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大学生 > 求职 > 正文

上大人:上大人游戏下载

时间:2019-01-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汉字书法的练习,大概在许多华人心中都保有很深刻的印象。   童年时期跟兄弟姐妹在一起相处的时光,除了游玩嬉戏,竟然有一大部分是围坐着同一张桌子写毛笔字。   好像从懂事之初开始,就正襟危坐,开始练字了。“上”、“大”、“人”,一些简单的汉字,用双钩红线描摹在九官格练习簿上。我小小的手,笔还拿不稳。父亲端来一把高凳,坐在我后面,用很大的手掌包覆着我小小的手。毛笔笔锋,事实上是在父亲有力的大手控制下移动。我看着毛笔的黑墨,一点一滴,一笔一画,慢慢渗透填满双钩红线围成的轮廓。
  父亲的手非常有力气,非常稳定。
  我偷偷感觉着父亲手掌心的温度,感觉着父亲在我脑后均匀平稳的呼吸。好像我最初书法课最深的记忆,并不只是写字,而是与父亲如此亲近的身体接触。
  一直有一个红线框成的界线存在,垂直与水平红线平均分割的九官格,红色细线围成的字的轮廓。红色像一种界限。我手中毛笔的黑墨不能随性逾越红线的轮廓,九宫格使我学习“界限”、“纪律”、“规矩”。
  最早的汉字书写学习,通常都包含着自己的名字――最早最美的书写。
  很慎重地拿着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写自己的名字。仿佛在写。自己一生的命运,凝神屏息,不敢有一点大意。一笔写坏了,歪了,抖了,就要懊恼不已。我不知道为什么“蒋”这个字上面有“一”,父亲说“蒋”是茭白,是植物,是草本,所以上面有“一”。
  “勋”的笔画繁杂,我很羡慕别人姓名笔画简单。当时有个名人叫“丁一”,我羡慕了很久。自己写“劝”的时候就特别不耐烦,“勋”写得特别大,在格子里写的时候,常常觉得写不下去,笔画要漫出来了。
  长大以后写晋人的《爨宝子碑》,很佩服书写的人:“爨”笔画这么多,不觉得大,不觉得繁杂;“子”笔画这么少,这么简单,也不觉得空疏。两个笔画差这么多的字,并放在一起,都占一个方格,都饱满,都有一种存在的自信。
  名字的汉字书写,使学龄儿童学习了“不可抖”的慎重,学习了“不可歪”的端正,学习了自己作为自己“不可取代”的自信。
  长大以后学书法,最不敢写的字是“上”、“大”、“人”。因为笔画简单,不能有一点苟且,要从头慎重端正到底。
  现在知道练书法最难写的字可能是“一”。“弘一”的“一”,简单、安静、素朴,极简到回来安分做“一”,是汉字书法美学最深的领悟吧!
  签名签得太多,签得太流熟,其实是会心虚的。每次签名流熟到了自己心虚的时候,回家就想静坐,从水注里舀一小勺水,看水在赭红砚石上滋润散开,离开溪水很久很久的石头仿佛忽然唤起了在河床里的记忆,被溪水滋润的记忆。
  我开始磨墨,每一次磨墨,都像是找回静定的呼吸的开始。磨掉急躁,磨掉心虚的慌张,磨掉杂念,知道“磨”才是心境上的踏实。我用毛笔濡墨时,那死去的动物毫毛仿佛一一复活了。
  笔锋触到纸,纸的纤维也被水渗透。像一片树叶的叶脉,透着光,可以清楚地知道养分输送到了哪里。
  那是汉字书写吗?或者,是我与自己相处最真实的一种仪式。
  (选自《中国校园文学》2011年第20期,有删改)

标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