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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省书等]外省书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郁笛,1964年出生于山东苍山。现居马鲁木齐,供职于《绿洲》文学杂志社。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疆兵团作家协会秘书长。2005年参加诗刊社第21届“青春诗会”。已出版的主要作品有诗集《远去的鸟》《激情的挽歌》《风中的马车》《低语的诗行――郁笛十四行诗选》《新鲜的往事――郁笛九行诗选》,随笔集《贵族的边疆》,散文集《被耽搁的遗忘》,长篇散文《行走阿勒泰》,长篇纪实文学《白克日?卡依尔》等。
  
  用一生的时间,去忘掉一个地方有多么
  艰难
  用一生的怀念,去牢记那个早已不再属于
  自己的
  出生地。有多么苍老的眼神,有多么陌生
  此刻我一个人背着自己的故乡,在外省
  游走
  一刻也不曾停留。仿佛被追赶,我的脚
  步急急缓缓
  多少年来,我是你放置在路上的风啊――
  飘,是我唯一的命运。多么荒远的旅途上
  我需要一个人的轻,去减少爱,和悲伤的
  重量
  我一生的病,都在路上――
  
  乌什塔拉
  
  被书写的秘密,成为我们命运中最荒芜的
  旅程
  岩石的暴徒,还是洪水的遗存,这一路上
  我多么希望你是一次战争的弃儿,废墟上
  的建筑
  我无法不携带着你的记忆远行,多么刻骨
  的记忆
  我都必须说服自己:要学会忘记。当我转
  身而去
  那个夜晚却被你的泪光照耀。在乌什塔拉
  这样的
  一个小地方,是否可以找到一个安放你的
  理由
  是的,乌什塔拉足够小,也足够小小地摆
  放下
  我们内心的,这一片荒原!
  就像我看到的这些麻雀
  就像我看到的这些麻雀,
  它们灰色的脊背上,涂满了黄昏的颜色。
  一个秋天的风,总是沿着饥饿飞翔,
  也在无意中吹散了,我们遗落在地上的
  粮食。
  去年的草垛还是谷仓,田鼠们正忙于搬运,
  而庄稼早已停止了生长。
  再也掩饰不了土地的荒芜,一小群麻雀
  多么像我扔在记忆里的一把沙子呀――
  它们相互拥挤着,赶在天色暗下来之前
  掠过低矮的杨树和村庄上空。
  遥远无期的一些等待,是墙头上那些寂寞
  的草
  和屋檐下一只斑头鸠在夜色里的张望。
  我站在山巅上看雁群飞去
  我需要对着一座低矮的山阿说一声问候:
  依旧是安然无恙
  多少年来你深陷的眼窝,长长短短,是
  否照见我身后的寂寞
  我知道绝望也来自你烈日下的苍茫,茅
  草疯长在乱坟之间
  向西看凤凰山麓,那些茅草驮着一个少
  年的饥荒,在村路上奔走
  向东,望二郎担山,两个巨大的山丘间
  一个缥缈的传说
  向北是我祖居的旧屋上,单薄的云彩;
  此刻我视野里的南山
  被一片稀疏的山楂和柿树覆盖。我还能
  够记起春日里的荒芜
  秋天里的,一点点红艳和硕果里的金黄,
  颗粒般饱满
  在南方之南,我站在你高高的山巅上看
  雁群飞去,缄默不语
  
  夜色苍茫
  
  这是我曾经的村庄,我的前生今世被命运
  搁置
  而我去了哪里?这些年来我魂牵梦绕
  没有一个地方像你一样,一次次将我在
  记忆里绊倒
  那些寂寞里的开放,暗夜里的花朵
  多么匆忙,我今夜就要看见自己,多么幼
  小的身影
  在一片片水雾和树影中,晃动,奔跑着――
  是我将你丢失,还是一个村庄无意中的
  忘却
  我在这样一个梦幻中的夜晚,为我的母亲
  奔丧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一座寂寞的庭院
  我没有方向,悲伤就是我要奔赴的家乡
  她那么小,一些旧瓦上面覆盖着的伤病
  和苍老
  仿佛是一些时光里的低语,我需要的哀泣
  
  夜班车
  
  下雨了,一个夜晚的颠簸在潮湿里持续
  那些被车轮碾碎的雨点,车窗外面的灯光
  一闪而过。这蜗牛般的爬行,泥泞的山路
  我已经厌倦了这黑夜里的睡眠,一个人
  睁开了眼睛也看不见外面的风景,那些
  黑呀
  在远处的山路上聚集起更大的黑暗
  我想象着一片山林,一间寂静的木屋
  那个黑夜的吹箫人背向山野。在一片黑
  暗中
  吹响了故乡的明亮――
  我是一个在黑夜里回家的人,没有一丝
  光亮
  那个夜晚我心急如焚,母亲病逝――
  从机场到班车,我的翅膀早已经生锈
  一路上我都在想象,从来都是喜出望外的
  母亲
  这一次,她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
  该以怎样的表情,迎接一个迟到的儿子
  我的泪水,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黑夜里,流淌
  我一个人,注视着无所适从的夜班车――
  无辜的雨水,掩饰着我的悲伤在夜色里
  前行
  从此以后,哪一个无名的小站会停靠我的
  故乡
  幼年丧父,中年葬母。我是这个世界黑夜
  里的孤儿
  感谢这一路相随,夜班车行驶在我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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