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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兰托马斯诗选 狄兰.托马斯诗选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只不过是人      只不过是人,我们小心翼翼地   走进树林,压低声音,   怕惊醒白嘴鸦,   怕无声无息地   走进一个翅膀和鸣叫的世界。
  如果我们是孩子我们也许会爬到树上,
  捉住睡梦中的白嘴鸦,不折断一根枝条,
  在轻手轻脚爬上树顶之后,
  会在枝叶间探出脑袋,
  惊讶于满天不灭的星群。
  像那条路那样,走出迷惘,
  和人类的惊讶,
  走出混沌会得到无上的幸福。
  我们说,那就是可爱,
  惊讶的孩子们看着一天的繁星,
  那就是目的和终结。
  只不过是人,我们走进树林。
  
  自叹息里
  
  自叹息里走来一点点,
  但不是忧愁,在悲痛之前
  我已将忧愁击倒;欢乐在生长,
  遗忘,喊叫;
  一点点走来,被品尝,味道很好;
  什么都不会使人失望;
  愿上帝保佑,肯定会有某种永恒,
  假如不属于爱,那就属于不爱,
  它是永远战败之后的真实。
  在那种最弱小者经验过的战斗之后,
  剩下的不止是死亡;
  失掉巨大的疼痛或堵住伤口,
  他将久久地痛苦,
  因为没有后悔让女人
  等候她的战士,溅出的语言
  溅出刻毒的血将他玷污。
  假如这已足够减轻痛苦,
  当痛苦消逝时感到悔恨,
  能让我在阳光下快乐。
  而睡眠能让我入梦,
  那么,当它延续时有多少将是幸福,
  假如含糊、甜蜜的谎言已足够,
  那么,空洞的语言就能承受所有的苦难
  治愈我的疾病。
  假如那就够了,骨、血、腱
  扭曲的大脑,均称的腰,
  狗碟下的摸索,
  那么,人就会免生疾病。
  在所有可以给予的东西中我奉献:
  面包屑、谷仓和悬挂的绳索。
  
  歌
  
  爱我,不要像梦中的女仆
  爱我堕落的肝脏,也不要像古柏
  爱少女的泥土。
  爱我,请摘下你的面具。
  爱我,不要像天堂里的仙姑
  爱她们飘渺的情人,也不要像美人鱼
  爱她大海里成盐的情人。
  爱我,请摘下你的面具。
  爱我,不要像拍打翅翼的鸽子
  爱树冠,也不要像大群的海鸥
  爱波浪的柔唇。
  爱我,请摘下你的面具。
  爱我,像鼹鼠爱它的黑暗
  胆怯的鹿爱它的母虎:
  让憎恨和惧怕做你的情人。
  爱我,请摘下你的面具。
  
  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动花朵的力
  
  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动花朵的力
  催动我绿色的岁月;炸裂树根的力
  是我的毁灭者。
  而我喑哑,无法告知佝偻的玫瑰,
  同一种冬天的热病压弯了我的青春。
  催动水凿穿岩石的力
  催动我鲜红的血液;使波动的溪流枯干的力
  使我的血流凝固。
  而我喑哑,无法告知我的血管
  同一张嘴怎样在山泉旁吮吸。
  搅动池水的那只手
  扬起流沙;牵动风的那只手
  扯动我的尸布船帆。
  而我喑哑,无法告知被绞的人
  我的泥土怎样被做成刽子手的石灰。
  时间的嘴唇紧吮泉眼:
  爱滴落又汇聚,但落下的血
  将抚慰她的创痛。
  而我喑哑。无法告知气候的风
  时间怎样在繁星周围滴答出一个天堂。
  而我喑哑,无法告知情人的墓穴
  同一种蛆虫怎样在我的被单上蠕动。
  
  没有太阳而日光碎裂
  
  没有太阳的地方,日光碎裂;
  没有大海的地方,心中的洪波
  卷起自己的潮汐:
  支离的鬼魂,头颅中萤火飞舞,
  光的万物
  横穿不曾盖住骨骼的肌肤。
  股间的蜡烛
  温暖青春的精子,焚烧暮年的种子;
  没有种子骚动的地方,
  人类的果实在星星中永不衰老,
  像无花果一样灿烂;
  没有蜂蜡的地方,蜡烛炫耀自己的头发。
  曙光在眼睛后碎裂;
  颅骨和脚趾的桅杆吹出风的鲜血
  像大海一样滑动;
  投有篱桩的束缚,空中涌出的一切
  喷溢在那根魔杖上
  在一丝微笑中卜测泪中的油水。
  那圆孔里的黑夜
  宛若松脂的月亮,球体的边缘;
  白昼点燃了骨头;
  没有寒冷的地方,龟裂的狂风
  脱去冬日的长袍;
  春天的薄雾向眼睑垂落。
  在神秘的地方,日光碎裂,
  碎裂于思想的顶端,思绪种种在雨中发霉,
  当逻辑死去,
  尘土的秘密在眼中生长,
  而阳光下血液膨胀;
  黎明踌躇在荒芜的领地上。
  
  击云
  
  人们会不会说众神敲击云朵
  当云朵受到雷电诅咒,
  会不会说天气嚎叫时众神哭泣?
  彩虹会不会做他们锦袍的颜色?
  下雨时,神在哪里?
  人们会不会说他们从花园的水池里
  向大地泼水,或者放下洪水?
  人们会不会说,像维纳斯一样
  垂暮的女神挤压自己的乳房,
  潮湿的夜晚像老师一样叱责我?
  人们会说神仙都是石头。
  陨石会不会像敲鼓一样敲击大地,
  飞扬的尘沙会不会像钟一样鸣响?让石头
  用会说所有语言的舌头说话。
  是否有过那种时候
  是否有过那种时候,人们抱着小提琴
  在儿童乐园中跳舞,可以留住他们的烦恼?
  曾经有过那种时候,他们可以抱书痛哭,
  而时间已在他们的道路上埋下了蛆虫。
  在天空的弧光下他们非常危险。
  此生中不知的事物最为安全。
  弧光下,那些没有臂膀的人
  拥有最清洁的手;正像残暴的魔鬼
  唯独没有受伤,瞎子的眼睛看得最远。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赤裸的死者会同风中的人
  西沉明月中的人合为一体;
  当骨头被剔净白骨变成灰。
  他们会有星星,在肘旁,在脚边;
  尽管他们疯了,他们还会清醒,
  尽管他们沉落海底,他们还会升起,
  尽管情人会失去,爱却不会;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在海的蜿蜒曲折之下
  永卧的死者不会像风那样死去;
  当筋腱松弛在刑架上挣扎,
  受缚于轮上,他们却不会碎裂;
  手中的信仰会折断,
  独角兽的邪恶会将他们刺穿:
  即使万物都被劈开,他们也不会破裂,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海鸥不会再在他们耳畔啼鸣
  波浪不会再高声拍打堤岸;
  曾经有花朵开放的地方不会再有鲜花
  昂首迎着雨点的敲击;
  尽管他们疯狂,像铁钉一样僵死,
  角色的头颅会锤穿雏菊:
  在阳光中碎裂直到太阳的碎片纷纷飘落。
  而死亡也不得统治万物。
  
  黎明空袭中受难的人里有一位百岁老人
  
  当黎明在战争中醒来
  他穿上衣服,走出去便死了,
  炸弹把还在打哈欠的门锁炸得粉碎。
  他在他热爱的人行道石板上倒下
  惨遭杀戮的地板化作葬礼的尘土。
  告诉他躺卧的街道,他停止了一颗太阳
  他的眼窝里长出春笋和火苗
  此时所有的钥匙都自锁中射出,叮当作响。
  再也不要挖掘他苍老心灵里的锁链。
  天国的救护车由伤口牵动   等待铁锹敲响那只囚笼。
  啊,不要让这辆平凡的马车载走他的尸骨,
  黎明正在他岁月的翘膀上飞翔
  一百只鹳栖息在太阳的右手上。
  
  挽歌
  
  太高傲了以至不屑死去,心碎目盲
  他死了,走上最黑暗的道路,不再回头,
  冷峻,善良,勇敢而孤傲,
  那天最黑暗。愿他永远安息,
  终于轻轻地躺下,在十字架山下,
  在青草下,在爱里,愿他在那里
  在芸芸死者中恢复青春,决不隐退,
  决不沉默,死后那无尽的岁月,
  虽然他最渴望母亲的乳房。
  那早巳化作尘土,在善良的大地里
  死亡黑暗的正义,盲目,痛苦。
  让他不要安息,重新投胎,返回人世,
  我在喑哑的心屋里,蜷缩的小屋里,
  在他盲目的病榻前,默默祈祷,
  正午,夜晚,黎明前的一分钟。死亡的河,
  化作他可怜的手的血管,我举着,
  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大海的根须。
  (一个受苦的老人瞎了四分之三,
  我没那么高傲,不会不屑于哭喊
  上帝和他永远不要走出我的心灵。
  他所有的骨头都在哭喊,除了痛苦
  他实在太穷,他太天真,害怕死时
  他会憎恨上帝,他是什么十分清楚:
  勇敢、衰老,善良的人,傲气燃烧。
  屋子里的木棍是他的;他的书是他的。
  他从婴儿时起就从未哭过:
  直到现在他也没哭,除了对他的隐痛。
  我看着最后一线光滑出他的眼睛
  君临的天光下
  盲目的老人随我走向
  他儿子眼中的草地
  无数的灾难像雪片一样降临。
  他死时哭了,终于恐惧
  环球最后的声音,世界无声地消逝:
  太高傲了以至不屑哭泣,太脆弱了以至不
  能抹去眼泪,
  盲目和死亡
  啊,最深的伤痛,他竟然在最黑暗的那天
  死去。
  啊,他竟能掩藏眼泪,高傲得不屑哭泣。
  直到我死他都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拒绝哀悼死于伦敦大火中的小孩
  
  除非创造人类
  生育鸟兽花木
  使万物谦卑的黑暗
  用寂静告诉最后一缕光明闪现
  静止的时辰
  来处在马具中奔腾的大海
  而我必须再一次走进
  水珠圆形的天国
  谷物耳朵的犹太教堂
  我才会允许声音的影子祈祷
  或在丧服荒芜的峡谷中
  播撒海盐的种子,来哀悼
  这个孩子死亡的高贵和炽热
  我不会以一个严峻的真理
  去屠杀她自然的死亡
  也不会再以天真
  和青春的挽歌
  亵渎呼吸的十四幅基督受难像
  伦敦的女士在地下的深处和第一位死者同卧
  缠裹在长长的友人间
  永恒的谷粒,母亲黑色的血管
  静静地躺卧在冷漠的
  泰晤士河水身旁
  第一次死亡之后,再没有别的死亡
  
  特别是当十月的风
  
  特别是当十月的风
  以霜冻的手指惩罚我的发丝,
  被蟹行的太阳捉住,我踏火而行
  投在地上的影子成蟹,
  在海边,听着鸟的噪鸣,
  听着渡鸦在冬日枝干间干咳,
  我繁忙的心在她说话时战栗,
  洒落带音节的血,倾诉她的言语。
  关进一座文字的塔,我看见
  地平线上树林般行走着
  女人像文字的形体,以及公园里
  一行行姿态如星星的孩子。
  有人让我制作你,用发元音的山毛榉,
  有人让我用橡树的声音。自荆棘丛生的
  州郡的根茎告知你音符,
  有人让我制作你,用水波的呓语。
  一盆羊齿草后面摇摆的钟
  告诉我时辰的消息,神经的寓意
  盘旋于带轴的圆盘上,在雄鸡的啼晓声中
  宣告早晨,预报风的气候。
  有人让我制作你,用草地的痕迹,
  把我知悉的一切转告我的信号草
  透过眼窝挣脱蛆虫的冬天。
  有人让我告知你渡鸦的罪过。
  特别是当十月的风
  (有人让我制作你,用秋天的魅力,
  和蜘蛛舌头般、威尔士喧嚣的山)
  以萝卜的拳头惩罚大地,
  有人让我制作你,用无情的词语。
  心被挤干,在循环、奔突的血液中
  憩息,预言狂暴将降临。
  在海边听到黑色元音的鸟群。
  
  我渴望离开
  
  我渴望离开
  往昔谎言的丝语
  以及旧日恐惧的哭喊,
  白昼越过山顶走人大海时
  它们变得更加可怕;
  我渴望离开
  重复的敬礼,
  空中有幽灵,
  纸上有幽灵般的回响,
  以及呼喊和音符的雷声。
  我渴望离开,但又有些害怕;
  未来的生命也许会
  在旧日的谎言中爆炸,在地上燃烧,
  它也许会飞入空中,令我肓目。
  不是因为古老的恐惧,
  帽子与头发的分离
  电话机旁噘起的嘴,
  我会落入死亡的羽毛。
  如果只是为了这些,我真不屑死去,
  一半陈规,一半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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