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说诗_说理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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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四川人。现居北京。1983年开始写诗,发表作品。1998年获首届探索诗大奖。1993年主编了中国现代诗编年史丛书《前朦胧诗全集》、《后朦胧诗全集》、《中国先锋诗歌批评全集》。1998年就读于人大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班。1999年,长诗《另一个世界的悲歌》被评为九十年代女性文学代表作之一。已出版诗集《树下的女人和诗歌》。
  诗,自然的灵魂之香 在我心中,自然是人类生命的母亲,而诗人又是自然最痛爱,最劳神,最灵性,最脆弱,最骄傲的小幺儿(最小的孩子)。一个真正的诗人,他血管里流淌的是自然之血,是自然最纯粹的精神之液,灵魂之香。他的诗歌是自然最高级、最完美、最厚爱的奖赏。
  命中注定,在人类世界中,诗人更接近自然。在诗人生命的搏动中,正是来自自然充满活力的搏动才造成了诗歌的光芒四射。自然的色、香、味、美,天籁的音乐,唯有通过诗人的灵魂书写,才能使其在宇宙的广袤殿堂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显而易见,地球在太阳的怀抱中感到温暖,天空、海洋、大地一年一度地孕育着人类和万物的再生。自然母亲对人类充满了慈爱的祝福。
  然而,人类的罪孽让大地的面孔渐渐变成了痛苦的、支离破碎的风景,奥斯威辛集中营是人类之罪的典型记录。那被乌烟瘴气燃烧的天空,那被人类破坏的沉重的山峦,那被污染的脏兮兮的江河与湖泊,那大海中雪崩的消融……
  人类怀抱着时间的定时炸弹,仿佛与魔鬼结伴,在和谐的世界中一步步走到巨大悬崖的边缘。
  自然母亲的眼窝干涸了,她流淌的泪水在大地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汇聚成滔天洪水,这洪水是上天对人类之罪的惩罚。
  无可奈何,人定不能胜天,人类只好在死亡的阴影下,步履蹒跚地一点一点地回到自然母亲的怀抱。在自然之神隐秘的伤口上重新梳理人类理性的羽毛。
  命中注定,唯有自然最偏心、最单纯、最忧郁的宠儿――诗人,人类渴望光荣与梦想的肉体凡胎天使――诗人,被绝望得愤怒的诗人,被死亡提醒的诗人,用他特有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以及触觉来倾述对自然母亲的血缘之情,以及对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的悲悯之情。
  因为,自然母亲独独把骄傲的翅膀和高贵的心灵给予了诗人,赋予诗人在语言中蕴藏着巨大的自然的精神力量。自然给诗人提供了无以伦比的想象――灵魂飞翔的翅膀。
  从此,海洋、山峰、河流、湖泊、森林、原野、草地、高原、沙漠、星辰、甚至死亡,统统朝诗人飞翔的山谷靠拢,而诗人是一个喜欢在梦中发现宝藏的人,他永远向另一个梦靠拢!梦想盘旋在草原上,盘旋在森林中,他的慧眼看到了世人们不曾看到的一切。恍惚之中,自然停在诗人的前面,一片浩大的绿色黄金!
  风把自然吹起来,让生命的房门大开。风把诗人吹向天空,那些亮点,那些星星,在诗歌中慢慢发芽了。诗歌――那些天上的珍珠哟!诗歌――自然的灵魂之香!
   2007年5月22日北京
  
  在诗歌与死亡之间
  
  记得八十年代末的一个早晨,经过风口,我感觉到冬天真正来临了。雨夹在风中,阴暗地刺痛了皮肤,回到家里我再不愿出门。
  周围的一切离我太远太远,唯有诗歌与死亡离我那么近那么亲。犹如雪莱的一生,正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好心好意导致了他的不幸。在我心中的世纪末更是如此,干净、执着的心灵越来越少,好心好意对待这个世界是疼痛的根源。
  那时,诗人们就像当年的红卫兵大窜连,只要你写诗,你搞诗歌流派,诗歌运动,在诗歌的江湖上混得有一些名气,那么不管你认识不认识都可以敲开全国任何一个诗人的房门,自报姓名,然后坐下来有吃有喝。记得当时,有人冒充诗人丁当、秦巴子,在四川的诗歌圈子中通吃了一遍,然后溜之大吉。事后,当大家得知真相了,在一种愤愤不平中,又有一种仿佛“愚人节”的自我解嘲。那时,诗歌在有些人心中早就变成了伙食!难怪一些人会为了上好的伙食拉帮结派,搞动静,诗歌成了他们最时尚最漂亮的外套。“圈子文化”在不知不觉中成长。
  作为“圈子文化”中的女诗人,我感到悲哀。诗歌拯救不了现代人的灵魂,而“圈子”中的浮躁、轻狂却容易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对于当时的状态,我深深地恐惧,正如卡夫卡在他的小说《鼠洞》里的描述:“作为地洞的主人,我能有足够力量来对付任何来犯者吗?我作为这样一个既宏大又脆弱的建筑物的主人,面对任何比较认真的进攻,我深知自己恰恰是没有防御能力的。”对于当时诗人的“圈子文化”,我早已深恶痛绝,它常常在不经意中伤害一个人的真诚和美好,许多人靠华而不实,哗众取宠分享诗歌的蛋糕。那时,还在人世的骆一禾在一封信中叹道:我们孤单地面对整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是多么险象环生,稍不经意就被伤害得体无完肤啊!
  我真的觉得很累,很累了,不知道,那种“马拉松”式的生活何日结束?在诗歌和生活之间,有时真想一次睡眠永远不起来。那时我也常常想到爱情,可我太清楚了,一个女人高贵的内心,不是最杰出的男人,他是承受不起的啊!
  在我觉得一切都渐渐远离的时候,更加怀念“神农架”山顶的雪花。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雪,漫天飞舞的雪啊,落在高处,好白,好白啊!这是南方的奇迹。站在冰雪上,是群星闪烁的天空,面对纯净的空气,甚至可以闻到流星的气味。雪,大雪的灵魂多么干净!
  在积满雪花的悬崖边缘,心底的暗示不止一次悄悄提醒我,跨出一步就是上升的路,在轻飘飘的永恒行走中,一切都会美好起来,在星星和冰雪之间,一个女人的粉身碎骨将熠熠生辉……
  我没有跨出最后一步,在一阵阵冻僵之后昏昏呼呼返回了现实。房间的火炉和酒精让我平静地度过了一夜漫长而紧张的寒冷。
  那时,我被普拉斯的“死亡艺术”牵动着神经,她的诗,就是我的粮食,我的氧气。最后,我在普拉斯的死亡中得到了拯救,我拒绝参加任何流派,任何圈子,虽然当时我处在最热闹的四川诗歌现场。1988年,我怀着一颗被拯救的心,怀着对普拉斯的热爱,写下了《树下的女人和诗歌――怀念西尔维亚?普拉斯之死》。
   2007年10月14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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