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一首旧作 我曾经写作过秦腔。半坡。聚集的碑林 古老城墙和华清池兵谏 我曾经写作过一代女皇与黄帝陵雨烟 阿房宫的火。大雁塔和佛经残卷
我站在克林顿站过的地方与兵马俑合影
用双脚试探着废都的秘密
我到过秦始皇乡下的家，他是一个白鹿原汉
子
面对一堆书的灰烬痛哭流涕
我有时用卑微的身体侧身擦过历史的遗迹
从一根紧绷的神经感受寥落的星辰
我有时从平凡的世界走过东大街
看见钟楼，有感于时间深不可测
我怀念一个铁血诗人，不为五斗米折腰
我怀念一个浪漫古人，唯有荔枝与爱情
2003.8.6．
汉江暴雨
小鸟停止了调情。大风停在暴雨的背上
滚烫的太阳在惊骇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团乌云跃出水面，一艘巨型采砂船茫然如
一头搁浅的鲸，汉江忙于下锚
汉江暴雨，闪电像一条皮鞭在空中膨胀，抽
搐
细小的恐惧与全身的细胞一同游走
穿过荒凉的背脊云集到一个人的头顶
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闭合
当暴雨触及树梢，风深入土地
灼热的油毡屋顶突然冒起了架子鼓击打的
声浪
所有景色疾驰而去，所有生物四散而逃
只有英勇的灰白色江鸥小小的心脏左右摆
动
汉江暴雨，暴雨击断了阳光的琴弦，无声无 息使另一种光明显得无边黑暗
2003.8.10．
一棵铁树
记忆中一棵巨大的铁树打开了天空
它坚硬。让一个少年的脚跟发软，头脑混沌
夕阳西下，云淡风清
有一颗小小的心跌入金色池塘
记忆中这棵铁树生长在我祖先的
墓园。它的根紧紧抱住我父亲的头颅
使我的灵魂疼痛啊，这棵不开花的铁树
它的秘密永远是我命运的死结，哪怕我已放
弃
所有树木都已开花，打开了禁锢的岁月
而它不，它让所有花朵围绕它
无奈的凋零。它像一个沉睡中的老人
让智慧，时间在沉默中安详
今夜我将用遥远的记忆来探望你
今夜铁树能否开花，我等待了千年
2003.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