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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照片都值得纪念 每一个亲人都值得纪念

时间:2019-01-2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海灵格先生的家庭排序告诉我们,家庭中每一个早逝的人,都为我们活着的人承担了灾难或不幸,所以,我们要纪念他们,并且对生命充满感恩。      对于妈妈而言,总有一些话题不知如何对宝宝言讲,比如说――死。儿子出生的第二天才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第三天才睁开),他转动着脑袋,透过那一道狭长的缝隙初窥天地,满脸的好奇与迷惑。到如今,他终于认得了日月星辰,分清了四季轮回,粗知了各类生物,一本正经地学大人说话做事。他初享生之喜悦,朝气勃勃,一派天真,你怎能忍心告诉他有生必有死,人如同草芥、秋虫一样,终将化为乌有、归于尘土。
  我小心翼翼地不触碰这个问题,但是儿子有一天却突然问我:“妈妈,人为什么会死?”
  “人就像机器一样,机器用得久了会坏掉。人老了会生病,病得严重了就会死。”我思忖片刻,这样解释道。
  “哦。”儿子不再追问。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暗想:傻儿子,你哪里知道人生的种种无常、变故啊?人会死,但未必会老,比如我的表姐⋯⋯
  我的表姐自幼疾病缠身,每天要吃大把的药,其中就包含激素类药物,所以,她很胖,眼睛被面颊上圆鼓鼓的肉挤成了两道缝――后来,我的一位好友也因病服用激素致胖,我去看望她时几乎不能认出她,她本是典型的美人,浓眉大眼,没想到变胖之后,眼睛不仅小了不少,连原本明显的双眼皮也消失不见了,联想及表姐,我想,她若不是因为这病,也未必不美。
  然而表姐虽不美,却是一个可爱可亲的女孩子。她爱笑,眼睛总是弯弯的,满脸的笑意。她长我七八岁,是我童年的玩伴,也是称职的姐姐。其实她常常需要诊疗、静养,我和她的见面次数应该是屈指可数的,但是每次见她笑盈盈地走进门来,我都会感到由衷的欣喜。在我模糊而零碎的童年记忆中,表姐曾教我做各种手工制品,曾和我一道在湿软的河滩采集大把的红蓼,曾陪我做种种幼稚的游戏,甚至包括将床单披在身上冒充古装。我从未把她当做病人,因为我从未见她流露过一丝悲戚的神情,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又哪里像久病之人?
  姨妈也是个苦命人。表哥出生后不满一岁,表姐也只有三四岁时,姨夫就去世了。她一生寡居,独力抚养两个孩子,女儿又小小年纪便患重症,这种境遇,足以让一个弱女子心力交瘁了。我不知道姨妈背人抛洒过多少眼泪,但是我眼里所见的她,却总是笑容满面、声音清亮而亲切,绝少愁苦之色。不管是遗传还是潜移默化,表姐继承了姨妈的乐观与坚强。而表姐一家的乐观坚强也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心向往之。
  如今姨妈终于卸下生活的重担,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她已年过花甲,依然是笑容可掬。但是有一次她和妈妈闲谈时偶尔提及去世近二十年的表姐,我看到她顿时神色黯然。我在心中暗暗感叹:表姐依然是她心中的隐痛啊。爽朗乐观的她,心中又暗暗埋藏了多少不愿为外人道的痛苦?
  我从没听表姐提起过自己的病情,对于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她的治疗过程,我一无所知。她那时十几岁,正值对未来充满憧憬的韶妙之时,却被疾病剥夺了许多权利,比如上学,她爱读书,床头堆满了各类书刊,却不能像同龄人那样有师友为伴。她虽然天性开朗活泼,可是身患重症,她又怎能不心怀隐忧?
  我记得表姐常坐在姥姥门前的石凳上唱一首关于小河的歌,她目视远方,神情专注。那首我现在已记不起旋律的小河之歌中也许承载着她的许多心事吧,因为即使是年幼的我也看得出来,表姐是不需要听众的,她的专注让人不忍打扰。
  我记得表姐曾问姥姥多病的自己会不会嫁不出去,姥姥说:“怎么会呢?你这么好的姑娘⋯⋯”
  然而表姐没捱到能嫁做人妻的年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她,后来,就闻知了她的噩耗:她死在手术台上――那时她还不满十八岁。
  古人把少女夭折称为“紫玉成烟”,记得当年我在清人小说中第一次见到这个词,几乎为之感泣,表姐虽没有紫玉的美貌,也无缘得遇知音,但是正如姥姥所言,她是一个多好的姑娘啊,没想到却福薄如此。
  成年后我每次想起表姐和姥姥的对话,都觉得心中酸楚。这个问题我再没有从第二人口中听到,所能听到的,更多的是关于家庭琐事种种烦扰、柴米油盐平淡无趣的抱怨之声⋯⋯然而每每想起表姐,我总不好意思抱怨,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家人朋友,还有大把的岁月用来享受生活,这已是多么大的幸运。
  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不好好珍惜,我常常想的是如何给孩子讲述关于死的故事,如何开始。今年,我想或许可以从表姐的故事开始,从我们身边亲人的故去,对孩子说说如何珍惜生命,因为,生命真的是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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