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的中午 仿佛是一阵雨水,在作弄这个细心的中午。有些冷 我能感觉到的仅有这些。你从屋檐边上走来,鞋子上 沾不到半点泥水。恍如隔夜的饥饿,
爬在床沿上,倾听这个边疆小镇的快乐和虚无
没有弄明白的事情,堆积在墙角,阳光照了进来
整个冬天,它就照着我,照着我的皮肤,愈见暖和。
我所生活的城市
我所生活的城市,九点天亮,没有公鸡啼叫
头顶的乌鸦,从我出门就开始在树杈上高兴地肆虐
一碗奶茶的温度完全解决了夜的寒冷
在这个春日的下午,我坐在解放路的一个岔口
内心深处,有一片青草才刚刚开始
它胶在一个月后的某一个早晨,将占有我全部的思想
那些瞬间跑过的马车,独居一隅的铁匠们
此刻应该在阳光下,悠然自得。
我始终带着对自己眼睛的怀疑,环顾左右
亲切、感性,甚至一种天真的浪漫都在有序地游
在这个边疆小城,我安于现状。
闲的时候用汉字记录自己的心灵,忙时在大街小巷找那些
早已花甲的老人谈天说地,写下他们的时间
我所生活的城市,一朵塞外江南的莲花
一片春日的阳光下激情的火点。
马莲河
几代人的命运之河,此刻
正以虚怀之姿流过山沟
恍如三年前,你从我的眼泪中映现日出
你流过的碾麦场、牛圈
以及很多背阴处的风流韵事
都成了月光的皱纹。
我简单叙述水色荡漾的盲目
捡拾周王朝的青铜胸怀,
寻找眷顾黄土地的源头和暮色。
我是那个肤色黝黑的农人,
在荒原返青的季节
想起你,便忘却词语、诗意。
当一片饱含沙土的水滴使我晕眩,
让我融入此刻的黄昏,莫名的乡愁,
纵使我被历史尘埃和民谣裹挟,
从你露出河床的石子上跳过,
我也会因你的血缘而泪流满面。
马莲河,我的亲近或远离,
仿佛秦腔的一个片段,
三百里的流程与一声乡音,
就是三月盛开的桃花,是一株标新立异的
麦秆,在摇摇欲坠地生长。
可可拓海
深夜而归
携一口袋风
一背包可可拓海的石头
夜里,听见金子晃动的声音
抽身而出
遇见白桦林里一只麋鹿
踏河走来,腿部修长
我是否在大地震前预言了干旱
请求一场洪水
封堵住我多余的心思
或者,让我在那高高的山口
生火为翼
拾下四方泥土中残存的古币
深夜而归
周身恍如思想中的鹰
一股不可逆转的落寞
在夜里娶了月亮
博格达以西
博格达以西,顶一盏油灯走过
河流与河流互称兄弟
大雁飞过的村庄,一碗羊油
滴答着时间。
没有人在夜里走出门
没有人带着偶然的运气取食风
北方的风是夜里无处安放的灵魂
是翻阅竹简,踏破门槛的哭泣
在一堆石头上,在博格达峰的雪水里
安静,沉默,抽出一次远行
你的背景,汲水而来的黄昏下灰烬尽显
那些在灰烬里享受着草香的牛羊
此刻满腹自由
寂寞的脚掌,膝盖明亮如火
我想把忧伤谱写成一种歌唱
只有在这更远之地
内心安逸。只有在寒冷之下
想起酒馆里沉默的火炉
博格达以西,路途平坦无望而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