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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_心愿四个女生现状照片

时间:2019-02-21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本我,唐里鑫,非凡西安交大少年班的平凡学生。真我,隔隔路,文学和历史的道路上走得义无反顾的“许三多”。仰视诺贝尔文学奖旗帜,紧握两块五晨光蓝圆珠笔,立志以最平凡的天赋走出最不平凡的轨迹,以最隔路的方式展现最圆润的人生。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的等候……”这是我唯一唱着不跑调的歌,它见证了我一段挣扎着痛苦着成长却也不跑调的青春。它有着一个模糊、朦胧而又充满希望的名字《心愿》,正如我模糊?朦胧而又充满希望的未来……
  被少年班录取的那个夏天,我第一次知道了人是怎么对赞美患上“厌食症”的。当所有的人都赞叹着、感怀着,以一种远眺天才的目光直视近处的我时,我觉得自己不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奔跑,而是在被压力推着走。被推了一个多月,当飞机离开哈尔滨的地平线开始向西安进发时,当那些亲人的手、朋友的手、同学的手再也够不到我了时,我却发现自己完完全全没有解脱,反倒滋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舍,很想转过身拉住他们。十五岁,第一次独自离家,我明白了,那些背后的手,给予的不仅是压力,更是温暖与支撑……
  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一顿难吃的飞机餐,一堆被复制过的微笑,一阵顾影自怜的伤感,再然后,我到了; 一座高龄的城市,一块偏僻的地域,一幢淡绿色的宿舍楼,一个满分的寝室,就这样,我来了。
  当n个新元素在我的脑海里游荡,我很想知道将它们排列组合在一起,我的新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快乐?平淡?痛苦?无所适从?我慢吞吞地暂时用大布将这些巨大的问号蒙上,转身打量了一下身边这几个人。睡一床的叫陈思,不漂亮但很健康阳光的角色,软软的短发,高高的个头,笑起来白白的牙齿,她正在努力将自己“土地”上的每一块都擦干净,阳光散落在她泰迪熊的帽衫上,很好看。隔床的是一个湖南来的小姑娘,叫江羽瑶,有很浓的口音。超长的辫子,超开朗的性格,超夸张的笑容,超厚的眼镜片,由于我对超常的人没什么特殊好感,所以也只能给她个中等评分。既而我的目光移到了斜对床那个叫李念的女生身上,她高高瘦瘦白白,鼻子小巧、手指修长、眼睛明亮。按理说这么多精致的“零部件”组合在一起应该挺可爱的,可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喜欢她。或许将“讨厌”这个词软化为“别扭”更贴切,有点“一见钟烦”的意思。古语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通过刚才的观察,我觉得我们四个女生的组合实在算不上经典,起不了高潮。即便可以拍成戏,那也是一部没有男主角,忘了加盐的韩剧。
  收拾完行李已经很晚了,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怎么也不想合上眼睛。哈尔滨的天黑得很早,西安的天黑得很晚;哈尔滨很冷,西安很暖;哈尔滨的冬天要裹上厚厚的羽绒服,西安的冬天只要披一层薄薄的卫衣;哈尔滨的摊位上插满了红红的糖葫芦,西安的摊位上却做着热气腾腾的肉夹馍;哈尔滨有妈妈,西安有星星……正当我的“乡愁对比诗”将要完成之际,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想转过身看是谁,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去睡觉了。因为或许,我们,都一样……
  第二天,第一节,英语课,做预习,翻课本,没看懂。我们穿着牛仔风衣和卡其色皮靴的英语老师持着脆脆的嗓音说了一大串英语,但我什么也没听清。然后,只见她从讲台上抄起点名册说道,“我简单翻了一下,发现咱们班有两位姓齐的同学,请其中叫齐函的同学为我们读第一段课文”。我弹簧般的神经这才恢复原状。那位仁兄以一口标准的美式发音圆满完成任务,在大家的叹息中极有大侠风范的坐下。英语老师又发话了,“那么,请第二位姓齐的同学为我们读第二段”。10秒,没人站起来,又过了10秒,我看没人替我站起来,就自己上前线了。“我,那个,老师,我能读第三段吗?”我下了好半天决心才憋出这么一句话,老师瞄了一眼课本,又看了我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The above is Edison′s successful life?”我一字一顿得把这段话读完,除了我,所有人,都在笑。这是最后一句,也是最后一段,我用最后一点勇气把它读完,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尊严。那些笑声里大概没有恶意吧,但它却在我的心上结结实实得打了一个洞。
  接下来的理科课更危及生命,往往老师在黑板上写完一道题的同时,我看完10个字,别人答案出来了;等我看完20个字的时候,老师讲完了;等我终于把题看完的时候,老师把题擦了。我真想站在讲台上大吼,“不是每个人都以180的智商考到这儿的?也有像我这样每天完完整整抄笔记,认认真真背书本挤到这儿的,不要把每个人都当天才教行不行??”我以倒数后五的成绩进入这个班,一天下来,我觉得我的智商比我的入学成绩还要往后。我是喝着旺仔牛奶去上课,含着眼泪回来,拎着装有五本书的书包去上课,背着一颗我都要背不动的心回来。回到寝室,我发现自己的身边就有一颗“良基因苗苗”,江羽瑶同学所有功课在22:30放学前就被“质检”完了,于是她一边摆弄着头发,一边看着动漫,一边发出着感叹。我手中的笔颤抖了一下就又开始高速旋转,已经没有时间不平衡了。0:00,
  1:00,2:00,2:25,估计灰姑娘回家后地已经擦完了,我的功课总算也可以画上一个椭圆形的句号了。我把自己拽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估计今天该天花板瞪着我了吧,会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
  到了这里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努力地活着。生活有多少种意象,我就要拥有多少种努力的姿态。我发现自己对语言还是很有天赋的,才一个多月,在我以买衣服的热情去学英语的情况下,我的英语和语文水平拥抱着共同成长。但令我极其费解的是,同是一片土地,我也没给数理化少施肥,为什么它就连一个芽芽也不冒出来呢?我因它们自惭,我朝它们努力,我向它们致敬,我就差为它们拼命了!可我还是对它们不开窍。话说回来,虽然我讨厌数理化,不过他们下面的“土地公公”还是很可爱的。我讨厌它们,但是我爱他们。
  应该先说数学掌门人老黄,不仅因为他是我们的班主任,也因为他是一个怪人。和?有多坏,他就有多怪。他上课基本不讲课,即使讲课也基本没人听,即使听了也基本没人能听懂。他上课最常做的事基本有两样,一是讲易经,二是论老庄,中间穿插着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哲学。他经常说一些很经典的话,像“题海无边,回头也无岸”,像“参考书有一半是骗你的,另一半是复制前一半的”,像“人在世,既要博,又要精”。他也经常做一些很经典的事。有次我拿道题去问他,他托着下巴想了两分钟,拿起笔开始一边写一边给我讲,我尽量让自己理解他的黄氏语言和符号,但还是失败了。他却越讲越激动,最后狂笑不止。天,怎一个怪字了得?!
  比较正常的是理化老师。我们物理老师,长得那叫一个精神,嗓音那叫一个有磁性,浑身散发的英气让你猜不出年龄,与发哥有几分神似。他是我见过最会教学的老师,真正的启发式教学。他从来没在课堂上动过一点怒,不过他上课,所有人的神经都得紧绷。有一部分人的神经过后会松弛下来,另一部分人的神经则直接被剪断了。他会在黑板上先写一道巨难的题,然后随意点两个人上黑板写,其他人在下面做。10分钟后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黑板,点几下头,再笑两声,两个同学中会有胆大的战战兢兢地问“老师,我做的对吗?”他点点头说“好像对!”另一个也问“老师,那我呢?”“好像也对!”接着他高深莫测地转向我们,问道,“你们觉得呢?”n双勇敢的手举起来。“老师,我认为……” “对”。“老师,我是这么想的……”“不错”。“老师……”“嗯,应该也行”。“大家说得好像都对,你们下课再好好讨论讨论,咱们接着看下一题。”啪,啪,啪,只听教室断掉一打儿神经。
  说到化学老师,我总是有大大的激动和小小的想哭。记得第一次见他也是这种感觉,因为我终于见到了一个可以长得这么可爱的胖子,不过以后就全然不是这个原因了。真正令我感动的是他在某天的晚自习来我们班“视察”,走到我身边时,我跟他说今天白天他讲的课我没听懂。他说没关系,哪没听懂。我说老师,几乎全没听懂。他表情连变都没变,小嘴在鼓鼓的脸颊上动了几下,小声回答我,“那我给你再讲一遍”。然后他蹲在我的桌旁,手扶着桌沿,慢慢地讲。我当时很惊讶,也很感动,竟会有老师用这样直接而朴素的方式去表达和学生的平等。很久很久,他讲完了,问我“听懂了吗?”我使劲地点了点头,他憨憨地笑了笑。我问他:“老师,我是不是很笨?要你讲两遍。”他说“你不笨,你很聪明,是我没讲好。”我有点想哭。他站起身来要走,末了,又加一句,“你真得不笨”。看着他小小的眼睛,我真的就哭出来了。阿甘说,只有傻人才做傻事。我说,只有笨蛋才嫌自己笨。这是那个只比我大10岁的可爱的胖子教我的。
  在这里生活真的很艰难。饭要自己买,衣要自己洗;地要自己扫,卫生自己搞;气要自己忍,泪要自己咽;梦要自己建,笑给自己看。正如“齐氏五言诗”所言,我希望自己在这里的生活能像吃“秀逗”糖一样,把外面“薄薄”的酸衣含完后会有大大的甜。
  在很多很多个嫦娥串门的晚上,我把自己钉在凳子上和数学题打仗。打仗最怕的就是耗,尤其是在我粮草将尽,而数学题粮草无尽的时候。3个小时,一个敌人也没杀死。我真想哪天在脑袋里也演一出空城计,只可惜我的城池里没有会弹琴的诸葛亮。在这里,我觉得我就像一个花木兰,而不再是软绵绵的小女子。我打着“让战争能不来就不来,来就来得更猛烈些吧!”的旗号每天上战场杀敌,虽然也经常受伤,但不曾阵亡。我的身边有很多像我一样坚定的花木兰。
  我在期中考试,也就是我人生的第一场大的战役中战绩还不错,起码在榜单上要倒着数完一半的人才能找到我的名字,我很欣慰。花木兰虽然没立头等功,但起码也分到了三两银子。不过我的数学还是挂掉了,这就想像三两银子中有一两是假的。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很高兴。
  斯宾塞?约翰逊在《峰与谷》中写到“人只有在攀登中才能不断成长”。这样说来,我攀登的起码也是乞力马扎罗那座雪峰,很高很严寒,但却成长得更快。攀登累了的时候,我会停下来做梦。我梦想自己可以拥有旺仔那样大大的笑容;我梦想自己可以在某一天听懂老黄讲课;我梦想自己的数学卷子可以不在以6以下的数字打头;我梦想自己可以不再因为睡得很晚而有黑眼圈和掉头发;我梦想自己可以复制一个妈妈带到西安;我梦想自己的名次可以靠前一点,再靠前一点,我不期待灰姑娘穿上水晶鞋那一夜的奇迹,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像麦兜那样从H到A一点一点的努力;我梦想自己有一天可以不用再看迷宫般的电路图,而是带上高高白白的厨师帽,站在自己的蛋糕店里,微笑着递给每个人我精心烘焙的蛋糕;我梦想……
  生活进行着,战争进行着,攀登进行着,梦想也进行着。安静的时候,我常常会给自己讲个小笑话或者暗暗佩服一下自己,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心里总是酸酸的。享受快乐不是本事,忍受痛苦也不是能力,明知痛苦,硬往上上,日日负伤,天天悲怆,只喝旺仔,拒绝豆浆,夹馍红薯,健健康康,梦做小房,打开天窗,这才叫厉害!
  在旺仔牛奶低调地涨到3.5元一瓶时,元旦高调地来了。说是放三天假,其实含了一个周末。这就像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要交一百万的税,只不过我们要交四百万。正当我攥着手里的一百万想怎么花时,陈思来找我了。她说:“齐淼,元旦那天咱们班要一起去食堂,包饺子,煮饺子吃。”我暗想“馅里会放肉吗?”她接着说:“元旦我们还要开一天联欢会。”我接着暗想“那一百万也有人替我花了”。她又接着说:“我想咱们寝室可以出个节目,一起唱首歌吧。”“没创意。” “唱《心愿》。” “没旋律。” “你觉得怎么样?”我毫不留情地删除刚才脑袋里的一切暗想,送给她一句“当然可以”。
  离元旦还有四天的时候,我们开始排练。和其他同志的热情相比,我觉得自己有点找抽。李念把吉他都带到学校来了,江羽瑶知道自己唱歌跑,也提前练了好几天。我觉得自己也不能总处于一种被动语态中,于是把耳机里那首《红豆》换成了这首目前还没多大感觉的《心愿》。排练的路是长满荆棘的,既需要场地,又要保持神秘,我们只好在22:30下晚自习之后到操场上开“音乐会”。天,很黑很冷,我必须要跳着脚,不停地搓着手,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不是颤抖的。江羽瑶还是会唱跑,陈思就一遍又一遍地让她重唱,唱到最后,她都快哭了。不过,她没有哭,带着红红的眼圈,以一种同样坚定的眼神看着陈思坚定的眼睛,努力地唱。李念弹着吉他的指尖和鼻尖都冻红了,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对她所有的不喜欢都可以随着吉他声飞往天际了。天,很黑很冷,操场上,有我们的歌声……
  联欢会那天,我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对着魔镜问了n遍我是不是方圆半平方米内最美的人,还涂了薄薄一层曼秀雷敦的草莓味唇膏,美美得去参加联欢会。看了奥运会开幕式你明白了什么叫大气,看了少年班联欢会你明白了什么叫创意。《北京欢迎你》的爆笑改编,摇滚乡村的混搭串烧,白雪王子的经典反串,赵氏孤儿的奇迹复活,让我觉得这辈子第一次看到了真人版的“小春晚”。但是由于时间不够,我们被排在最后的节目还是没演成,而且联欢会被切掉的节目又没有元宵晚会当候补。我看了看其他三个人,她们的表情和我的心情一样是形容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像岔气一样,有点疼,更多的是堵。
  我尽量让接下来的活动冲淡自己的不愉快,纵身投入到包饺子的事业中。老黄在我们包饺子的时候挨桌巡视,露出他高深莫测的笑容,“忙着呢,呵呵,看我这儿是什么?”说着,他从他那快到膝盖的西装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咱们一会儿把这块糖放进饺子里,看谁能吃着,谁就幸运。”还是数学老师呢,这么简单的概率问题都算不清楚,六百多个饺子,那得吃多少才能吃着那块糖啊?!
  十分钟过去了,我们仍在面粉堆里忙着包饺子。只见班长气喘吁吁的拎了两大塑料袋东西冲了进来,指指手里的东西,喊道,“大家尽量在每个饺子里都放一块糖,糖有的是。”我望了一眼老黄,他的左额上出现三道黑线。一个半小时以后,n盘形状各异的饺子出锅了,我没跟自己客气,一个接一个地吃,说实话,真得很难吃,但吃得我很幸福。我瞥了一眼老黄,他偷偷地红了眼圈,不知因为难吃,还是因为幸福。我们每个人都吃到了有糖的饺子,每个人都会很走运,每个人都觉得很难吃,每个人都感到很幸福。
  在我还回味着嘴里大葱味的时候,陈思来找我了,“齐淼,咱们的节目虽然没演上,但我想咱们可以在食堂唱一遍,让同学用相机帮咱们录下来,也算是一个纪念。”我狠命地点点了点头,岔气终于好利索了。
  吉他声响起,我们开唱。开始只有我们四个和录像的同学,一会儿人越来越多,里面收拾碗筷的同学也都来听我们唱歌,围了整整三圈。食堂的灯光很昏暗,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明亮。缓缓的吉他声,轻轻的歌唱,澄澈的眼睛,还有五十六个孩子纯净的脸庞。这一切的一切,突然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心愿。心愿不是梦想,梦想是自己在人生这一径长途中不断地追求,但心愿除了梦想,还有对别人的祝愿。不仅希望自己开心快乐,也希望别人幸福。在攀登的过程中,有梦想就像多了一件御寒的棉衣,多了一袋充饥的口粮。有心愿更是有了支撑,有了阳光。我讨厌哲理,但在成长的过程中需要我们在生活里汲取那么一点点智慧。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我想这轻轻浅浅的歌声还会陪我继续走下去,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我还会想起那个灯光昏暗的晚上,年少的我穿着浅紫色的碎花裙子,嘴角边绽放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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