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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颦什么意思 [效颦]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敢问,这位大姐,村里可有一位名唤西施的姑娘么?”   我刚刚把绛色蝉纱投进水里,便觉身后站着一人,待回得头来,那侍从模样的正躬身施礼。   我歪头看看他身后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白脸将军,问道:“你们找她干吗?”
  “适逢乱世,举国危难,但凡越国子民都应挺身而出,为……”
  “我告诉你吧,”我搔搔头皮,“我们村子就一户姓施的,他们家就一个女儿,就――是――我!”
  “哎呀呀,小姑娘,可运气了你,将来住高阁、穿绫罗、养金丝雀,有得赚了。将军,将军,这么快就找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他惊喜地朝白脸将军笑道。
  “按图索骥,真白痴!”那马上的人冷冷丢下一句,径直走了。
  “这……怎么了?”侍从看我又看他,一头雾水。
  “可是,我叫东施,不叫西施。”
  “啊?哼!”那侍从立刻也冷下脸,一甩袖子随他主子去了。“我看你也没那相!”
  我回过身来,继续浣纱。
  很多人都到我们村里找美女西施,村里人就把他们引来见我。因为我们这里只有东施,没有西施。但那些人总是扭头便走:“开什么玩笑,我们找的可是美女。”
  我抬手撵走窗棂上的麻雀,趴在窗台上冲里喊道:“郑旦,快过来!”郑旦正对着镜子梳妆,只侧侧头说:“又有什么事?”
  “今天又有人找叫西施的,还是两个当官的呐。”
  “那好哇,把你这‘东’换成‘西’,也可以跟他们去享福了。”
  “哈哈,”我很大声地笑了,“说正经的吧,樵哥让我给你的,给!”我从荷包里掏出那一串透明珠子,从窗口递进去。
  郑旦很快起身来接了,然后摸摸我的脑壳,“阿施,什么时候嫁呀?”
  “把樵哥让给我,我便嫁。”
  “疯子,说的什么话,不知羞。”她砰的一下合上窗子,夹着一股脂粉的气息,差点把我鼻子碰了。
  才放下盛纱的盆,便听得屋里咯咯的笑。我问樵哥,“我姨又来了吧?”他神秘地点头,“知道吗,你姨要把你表姐过继给你妈了。”
  里屋,我躲在外面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咱们就把事定了,我们家青从今儿起就姓施,正好住在村西,就叫‘西施’啦。”
  “成,成,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连越王都去给吴国当马夫,这回又搜罗什么‘西施’,咱从小在这长大,啥时候听说有这人?”
  “可不是呢,我只求这名字给我那薄命丫头添点福气。”
  “我看你家青啊,成,不像阿施,又黑又丑的。我就指望招了樵哥这养老女婿,享几年清福,谁知道他还不想买账!非要喜欢郑旦那丫头!还不是因了模样长得俊俏!”
  “哼,他还有什么好想的,放着好好的福不享,也不思量着,要是没你拉扯他这些年,他可有今天?”
  见我进得屋来,二人忙住了嘴。姨揪着我耳朵打趣了几句便告辞了。
  妈瞥了一眼门口,忿忿说:“当年还笑我把你生得丑,现在又转来巴结,真拉得下老脸。可惜你不争气,不然多好的机会,凭咱家姓施,将来住高阁,穿绫罗,养金丝雀,还让得了别人?”
  我笑道:“阿青当了西施,要是富贵了,您也甭担心我养不活您了。”
  妈在我后脑勺使劲拍了一下,“嘿,早知道不生你了。”
  又是初一,月上柳梢头。我和樵哥照例躲在郑旦家后院围墙外的草垛旁。我们已经听了三个时辰的《诗经》,什么“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什么“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那晦涩的诗句由她袅袅婷婷的嗓音发出,令我恹恹欲睡。
  “她怎么还不出来,困死我了。”
  “我说不叫你来,你偏要来。”
  “你就不累吗?”
  “当然不,我一定要等她。”
  我做出无奈的表情。
  “你听她念得多好。”
  “知道吗,范蠡将军在村子里找美女呢,郑旦准是有心事了。”
  “人家找的是西施,不是别人。”
  “你觉得她是西施,别人就不觉得她是了吗?”
   “不许犟嘴!”樵哥抬手做出要打我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郑旦探出身,招手道:“樵郎,来。”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迅速闪进门去。
  看着他束腰上我亲手系的杏黄流苏,心中竟泛起许多酸涩。
  须臾,郑旦的房里响起琴声,很抒情。
  我随村里的十几位姑娘被带到溪边的空场。白脸将军早已等候在那了。
  “将军,全村的施姓女子都在这儿了。”侍从显得得意。
  将军面无表情地围着我们走上一圈,打量着,最后在我面前站定,“你,可以走了。”
  “哦。”我点点头乖乖出列,但并没有离开,很奇怪一夜之间怎么冒出如此多施姓女子,连青和郑旦也在其列。
  “既然诸位都姓施,哪一位又是西施姑娘呢?”
  十几张嘴同时答出了――“我”,继而又面面相觑,很快便乱做一团。众人都为自已的西施身份辩护着。青扯着嗓子喊道:“我可是真西施呀,谁不知道我爹是村东的施大,那个是我妹妹叫东施,不信你们问她!”
  “将军,这回绝对没错,这些姑娘都叫西施。”侍从微露笑意,俯身说道。
  “饭桶,”将军低声骂道,“好了,好了,”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听说西施姑娘倾国倾城,就连心口疼的样子都美丽无比。在下就有劳各位学一下心口疼,哪个最楚楚可人,哪个便是真的西施。”
  正当我瞠目结舌之际,侍从一声令下,她们顿时便东倒西歪,皆做痛苦状,那情景甚为壮观。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紧闭双眼,有的手护前胸,青姐舌头都伸出来了,让人看了心里得打上好几个结。“啊――”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婷婷袅袅的尖叫,但见得郑旦慢慢倾倒,白衣飘带划过的线条宛如一片飘落的梨花瓣。
  “姑娘小心!”将军拨开人群冲上去,郑旦稳稳当当落在他怀里,像一尊玉石雕像。
  “美,太完美了。”侍从在一边拍手叫绝。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和着溪水声回荡在整个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投来,就连郑旦也从将军怀里睁开一只眼看着我。
  数日后,我被释放,樵哥来接我。
  “我是什么罪?”
  “干碍公务及亵渎艺术。”
  “西施呢,他们找到了吗?”
  “当然,十好几个呢。”
  “青呢?”
  “走了。”
  “郑旦呢?”
  “走了,都走了,住高阁、穿绫罗、养金丝雀去了。”
  “那你呢?”
  “回家,娶你。”
  “好!”我笑起来,拉着樵哥的手快乐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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