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野马 万马奔腾。奔腾到近现代 一车就装走了 龙马。龙已灭 马将亡。这最初的马 野马的尘埃
没有一个国人能追上
那些吃食者――
吃掉的将是什么
一国饥饿的命运如此
谁能闭口
比野马更野的是人性
沙漠化的命运,比一群野马
跑得更快
不说五谷了,连草根都要踏掉了
一群野马,逃脱了沙漠化的肠道
它必将经历海洋和海蓝的天空
和天空一样蔚蓝的大陆
和大陆一样蔚蓝色的眼睛
逃掉了一国昏黄的沙眼如大风中夕阳的灯
一群渡洋的野马
的天性如此珍奇
就像天上的星座落到地上
野马东望故乡
一阵阵尘埃中的马泪滴落
黄尘滚滚的方向
一棵树的天堂
一棵树穿过滚滚风尘
它要到下界去
像游过冥府波涛的英雄
重返地面,地下密布毛细水管
石头渗出根来
它在地面上走,把红尘归回大地
风生水起水中树影上岸扬花
无数分身日光所植
再暴的雨都有了归宿
环绕它的是浪花和鱼虾
再毒的日头都是昌盛的恩光
它要到天空里去
枝插云端
无数叶子长出小鸟的翅膀
头戴王冠,缀饰百鸟的嘴唇
吐出天空的窝和驿站
百灵之身,枝杈都长成大树
无法探寻它的源头和根
消失在自己的森林之中
鸟粪是一层土
落叶是一层土
根是一层土
土地在生长抬高
土生土成岛
水在挖掘,成河为泊
水生水一滴不失
红尘只是一棵树的中间部分
要它绿要它飞要它张开泉水的嘴唇
它也无法拒绝歌唱
一张牛皮
牛死了。牛皮还活着
人披上牛皮就飞若金牛星
耕耘多少流脂溢膏的土地
脚下万鸟云集
鹊桥飞动
泛滥的河流吹干了
一张牛皮吹起来
谁也不知道里面是牛头还是马面
披上一张牛皮
必脱下人皮
三个臭皮匠抵了一个蜀丞相
牛皮做成鞋就等于做成路
做成帽子就等于做成思想
画上画,长上毛
一个天堂只吹了一点点皮毛
越吹越大。挥之不去的爆炸的念头
大不了是鞭炮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