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性别语言的研究一直备受关注。性别语言，是男性与女性两大语言群体的集合。也就是说，男性与女性属于两个不同的文化集合。当跨性别交谈发生时，两性之间的言语和言语方式会伴随两性独自特有的观点，思维，常识等，进而影响跨性别交际。本文旨在探析跨性别会话中的言语，认为两性的言语交际是关联的。影响跨性别言语交际的因素正是两性之间独有的思维方式，文化概念等等，也就是关联理论的核心概念――认知语境。因此，本文将通过具体的语料，以关联理论视角看性别语言交际。
【关 键 词】性别 语言 关联理论 研究
一、引言
Deborah Tennen认为跨性别会话属于跨文化交际；男女的会话方式是基于性别与文化条件的。由于生理、历史、文化的因素等，导致了男性与女性在会话交际时，两者的说话方式、观点以及思维模式会有所不同。Sperber&Wilson认为交际是一种关联，是交际双方相互显映和推理的过程；而双方的交际离不开关联与语境。关联是一种心理属性，是认知效果和认知作用努力的结果，是假设与语境之间的关系。Sperber&Wilson认为语境是一种心理建构体，不仅仅局限于与现实物理环境或先前话语有关的信息：对未来的期待、科学假设或宗教信仰、人生体验、一般文化假设、对说话人心理状态认识等等，都有可能对话语理解产生或轻或重的影响。[1]因而，男女性别语言交际时，两者的说话方式、观点以及思维模式等都可纳入关联理论中的认知语境。所以，跨文化交际的过程是一个关联的过程，认知语境影响着双方的交际。本文将对跨文化交际的研究进行文献回顾，阐述关联理论的含义，以20世纪中国小说为语料，对跨性别会话进行探析。
二、性别语言差异研究文献回顾
性别语言是指语言中,同标准系统相对而言由性别差异造成的变体。性别语言有这本身的性别文化。性别文化，是指社会为不同性别规定的信仰、价值和行为的体系,以及所思、所为、所言、所觉的范围。[2]英国语言学家帕尔默说:“语言忠实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全部历史文化,忠实反映了它的各种游戏和娱乐、各种信仰和偏见。”[3]
（一）国外性别语言研究。第一位研究性别差异的语言学家是丹麦人Jespersen，他对男女的词汇进行讨论，发现了男女语言之间的词汇存在差异。一直到1960年左右，这个时期的性别语言研究是零零散散的，不系统的。Lakoff对男女语言差异归为六类，开启了系统研究性别语言的先例。之后Freeman和McElhinny，Goodwin等也对性别语言进行研究。Krammer对男女之间的性别交际进行了研究与探析，之后的学者如James和Drakich，Zimmerman和west，Pamela等等对性别语言交际进一步完善，使之趋于系统化，完整化。国外的这些学者对性别语言的研究主要基于两性语言之间的词汇使用，话题选择等等，而语料主要是以英语为主，很少研究中文语料。
（二）国内性别语言研究。国内首先研究性别差异的是赵元任。赵元任注意到了性别语言中语音与语调有所不同。之后陈原《社会语言学》，祝畹瑾《社会语言学概论》，杨永林《社会语言学研究：功能?称谓?性别篇》都分别研究了性别歧视与性别语言差异的原因等。《社会语言学研究：功能?称谓?性别篇》中分析的较为透彻。除此之外，国内通过语用方面的理论进行分析性别语言的也较普遍。如《性别语言文化与语用研究》和庄玉娟《十九世纪英语语言性别差异的分析》。众多的语用研究主要集中于合作原则、礼貌原则、言语行为等。但在众多的分析中，对于跨性别差异原因分析时，多集中于历史因素，生理因素、文化因素等等，显得比较宽泛。本文对跨性别会话的语用分析将集中“关联和语境”这两个核心。
综合国内外研究，性别语言上，话题选择，词汇使用和翻译疑问句等研究的较多，而且也是跨性别会话交际中较突出的差异。笔者将针对这三种差异，进行探析两性会话中的关联性。
三、关联理论框架下的跨性别会话
（一）关联理论。最早系统提出并详细阐述关联理论的是Sperber & Wilson的《关联性：交际与认知》，而且自此以后，语言学界从未停止对关联理论的研究与应用。Sperber &Wilson提出，人类语言交流是一种认知过程。人类语言交流过程注定了要求交际者使用尽可能小的加工努力获取尽可能大的认知效果。[4]刘森林认为，关联和语境是我们研究关联理论框架下的语用策略的核心概念。关联是一个依赖语境的概念，是语境效果和处理努力共同作用的结果。何兆熊认为关联理论为“命题和一系列语境之间的关系”，关联是依靠语境的。这个语境是一种心理建构体，不仅包括交际时话语的上下文，即时的物质环境等具体的语境因素，也包括一个人的知识因素，如已知的全部事实、假设、信念以及一个人的认知能力。[5]本文认为跨性别会话，同样是一个认知语境参与的过程。
Sperber & Wilson认为交际本身是明示推理交际。明示和推理是交际的两个方面。明示是针对说话人而言，是说话人通过认知语境的参与明确的向听话人表示意图的一种行为。推理是针对听话人而言，听话人凭借说话人所显映的内容，结合自己的认知语境对说话人的真正意图进行推理的过程。明示推理的过程实际上是新旧信息相互替换的过程。同样我们可以推断，跨性别交际中，男性与女性的会话交际就是一种明示推理的过程：双方通过自己独有的方式的语言（如话题选择）显映自己的真正意图；听话人则是根据自己所了解和具备的各种知识与认知语境对作者的真正意图推理出来。会话交际中所最关心的也是语用意义而非语义意义。语言交际策略有两个核心概念：关联和语境。说话人和听话人都必须抓住这个核心。[6]何自然在讨论“关联、语境和交际个体”时指出，个体的认知环境就是显映在个体面前所有的事实，而现象通过显现一些事实来影响个体的认知环境。跨性别会话则是有代表性的男性与有代表性的女性交谈中所表现的差异是与他们双方所具备的认知语境相关。
（二）语料分析
1.话题选择。话题是会话的主题。在话题选择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倾向。男女两大群体在话题选择上是否有差异？Kramer指出，男性多偏向选择与商业，政治，法律，税收和运动等相关的话题，而女性则偏向社会生活，书籍，食物，生活困难和方式等。
方鸿渐道：“唐小姐，你表姐真不识抬举，好好请她女子参政，她倒笑我故作奇论！你评评理看。老话说，要齐家而后能治国平天下。……到那时候她们忙着干国事，更没工夫生产，人口稀少，战事也许根本不会产生。”
唐小姐感觉方鸿渐说这些话，都为着引起自己对他的注意，心中暗笑，说：“我不知道方先生是侮辱政治还是侮辱女人，至少都不是好话。”选自《围城》
方鸿渐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殊不知话题选择不适，讨好不成，对方根本不感兴趣。那么，方鸿渐与唐小姐的对话为什么显得不成功呢？关联理论认为，会话交际的过程是语境选择的过程，是新信息代替旧信息的过程。本段对话中，在方鸿渐的认知概念里，道出对政治的看法并侃侃而谈就可博取唐小姐的欢心。但他忽略了话题选择的重要性。男性与女性在话题上有很大区分。因此造成唐小姐不知所措。话题选择属于认知语境的重要一部分。如果方鸿渐当时注意到这种差异，选择合适的话题，也就是说双方的认知语境能够吻合，则关联性会增大。
2.反意疑问句。反意疑问句属于句法结构的一种。Lakoff指出，女性较多的使用更加礼貌的句子和重复来展现她们的激情或者委婉等。反意疑问句即附加疑问句。它表示提问人的看法,没有把握,需要对方证实。英语中如：They work hard, don’t they?而汉语中常用反问句来代替反意疑问句来表达一种语气。反问句被认为属于女性的语言，也就是说，女性使用反问句的概率远远大于男性。例如：
“你不是也恨着他么？”唐小姐狡猾地笑说。苏小姐脸红，骂她：“你这人最坏！”方鸿渐听了这句话，要否认他恨赵辛楣也不敢了，只好说：“苏小姐，明天茶会谢谢罢。我不想来。”
唐小姐没等苏小姐开口，便说：“那不成！我们看戏的人可以不来；你是做戏的人，怎么好不来？”选自《围城》
方鸿渐不想去，而唐小姐非常急切的表示出不同意。在这种急切的状态下，唐小姐对方鸿渐的话语的反应仍然是使用反问句，仍然属于女性独有的句法结构。她使用这种属于自己独有的认知语境参与回应了方鸿渐的话语。虽然唐小姐使用了女性特有的语言，但并没有影响双方的交际，并体现了关联性。
3.词汇使用。性别语言中，词汇的使用差异非常普遍。男女使用此会上，女性多偏于使用委婉语。这在交际中有时会造成交际不顺利，关联性不够。
“祥子！”她往近凑了凑：“我有啦！”
“有了什么？”他一时蒙住了。
“这个！”她指了指肚子。“你打主意吧！”
楞头磕脑的，他“啊”了一声，忽然全明白了。
由上文，不难发现，虎妞虽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但仍然在表达怀孕时，使用委婉的词汇“我有了”，这时祥子在自己认知语境里选择最优信息时，往往会认为“有什么东西”。结果造成双方交际偏差，失去关联性。
四、结束语
跨性别会话交际属于会话交际的一种，在关联理论框架下适用认知语境去解释两性之间的语言差异以及交际差异。跨性别交际中最突出的差异包括话题选择，反问句以及词汇使用上，通过关联理论视角去探析，能够解释两性交际中的一致性与偏差。本文主要选取20世纪小说中具有代表性的片段为语料，通过关联理论看性别语言交际。通过分析其中的交际差异，为跨性别会话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
参考文献：
[1]何自然.语用三论：关联论、顺应论、模因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
[2]白解红.语义多层面上的性别差异[J].湖南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2000，(4).
[3]Kramer,C.Women’s Speech:Separate but Equal[J]. Quarterly Journal of Speech,1974.
[4][6]刘森林.语用策略[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5]Sperber,D & Wilson,D.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Oxford:Basil Blackwell.
[7]Lakoff,R.Language and Women’s Place[A].Language in Society[C].1973.
[8]杨永林.社会语言学研究：功能?称谓?性别篇[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9]赵元任.现代吴语的研究[M].北京:北京科学出版社,1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