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 妈妈，一大早你不睡觉 钻到鸡窝里干什么? 你不下蛋干什么? 我回家一次，还能造成一次家乡 流血牺牲么?
你说我还要补么?健身器材我都懒得上了
我的头发从黑变黄，你没见电视里
做广告，是染的么?
妈妈，就吃你亲手掰的苞谷
小麦和苞谷碾成的面粉，面团
在你手心拨成“小鱼儿”呗
要实心的，不要馅儿。你不是说做人
要做实心的么?
妈妈，菜要吃清淡的
韭菜炒鸡蛋。蛋要吃你下的蛋!
妈妈，你笑得“咯咯”欢叫，颤抖
全身的羽毛
妈妈，我说错了么?我不就是你下的蛋么?
2004．10．21．
38根绳子
收割机是位健壮的
陌生男子
来到你二亩三分地的田头
我目睹了收割的全过程；我在末出生前
就看到了你二亩三分地的一生
收割的男人手腕向前靠了靠
一只老斑鸠凌乱的羽毛，扇着翅膀跟着
起飞
38根绳子，38个口袋
像她呵护了38个青春的孩子
38根绳子，38个口袋
我们用板车推了6次
我们用板车把秋天金黄色的眼泪搬回家
收割机已走远，收割的男人也走远
我跟在一只老斑鸠身后。弯腰，起身
为她朗诵新写的诗歌：
“献给世上最美丽的母亲……”
我继续跟在她身后：弯腰，起身
弯腰。拾起一棵沉睡的麦穗
放进布衣口袋……
2004．10．22．
两粒芝麻
它们只是两粒饱满的芝麻
你仰起头，你看不见。只看见蓝天
苍鹰
你得弯下腰，再弯下腰
用系鞋带的姿势和功夫
捡起它们
它们只是人海里的两粒芝麻呀
挨得近，每天都会相互磕碰，用身体
取暖
在九月的炉火旁开花
向每个过往的路人，洒点平淡
闲适的晨光
柜台上摆放着一排排听话的孩子
茶叶蛋，雪菜包，草鞋底烧饼……
还有油条、豆浆
我今天闲逛到这儿，揉着惺忪的
睡眼
想说的第一句话――
它们挨得那么近
2004．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