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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遥远的枪声(组诗) 遥远的枪声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和二战老兵的一次邂逅      从翻译那里知道我是中国诗人   那个参加了二战的老兵   在华沙的王宫里   和我留下合影   因为我来自中国
  同样有着二战的刻骨之痛
  在相同的痛里
  我们找到了一种亲近
  
  一个退役多年的波兰军人
  穿上他的军装
  很军人地出现在
  几乎看不见军人的华沙
  即使别人看这种打扮有些异样
  他却以这样的方式,回味
  这个城市的痛
  以及记忆里的每一块砖瓦
  
  华沙保卫战的那个青年士兵
  已经满头飞雪
  只有他,在这个宁静的宫殿
  耳边还有呼啸的炮火
  他来这里是为了清点
  那些陈列在这里的宝藏
  以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的名字
  为它们重新命名
  
  王宫依然雍容、华丽
  可以在这里有很多浪漫抒情
  而老兵一直握着我的手
  没有说一句话
  我从他眼睛里荡漾的
  蔚蓝色的波涛
  看见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
  因为相同的伤口隐痛
  
  复活的古城堡
  
  那是国家的记忆
  在中世纪凝结而成的民族情感
  最血缘的表达
  那些红颜色的石砖
  把十三世纪的遥远砌在内墙
  而外墙时间的堆砌
  指向十四世纪
  那些尖顶的造型布满四周
  筑成波兰文明的守卫
  
  经历太多苦难的华沙
  没有忘记古城堡曾经的坍塌
  那是1944年,天空翻滚乌云
  法西斯张牙舞爪
  撕裂了每一条街道
  古城堡散落一地
  维斯瓦河伏卧在它的身旁
  哭干了泪水
  千万只鸽子在呼唤:波兰
  当折断的历史缝合了伤口
  复活的古城堡成为
  华沙的精神堡垒,成为象征
  以原来的姿势
  讲述一个民族古老的辉煌
  以重筑的铁骨
  扛起一个国家年轻的骄傲
  在新城与老城之间
  日夜倾听,波罗的海的波涛
  
  鹰的高度――献给诗人密茨凯维齐
  
  诗人的灵柩和历代国王的灵柩
  安葬在一起,以国家的名义
  凭吊民族的亡灵
  波兰记得这样一个诗人
  他的歌扎满了带血的绷带
  每一次分行
  都是一次生死的较量
  这是一个在襁褓中就带上镣铐的诗人
  这是一个一直为国家战斗的诗人
  这是一只自由的鹰
  飞翔在波兰变化莫测的天空
  他在云端上的呐喊
  是黑夜里划过的一道道闪电
  
  华沙起义的将士把他的《青春颂》
  写在飘扬的旗帜上
  成为军中冲锋陷阵的战歌
  在罗马,诗人把写诗的笔换成枪杆
  组建了华沙军团反击奥地利
  复仇的诗歌变成子弹
  唱出复国运动最嘹亮的歌声
  鹰的翅膀驮起歌声,越过海洋
  所有灾难深重的民族被深深打动
  中国认识了这只鹰
  世界各国认识了这只鹰
  诗歌因为这一只鹰飞行的高度
  傲然在文学的顶峰
  
  唯一的遗憾
  
  至今,那个名字还在我的记忆里
  奥斯威辛,波兰南部的一个死亡遗址
  我没能看见那里残留的柏油路
  没能看见通往集中营的
  那条依然在风中哀鸣的铁道
  没能看见记忆里的黑洞
  血腥、屠杀、灭绝人性的
  纳粹德国六十年前留下的罪恶
  布热津卡流浪的云
  在华沙的上空洒下冰凉的雨
  敲打额头,让我颤抖,让我开始遗憾
  我没有去三百公里以外
  凭吊那里无辜的一百一十万亡灵
  
  那是1940年建造的“死亡工厂”
  那是人类留下的最为荒唐
  最为残暴的耻辱
  储尸窖还在,那些横陈的尸骨
  早已投入焚尸炉化为灰烬
  却并没有烟消云散
  “毒气浴室”里那些赤裸的挣扎
  定格在遗弃的废墟上
  成为世界永远的痛
  女囚的长发被编织成地毯
  在党卫军的铁靴下踩得吱吱作响
  犹太人被活剥的人皮
  在监狱长的卧室里制作成灯罩
  成了“美丽野兽”的装饰
  
  在那些蓝白条纹相间的囚服里
  有一个181292的编号
  那是犹太人、吉卜赛人以及波兰人
  被“集中”的唯一的中国人
  我在文字里读到他的国籍
  甚至不知道他怎样来,不知道他怎样死
  我却无法想象他黑色的眼睛
  在死亡之前的那种惊恐和绝望
  无法解读,他们的生命
  死亡指向奥斯威辛
  又以死亡逼近我们的记忆
  我把我的遗憾留在华沙
  说:我们无法忘记,我们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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