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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造句子 [南子作品:清脆(组诗)]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沙 漠(一)      剔去地面上易于飘浮的事物   剔去多余的颜色   剔去弯曲   如果这样还不够   最后再剔去快节奏的旧台阶
  几乎在同一个地方
  它连接着不死
  它是否平整
  是否有自身的边际
  是否孕育出非凡的人类
  在内心生养烈性马匹
  以增加它的宽广和重量
  如果这样还不够
  那就都剔去
  在最后一次给明天运送沙石的天空
  
  沙漠(二)
  
  不是没有尽头的 也不是
  只有这么一种叫“沙子”的东西存在
  ――每粒都在打开无边的宇宙
  还有寂静
  它自己孤零零地站着
  影子越来越长
  越来越细
  最后
  爬进我的身体
  与我合二为一
  ――你知道的
  我一直在寻找这么一个地方
  它是否平整
  复活的鱼
  是否已从无尽的涨潮声中获取?
  即使看不到它的脸
  也能从它深渊般的腹中
  将我 以及众多无名者的儿女们
  再次生育
  
  致故乡
  
  那束缚我内心的用桃木打造的十字架
  我拒绝你
  因为你曾拒绝我内心那无边无际的旷野
  和想要长眠的愿望
  我是无名的
  我总是紧张地攥紧你其中的风和阳光
  噢!我那么小
  小到要融入你那
  曾蒙受过羞辱、泥尘的一部分
  
  生日信札
  
  她最脆弱的部分
  肯定不是死
  这个动词正蜕变为虚词
  一些尖须卷曲着
  躲避生活的利齿
  ――倘若我告诉你
  她的胸腔里怀着夏日母性的心肠
  爱着我粗鄙命运的黑衫
  和一个黑夜沾了水的灵魂
  她是谁呢
  像一些相爱者不在梦中
  一个没有温度的形象被虚构
  当她出现
  是众多失语方式的一种
  该不该
  一个女人不该时时把咒语带在身上
  这个咒语带着金属的光泽
  不该在她手中失去重量
  她的肉体的花园
  应该挂在木质的钟声里
  里面有燕子的笑声,膝盖下发皱的绸衣
  以及屋檐下人类的习俗
  一个女人不该两次跨进
  同一条河流
  或在河流中看到的只是鱼的脸
  当一个词改变了节奏
  变得干燥
  她不该常常为生而惋惜
  为爱后悔
  这个喜欢对禁果伸出手的人
  她是谁呢?
  注定了你们会像遇见我一样的遇见她
  我谎称她不在此地
  她长久地隐匿着
  对装饰月亮,丰满的云过于倾心
  
  卑微者之歌
  
  有谁陷入生活的尘土 又从中抽身而出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
  都记录了一次灰暗的退出
  谁是那个躲在黑夜的屏障外聆听的人
  请不要惊动我 不要离去
  让我无休无止地说出一个卑微者的梦想和困扰
  让你像一个算命老者
  用咒语检验我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请不要温暖我不要离去
  让我说出哑巴的拐杖、盲者的爱情
  说出健康与病魔的输赢之分
  说出弃儿的守护者
  说出泥土、阳光和水
  被一张初进城市的农妇的脸所吸收
  她的瞳孔里写着害怕、孤独和绝望
  还有
  请不要离去
  ――送我致命的亲吻吧
  需要在黑夜里撞击你的身体
  再送我剌目的才华吧
  需要在诗中撞击你的灵魂
  只是――过于迅疾的愿望
  在自身的虚幻中失掉了翅膀
  就像过于耀眼的露珠
  正被巨大的光芒所遮蔽
  
  匿 名
  
  鱼是不说话的 也不咳嗽
  但它却在整个的水里面
  吐骨头
  夜里新开的昙花是不说话的
  三百里只熄灭一朵
  对过往的香气有一丝谦疚
  我喜爱的蜜蜂是不说话的
  它随时射出的暗器
  也只是褪了色的一根针
  纸是不说话的每天
  它都在消除我变坏的声音
  不多不少
  像地上不飘浮的回声
  
  转 身
  
  直到有一天
  当她学会了放弃
  开始模仿风的奔跑
  身后的人群她真是怕呀
  怕身后那么多的露珠
  一下子变成了霜
  仿佛一夜间
  她便脱尽了人间的琐碎皮毛
  她左手握着蜜 右手握着盐
  金色的花蜜洁白的盐
  正将她奔跑的身体濯洗
  跑向谁跑向世界的中间?
  早霞与晚霞像一对完美的双生子……
  安静无言
  用她们芬芳的身体发现她
  但不抚慰
  停住脚步……
  那向俗世生活隐藏的道路口
  那语法的黑洞
  一粒就要爆裂的红浆果
  正向着广大的尘土弯腰
  
  吹 落
  
  这么多的风在窗外
  游荡着并说教
  我只要一小阵儿
  在鸟儿把空中的旷野擦亮之前
  ――吹落白杨树上多余的叶子
  吹落鱼身上暧昧不清的体温
  吹落镜面上虚妄的道德
  吹落词语中多余的笔画
  那些熟悉的敌人
  吹落被诗人赞美的湖光山色
  我只要它背后的阴凉和脏
  吹落阳光下晾晒的衣服
  它的影子曾占据过整个夏天
  吹落乌鸦的运气
  吹落蜜蜂身体里带甜味的针
  最后 凤终于吹落它多余的根须
  我不会真的在死亡来临之前
  说出依恋
  
  和解
  
  我不喜欢这个词
  在我的声音被打开之前
  它意味着归还――
  意味着我转过身去  
  错误就会中止  
  脚不再被碰伤  
  而石头就在那里  
  意味着花朵向所有的人开放  
  它要开始它正开始它已开始  
  缝合好人和坏人之间的裂隙  
  意味着它被所有的人命名  
  从此到彼  
  在明与暗之间  
  唉和解――  
  现在
  它拖着一条曲折的细线垂落下来
  我多少理解了
  人世的命令和请求
  
  夕阳
  
  到处都是的光
  收容了世间万物无尽的虚客
  现在
  正向每一个单独的
  无言的事物
  致以最后的
  深深的歉意
  
  推荐理由
  
  心灵看到的,才是真看到的;抵达诗意的和谐,先要处置好矛盾的统一。显然,南子深谙此道,并有这等本领。在她的诗里,隐去物象时的直接呈现,智性的碰撞或反证随处可见;她敢于在智慧和语言交接处历险,且表达得诗意盎然,这是不是一种更高意义上的写作呢?
  应该说,诗人南子的内心世界是丰富复杂的;解构生命体验和生活经验的能力是老道的;我隐约感到:她在构筑自己内心宇宙的同时,也在整理、打扫着什么?或许,她已经开始转身,正向广大的尘土弯腰致敬呢……
  ――周所同
  
  [诗人简介]南子,1972年12月出生新疆南部地区,有10余年的诗歌及散文写作经历。在《十月》、《天涯》、《人民文学》、《诗刊》、《诗选刊》、《芳草》、《作品》等发表诗歌。已出版诗集《走散的人》,散文集《奎依巴格记忆》、《洪荒之花》。
  现居新疆乌鲁木齐,为某报编辑。
  诗观:我把文字的湖光山色给你
  我只要它们背面暗藏的阴影
  ――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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