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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破烂的爸爸,你是我永远的大学_收破烂的爸爸 阅读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个收破烂的普通中年男人,为了女儿的前途而走上拾荒者的道路,用长满老茧的双手捡拾与积累着微薄的财富,在各种不同的目光交错中坦然地积蓄着强大的力量。都说父爱如山。这是怎样沉重如山的大爱呢?原来,只要有爱,什么都可以做到。而我,也在读完这篇文章之后终于明白彼特拉克那句“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深刻含义。
  
  
  那一声吆喝飘过童年天空
  
  我的父亲是个收破烂的。
  父亲,是每个人生命中无法选择的,但我想从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收破烂的吧?常常,我因为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而在同学的轻视鄙夷前低下头。
  我的家是在1996年搬到哈尔滨的,因为没有钱,动力区垃圾山附近的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出租屋成为了我们的家。父亲开始骑着三轮车收废品,母亲则开始在一条马路旁边爆玉米花。
  第一天,母亲送我去转学就读的学校。那是一段需要步行将近两公里之后再乘坐8站地的路。去学校的路上,母亲叮嘱着我,让我记住路,因为她和父亲都将要为生计去奔波忙碌,不能再接送我上学放学。
  我开始一个人上学、放学。每天,往返在家和学校那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是我最为孤单、落寞和恐惧的时间。大概是在我上学后的第九天,放学的时候天很阴,匆忙中我挤上了一辆2路公共汽车,等我数到第8站下车后,发现我到达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原来,我坐反车了。那个陌生的环境对于一个8岁的在农村成长起来的,刚刚到这座城市不到一个月的我来说,是那样的恐惧和无助。天又下起了大雨,在瓢泼的雨中,我不知所措。有好心的阿姨告诉我赶快往回坐。我忐忑地坐上往家方向去的公共汽车,可是,我口袋了已经没有一分钱了,每天出门的时候,父亲只给我上学和放学的车钱,多一分都不给。幸运的是,售票员听了我的解释没有让我买票。但因为时间太晚了,2路车在距离我家还有两站地的地方就不再往前开了。下了车,已经是夜里9点钟。那个夜晚是那样的漆黑、幽冷,我一个人走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恐惧在心里膨胀,我一遍遍地在心里喊叫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走了一半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寻找我的爸爸妈妈。妈妈抱着已经被雨淋得透湿的我不停抽泣。父亲什么也没有说,接过去我的书包,把一件破旧的雨衣披到了我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家走去。
  那个晚上,我哭了很久。我哽咽着问父亲,为什么我们家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住在学校附近?为什么他和妈妈不能像其他学生家长一样的接送我放学上学?为什么他不能给我买新衣服?父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久久地沉默着。
  尽管这样,我还是要去上学。因为,我喜欢读书。
  我喜欢读书,但不喜欢那里的同学,他们总是用高高在上、鄙夷的眼神看我。甚至给我起外号,叫我“老太太”。我知道,同学们这么叫我,是因为我穿着的总是破破烂烂,没有过一件新衣服。大多时候,我都选择了沉默,将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到读书中,用我优异的成绩回击着那些轻蔑。
  我清晰地记得,一次学校检查卫生,我回到家认真的洗了头,洗了身上那又土又旧的衣裤。第二天,班主任老师对几个卫生十分差的同学说道:“你们看一看,连苏锦都做到了,你们却做不到,真让人伤心啊!”老师是不是真的伤心了,我不知道。但那个上午却成为我生命里永远无法剔除的一个上午,老师的话如同一根针,深深刺进了我的心中,疼痛愈久愈增。
  这让我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自卑。但父亲和母亲都管不了我这些,他们都只知道忙碌着收废品,爆玉米花。在我幼小的心里,废品和爆米花对于我的父母,都比我重要。
  在同学们的外号和鄙夷中,我孤单地躲在书本和学习中。可是,每当课间,看到其他同学欢快地跳皮筋的时候,我多想也能够试一试啊!但是,没有同学肯理睬我,肯和我一起玩。我开始变得冷漠起来。靠着成长以来一点一点积蓄的坚强,我固执地咬紧牙不肯流泪,用微笑舒展眉端,在校园里永远展示自己孤傲的快乐。
  “收破烂喽!”那一声吆喝,如同乌云,遮盖着我的整个童年,让它成为阴霾的天空。
  就这样,我升到了五年级。那年,我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得三等奖,整个学校都轰动了,校长和主任亲自到班级来看我,他们都想见见我这个给学校带来开天辟地荣誉的学生。同学们也开始有意主动亲近我了。可是,我心里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躲在书本里,我固执地拒绝着一切靠近的目光。不去管它是恶毒的,还是友善的。
  1999年9月,我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了哈尔滨市第47中学,但是,我却连皮筋都不会跳,这成为我童年里耿耿于怀的疼痛。
  
  在都市中漂泊,哪一缕阳光把我照耀
  
  母亲曾经是农场职业高中的公办教师,是那个农场很多人艳羡的女人;父亲曾经是农场的资料政工干事兼后勤管理员,平日里深得邻居朋友的敬重;在农场,作为这个家庭惟一的孩子,除了在学习上需要面对父亲的严格外,其他方面我是被娇宠的,并且是快乐的。我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放弃在农场安逸的生活,来到这座城市遭受他人的白眼。
  父亲这样对我解释过:我6岁时,按照有关政策,下乡知青的他和母亲将我的户口落到了哈尔滨的大伯家,希望我将来能有个好的发展。我8岁的时候,就要升入三年级了,他们为了让我能够在更好的教学环境中学习,才变卖了老家的祖屋和一些家具,搬到哈尔滨的。在搬来之前,众乡亲都劝说父亲和母亲,说哈尔滨不比农村,在农场有工作做,有地种,即便没有钱也饿不到,而哈尔滨却是一个处处都要用钱的地方。父亲却很坚决、很铿锵地回答着乡亲们:“我一定要去,为了我女儿将来能够考上大学,我要去。哪怕是捡破烂我也要去……”
  结果,父亲和母亲因为没有哈尔滨的户口,到了哈尔滨后,无法找到工作,只得开始了收购废品的日子。我不明白,哈尔滨和农场究竟有什么不同,这里只有更加艰辛和窘迫的生活。我就想,父亲这样为了我,是不是太傻了呢?
  在我居住的出租屋附近,聚拢着很多收购废品为生的人家。每天晚上,这些人从四面八方回到家,总会互相打听着这一天当中都赚了多少钱,遇到了什么新鲜事。每次,其他人都会很骄傲的说自己又赚了30元、50元。但父亲比这些人出去的都要早,回来的都要晚,赚的钱却从来没有超过20元。
  我就常常对父亲说:“你太笨!连撅秤都不会!”
  父亲常常回答我:“爸爸是不会撅秤,但爸爸心里塌实。该赚的钱赚,不该赚的钱一分也不能要。”
  我升入了初中。依然孤僻着。但内心里的我却是渴望和同学们一起玩耍的。那天,父亲破天荒地找了我的班主任王老师,我不知道他和王老师说了些什么,在随后不久的一次班级联欢上,王老师表演起扑克魔术,同学们纷纷上台去猜测哪一张是需要找出来的纸牌,但却没有一名同学猜对。这时候,王老师让躲在角落里的我上台去猜。到台上,王老师悄悄暗示着我哪一张牌是要找的,结果,我总是猜对。王老师开始对同学们夸赞我聪明。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那以后,王老师不断地鼓励我参加各种活动、负责班级事务……同学们也都接纳了我。每当有同学将自己的衣裤送给我的时候,我不会再认为那是施舍了。我知道,那是爱。
  有一天,放学的路上,远远地,我看到一群人围看着什么,走近一看,是父亲和母亲。父亲满身是土,嘴角还淌着血。
  原来,这天父亲收到了两个年轻人卖的220元钱的废铜线,因为父母当时口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离家又不是太远,母亲就赶回家借钱。留下父亲一个人在那里陪着那两个卖废铜线的人聊天。聊到兴起的时候,父亲就把收废品的三轮车放在了楼洞旁,和那个人到不远的的树下去乘凉。母亲借钱回来,给完220元钱,把装着废铜的袋子装上了车,往回收站去。到了回收站,却发现,袋子里的铜线都变成了砖块。父亲和母亲就往收铜线的地方跑,想找到那两个卖铜线的人,可是,人早已经跑掉了。在父亲和母亲伤心地往家走的路上,却又意外地撞到了那两个卖铜线的人。父亲追上去讨钱,却反而被打了一顿。
  我上前帮父亲推了车往家走。有两个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叫道:“看看,这个小妞这么漂亮,收破烂真可惜了!”我的脸一下就燥热起来,血管里的血液似乎要膨胀出来,我愤怒地看向说话的人。这时,父亲的声音洪亮地响起来:“收破烂的怎么了?我们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不偷不抢,总比那些不务正业的混混强!”那两个人看了看父亲,走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父亲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啊!”我哭得更厉害了。
  那天晚饭后,父亲像往日一样,去附近的菜市场捡拾竹筐。快十点了,父亲捡拾回来几个竹筐,一边用竹筐烧着炕,一边和母亲商量着:“这破烂越来越难收了,我想好了,咱们不收破烂了,卖菜吧!”
  我躲在被窝里,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我太了解父亲了,到这座城市已经是三年多了,但每年的冬天,无论多么寒冷,家里从来没有买过煤。精打细算的父亲每天无论回来多晚,都会到家附近的菜市场去捡拾白天菜贩子卖完菜丢掉的竹筐,拿回家取暖。他舍弃掉做了三年多的,每天可以收入15元到20元钱的收购废品这一行,一定有白天我受了委屈的原因吧!
  亲情温暖如火种。我那颗曾经脆弱的心灵,如同被点燃了。那些委屈,难堪,似乎都渐渐消失了。
  父亲不会撅秤,但卖菜的生意却做得不错。那个冬天,是一家人最快乐的冬天。4个月,赚了4000元钱。可是,第二年开春,刚刚为了卖菜而新租的房子却因为拆迁而不得不搬离。
  搬家,对于我早已经不再是一个陌生的词了。搬到新租下的出租屋后的一天,父亲骑车带着我,将哈尔滨市内的各所大专院校看了一遍。每看一所,他就会对我介绍一番自己对那所学校所知道的情况。然后就会告诉我:“小锦,爸爸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在这些校园里的其中一间教室里看到你……”
  沉甸甸的,是父亲的期望,是父亲的爱。
  
  亲爱的爸爸,你才是我永远的大学
  
  每天,父亲为母亲上菜回来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为了增加收入,父亲摆起了修鞋摊,晚上的时候,又在家中开始弹棉花。
  这天,父亲从水果批发市场批发了一箱香瓜往家走。也许是父亲破破烂烂的衣着吧,一个男人把父亲当作了收购废品的。拿着一纸箱子鞋问父亲收不收。父亲看了看,见纸箱里的鞋都是新鞋,就说不要。那个人听了爽快的说道:“给你了,不要钱了。”说着就把纸箱扔在了父亲的三轮车上。看到三轮车上有一纸箱的香瓜,就拿了一个香瓜走开了。回到家,父亲将纸箱里的鞋拿出来看,才发现,那些鞋什么颜色都有,大小不一,就是没有一双能凑成一对的。父亲猜想,那个男人一定是一个卖鞋的鞋商,这些鞋也一定是做样品的,因为都剩下单只的了,卖不出去,才给了他。父亲如获至宝地摆弄着那十三只鞋。最后竟然让父亲配出了五双,另外的三只因为都是一只脚的,实在配不出来了。配好了鞋,父亲穿上了一双,看着一只脚穿着黑底鞋,一只脚穿着白底鞋的父亲,我突然想到在报纸上介绍的,在上海有一些前卫的年轻人有意卖两双式样相同,但颜色不同的鞋子岔开来穿的报道,就调侃着父亲:“爸爸,你出去走一圈,或许还能够引导哈尔滨的新潮流呢!”
  父亲憨憨地笑着,他那像孩子一样的笑容却刺痛了我。搬到哈尔滨已经多少年了,不要说给自己买衣服,就是家中的物件也大多数都是父亲收废品的时候收来的。衣柜、桌子、床、水瓢……父亲节约盘算着每一分钱,因为,他要供养我读书,并且要供我上大学。
  很多表象一旦超越常态,就会曲变内质;那些始终能够把压力软化为装饰与磨砺成内质的人,一定具备大爱和大坚强。
  这个冬天,是父母收获最大的四个月,那四个月,他们赚进了5000元钱。对于我的家庭来说,这是个小小的天文数字,父亲的脸上竟有了光辉,他用这5000元钱买下了学校附近的一处10几平方米的平房。平房是一户居住在楼层里的人家私自盖的,低矮、阴暗,没有房照,但毕竟是有了自己的家,再不用四处搬家了。那年的春节,家里依然没有买鞭炮,但父亲破天荒地买了一副对联……那个春节,是我到哈尔滨后最快乐的一个春节。
  这一年,我就要参加高考了。几次模拟考试,我的成绩都很不错。但父亲的牙疼却越来越严重了。因为牙疼,父亲常常会在半夜的时候爬起床,到室外去走动,以减轻疼痛。实在受不住了,父亲就去买来几片土霉素碾碎后敷到疼牙上。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能够缓解父亲的牙疼,但我能够想象那种药面慢慢被润化后的苦涩。5月的时候,父亲的牙疼让他不得不去看医生了。医生说,四颗门牙都已经露神经,必须拔掉重新镶上,两侧三颗石牙也都已经破碎,也一样需要拔掉重镶。父亲盘算了好久,最后花100元钱把4颗疼痛的门牙拔掉了,把3颗还没有活动的石牙的神经杀死了,却说什么都不肯镶牙,因为镶牙还需要200元钱。我劝父亲去把牙镶好,父亲笑笑:“不疼就行了,吃东西时候多吃一会,不影响的……”
  也许是过度的劳作,父亲的身体像一架已经零件破碎的老机器。牙疼刚刚控制住,父亲的腰疼越来越严重,父亲常常因为腰疼而蹲下就站不起来身了。父亲去一个盲人按摩师那里按摩,按摩师说父亲的腰是腰间盘突出,还有些轻微的腰劳损,不过,只要能够连续按摩半个月就能好。那天回来,父亲就再没有去按摩师那里,因为每天15元的按摩费对于父亲来说简直就是天文开销。
  父亲不动声色地节省着每一分钱,他对我考取大学信心十足。我知道,他是在为我积攒大学费用。
  高考结束后,哈尔滨理工大学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我将这早已经在意料之中的通知书递给父亲,我想象着父亲的激动和兴奋,想象着父亲的喜形于色、语无伦次,但是,没有,都没有,父亲异常地平静。他静静的看着录取通知书,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好久好久,突然,父亲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十几年了,终于盼到了,终于盼到了……”母亲扑到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我的心也一下子疼了起来。这个大学录取通知书,是父亲多少年的盼望啊!
  在艰辛的生活中,在凄冷的岁月中,父亲忍受着怎么的艰难,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他的盼望却是这样的简单,就是希望我能上大学!就是这个意念支撑着父亲,让他在漫漫长夜般的贫困艰辛中执着地前行。
  父亲叫过我,递给我50元钱让我去买衣服,我不肯,父亲的眼圈竟然红了起来:“小锦,这么多年了,爸爸从来就没有给你买过什么,连衣服都是穿别人送的,爸爸心里愧疚啊!考上大学了,怎么也要换身新衣服啊!”
  爸爸,爸爸啊……我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爸爸,你的确没有给我买过什么,但你却用你的善良、正直、勤劳、坚韧在我成长的岁月中,旗帜一样引导着我。爸爸,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最好的大学!
  每年4000元钱的学费成为一片阴云,不动声色地压上我们的头顶。我对父母说,我先休学,去打工,让他们不要太着急。父亲听了我这话很是生气:“你安心的准备去上学吧!当年来哈尔滨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就是捡破烂,砸锅卖铁也要让你上大学……”
  2006年9月16日,我赶到理工大学报到,因为父亲还没有借齐学费,我通过学校的“绿色通道”(为了响应国家“不让任何一个没有钱的学生失去读书的机会”精神,学校设立的“先入学,后谈学费”的照顾政策)终于坐进了大学的课堂。那一刻,眼前,竟全是父亲收购废品时的身影。
  “收破烂喽!”那一声吆喝隔着遥远的时空又响了起来,凄凉悲怆却又让人感到亲切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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