步伐，一次次盗取夜色
我未曾有一次涉及你的梦
正如你无法渡化我悲的诗者
从来不走这片草地，因为有过殷红落雨
就以一种螺旋上升的姿态，直立着抗拒生活
黑色皮鞋的纹路，践踏出繁茂的形同陌路
独坐在散漫的气息上
每一声华丽，都未曾断开缺失的隐语
非正常生长
1991年，事情渐渐开始模糊
他躲在一边有点犯愁，医院大厅的吊灯一晃一晃
小小的城市完工了，各行各业的人们陆续到来
响应号召，一连几日，他翻起裤腿，挣扎，解闷。
是了，是了。男孩，四公斤，头发浓密，像他
二叔说：这孩子是个律师
四姨说：这孩子是个北大博士
同事说：这孩子有发财的命
他们聚在一起，像有长久的决心
如今，我长大了，很明晰，正好19岁
在二本大学读新闻专业
暂时没有考研的想法
一个月买五注彩票，仍没中过
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我看见他们都不好意思
快要过二十岁的生日
二叔发来短信：要去就去北京发展
四姨告诉母亲：尽快选修双学位
同事又说：要不就来单位抵岗
我小心翼翼地收起电话，充满愧疚
这些年，到底怎么了。
我需要两块石头
九月的大地突兀地出现石头
两块像故人嘴脸的石头
九月的大地上花海一片，掌声一片
有河流，羊群和马匹
月光照下来温柔一片
她们轻轻地踮起脚尖
抚摸阿妈的肩头上，婴儿般的月亮
水滴下来，眼睛刺破天
风沙就像玻璃，既透明又干脆
唯独山坡上一片荒凉
荒凉的男人脖子上挂着牌子
生人勿近，生人勿近
伤人的野兽齐鸣：生人勿近
多年来，他一直学习两种姿势
飞翔要踩着众人的头颅
漂流要从河流到海洋
山坡对面的农家小村
母亲在皎洁的月光中抱着孩子
秋天河床走过的影子里
树根为了黎明艰难地扎进土地
我们家族依山傍水，劳苦功高
生存不是为了骄傲
生存是水你为什么总向东流
而人你总是不幸地神出鬼没
在祖先的大理石碑前
你总是提前悟到这些
而在荒凉的山坡上
凋谢的花和退化的枝节漂浮
黑夜你寂寞的晚装终于拥抱
我需要两块石头
一块压住自己
一块压住山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