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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的诗]形容人好地更好的诗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      读尼加拉瓜诗人埃内斯托?卡尔德纳尔的几首小诗。忽觉这位“继智利巴勃鲁?聂鲁达和秘鲁塞萨尔?巴列霍之后拉丁美洲最重要的诗人之一”的老诗人天真得可爱。
  老卡1925年出生,在国内和墨西哥、美国等国求学,游历过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等国。曾参加攻打总统府、袭击独裁者索摩查的武装起义。他又进入美国和墨西哥的修道院研究宗教教义,成为教士。后又为桑迪诺运动从事外交活动,访问了法国、德国、西班牙、瑞士、芬兰、丹麦、荷兰、意大利、苏联等国。1979年尼加拉瓜新政府成立后,他被任命为文化部长。
  就是这样一位生长在这个“百年的孤独”的土地上,见过如此世面、经历如此丰富坎坷的诗人,写出来的诗,居然天真得像一个孩子,不,天真得像一个仙子。仿佛根本不食人间烟火。这个世界的任何丑陋和罪恶,一丝一毫都无法进入到他的诗中。
  显而易见。老卡对诗歌的感情,几乎是一种宗教的膜拜。诗歌就如同上帝,如同天国。“倘若你在纽约,/纽约便没有其他人:/倘若你不在纽约,/纽约也将是一个无人的城市。”这位诗中的爱人,是唯一的世界:没有她,世界便不存在,这不是上帝是什么?“这就是我的报复:/有朝一日,一位名诗人的书/将送达你的手里,/你将读到作者为你写的那些诗句,/面对他,你却一无所知。”这回轮到诗人成为上帝了。总之,老卡的诗论就是:在诗歌中,诗人和对象轮流成为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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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只是读了老卡的十几首小诗,并没有读到他的全部作品或是重要的代表作,就论定他的诗歌是“天堂诗歌”,可能会以偏概全,不得要领。但是凭我诗人的感觉,我对老卡的论述,至少在一个方面是不会错的。他对诗歌,对诗人,有着一种最为纯真、最为热情的信仰。
  “因为他用他的诗歌/纯洁了人民的语言,/有一天,人们将用它/书写贸易协定、宪法、/情书和法律。”这种“诗歌至高无上”论,除了是诗人的信仰外就不可能再有什么道理了。
  显然,如果有一天真的用诗歌来写贸易协定、宪法和法律,那这世界要么彻底乱了套,要么就真的是天国了。如果是天国,那也就不再需要贸易协定和宪法、法律之类的劳什子了。在那里大家尽可以每天都说诗。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幸福无比的。
  所以,诗歌的独特语言是不能作为世俗语言的,它是精神的和想象的,它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完全是不负责任的。没有人会为普拉斯诗中说了“父亲,我要杀了你!”而去定她的罪。当然,历史上不乏因为诗句而获罪甚至被砍头的。这恰恰就是因为将诗歌当成世俗语言进而判为世俗行动的后果。这是人性的黑暗所造成的。不让人说话是黑暗的;不让人写诗是黑暗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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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卡骨子里是一个浪漫主义的诗人:而我不能那么浪漫。我认为,贸易协定、宪法和法律因为它们的应用性,还是自有它们的文体特征为好。尤其是,没有任何约束力、完全不负责任的诗歌语言,某一方面与谎言颇为接近。如果用心险恶者用它书写贸易协定、宪法和法律,那么,写出来的,很可能不是诗歌,而是谎言。尽管它看起来十分纯洁、十分无辜。
  而诗歌,还是只写情书吧。
  一封古老的情书说:“天啊!我想和你相爱,这爱长命永不衰绝。除非高山变成平地,除非江河干涸无水,除非冬天雷声阵阵,除非炎夏下起大雪,除非天地重合到一起――到那时才敢和你断!”人类正是说出了这种语言,才真正摆脱原始的兽性。在地球上生存下来。这种没有任何约束力、完全不负责任的语言,是想象力的孩子。想象力穿过心与心的最为自由最为激动的交融,到达灵魂的巅峰。
  而在今天,要能真心写出一封美好的情书,已经可以划入“幻想”的范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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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卡,我爱你描写的这位曾常常徒步走过这些街道的潦倒诗人,他就像秋叶飘过般的魏尔伦,和这个酗酒的家伙一样纯净,他是坠落人间的天使。
  我也曾常常徒步走过这些街道,但是我更加忧郁和绝望。水泥桥、大涡轮机、拖托机、银色的符仓之类,我们都差不多有了,这让我更加地忧郁。这些物质的庞然大物,会轰隆隆地掩盖我们没有精神的悲哀,甚至会虚妄地宣告我们战无不胜。对人生最后一样东西――死亡,我甚至都是绝望。为什么连我的死亡,都比你的诗人的死亡更加可怜。我的那只小小的骨灰盒,怎比得上大地中的一座墓地,即使墓前没有碑志。
  我的忧郁,没有“巴黎的忧郁”那样艺术而高贵。很多时候那是一种“庸人的忧郁”。我真的有职业,有温饱的钱,甚至也有一点社会地位。妓女和醉鬼绝对不会知道我的诗,连诗人都忘了我的诗句,他们只记得自己的诗句。我没钱没权,真的没有出过国。我遵纪守法,也真的没有被关进监狱。这么一个庸庸碌碌的人。却以为自己是诗人,有谁知道这会造成多么大的悲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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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是一个想象与现实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诗人就是普通人,吃喝拉撒,生老病死,肯定不是上帝;但是在进入诗歌的想象世界中,诗人就是上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主宰一切,他无上高贵。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论述歌德时说:“在他心中经常进行着天才诗人和法兰克福市议员的谨慎儿子、可敬的魏玛枢密顾问之间的斗争;前者厌恶周围环境的鄙俗气,而后者却不得不对这种鄙俗气妥协、迁就。因此,歌德有时非常伟大,有时极为渺小;有时是叛逆的、爱嘲笑的、鄙视世界的天才,有时则是谨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狭隘的庸人。”这里虽然说的是歌德作品中思想的复杂性和双重性,但同样可以说明同一个人既是想象中的诗人又是现实的普通人的情形。
  但是我觉得,诗人最好不要在生活中太卑鄙。然而现实却是:多少诗人在诗中都很卑鄙。
  老卡你在《早晨》这首诗中说:“兄弟,你看,天亮了。/……你看见了吗?更远的地方是太平洋,/它几乎是天空下的一片纯洁天空,/实际上我们就住在天上,/只不过我们不觉得。……”
  你知道吗?我是多想把这样的诗送给我的一位朋友,他也是诗人。我刚刚得知他死了。可是,我就是写不出你那样“明净和凉爽”的诗句作为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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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卡,你不要责备我的颓丧,不要厌恶我玩世不恭、荒谬的歌声。你的朴实、纯真和优美,是我最大的嫉妒。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一个孩子,自顾自地唱着那些无忧无虑的歌。我为什么不能像上帝那样被雪白的天使围绕,而一定要像巫师。盯住不祥的预兆,发出恶毒的诅咒。
  “更好的诗”,最初我是想说我的仿诗比你的原诗更好。最后我知道了,你是更好的诗。诗,就应该是上帝的笑容,是天国的琴声。
  卡尔德纳尔,我以我锋利的诗歌,向你致敬!
  写于公元2009年最后的几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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