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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祁连山] 祁连山

时间:2019-02-1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卡日曲      卡日曲,当你在心中这样默念的时候,它依然只是巴颜喀拉山脚底一根错位的神经,一条小小的河流。   卡日曲。当你在心中默念一百遍的时候,你一定会感觉到有什么在目光之外隐隐作响,天象随之变色。
  卡日曲,当你在心中默念一千遍的时候,一条汹涌着的大河,会从你的胸口间闪电般跃出,像那云层压抑不住的朝阳,也像愤怒。
  卡日曲,当你在心中默念一万遍的时候,五千年的文明会将你瞬间淹没,找不到岸,也找不到故乡的方向。
  卡日曲,卡日曲。当你每天清晨默念一遍,它就变成了一条神曲,浇灌你的信仰。增加你血液的浓度。
  
  车过祁连山
  
  在地图上,祁连山把甘肃和青海一切两段:一段乘着鹰的翅膀上升,一段顺着黑河的流向向下滑翔。当我站在甘肃的炊烟下拼命地抬起头来,祁连山那一对绵延千里的鲲鹏大翅,或者说它的那一顶雪白的帽子,更像一道神谕,引领大地上的人们心怀纯洁和善心,引领我们从远方赶来,站在它的脚跟,行一个长长的注目礼。
  与敦煌的沙漠不同,祁连山下水草丰茂,油菜花在风中举起金黄的信仰。我知道还有马铃薯、蚕豆、豌豆,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世代相传。
  那些起伏在林子和牧场上的大风啊,让车窗里的我们看见了命运的形状。从山脚向那山顶爬去,逆风而行的车辆。像谁的一段人生颠簸在险恶的峡谷。又是谁裹挟着风雪向山下俯冲?
  车过祁连山,许多人像那草地上经年生活的牛羊,面对青草和泥土,掉下感激的热泪!
  
  歇脚坎不拉
  
  我迷恋上坎不拉,迷恋上它的土地和炊烟,青草堆里――如祥云点缀的牛群,及牛眼里深如古井的寂静时光,嘴巴底下恍惚而过的春天。
  我家乡的小麦早已收割,而坎不拉平地上的青稞,还在向金黄的秋天飞奔。向比月亮还锋利的镰刀和酒作坊飞奔。
  山头的经幡,在一阵风里旋转着上升。
  撒拉族人,在坎不拉走出了一条条生活的小道,沿途密布着不知名的花朵。
  我迷恋上坎不拉,可惜我不是那个用帽子遮住脸沉睡在牛身边的撒拉族汉子,不是那头肥壮的公牛,用一根带钩的舌头就读懂了世界。
  我也不是格桑花,不是丹霞山上的云朵,更不是你,无法把你我之间的那座山峰拿掉,而又无法装作对你视而不见,见而不动心。
  
  相遇
  
  在青南高原,我看见一朵小小的野花,手里捏着早于我们的人投下的目光。风一吹,它擎着的整个蓝天,都跟着摇摆。不过寂静的时候多。它站在那里,等待着我的俯身和问候。
  这让我想起另外一座城市,想起一个人多次从我的目光中消失。躲在时光的拐角处,等待着我手提爱情的马灯。去寻找。
  还有一些人,一生都不会与我说话。可他们一次次地与我同行,然后永久消失。让我从眼底生出一些莫名的雨水。
  这青南高原上的一朵小野花,我知道这一生我只能看见它一次,所以我一再放缓脚步,并一再回头,直至它点亮高原低垂的夜幕,点亮我身体中那盏隐藏了许多年的灯。
  
  沱沱河
  
  把历经千万里关山所带来的倦意,都交给一朵小白花的寂静吧。沿途带来的无数座青山,在唐古拉山面前顿时失尽颜色。带来的那么多声音,已被那微小的风掠走了踪影。
  在这里凝视一棵小草、一颗石子。是需要足够多的勇气的。我们需要掏空身体,才能接近那无边的寂静里。蕴藏的一道道闪电。要在那雪水的天籁中,聆听出一条滔滔大河,又需要我们“移出骨头中全部的夜色”。
  这一天的沱沱河,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地绕过我们的鞋子。绕过那无垠的草地和无边的寂静,一头扎进了它伟大的梦想。
  面面相觑的我们。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在扬子江下游遇见这一天我们投在水中的倒影。
  
  青海
  
  光说潜伏水底的鱼群,说那些鸟,说那些成群结队聚在一起把鲜嫩的水草兑换为御寒毛衣的羊群,似乎都是不够的。
  这不是青海。雪山是她的哈达,草原是她的花衣,鹰啊,是她的一次小情绪。那些盆地,是她用以存放玉器和昆仑五彩石的宝盒,
  湖泊是宝镜,照亮眉黛和心灵。
  这些都还不够,还需要有帐篷追逐着春天和河流,还需要有人间的烟火。在她的嘴唇上说出冷暖和命运,还需要有一个藏族姑娘,在篝火边跳舞,跳出爱情的热烈。
  青海,有锋利的藏刀,削除傲慢、偏见与无知。有冬虫夏草,补充我们缺失的营养。
  在青色的海面,床铺收集着温暖和梦想。
  一壶巨大的青稞酒,抵御颤抖的孤独。
  
  日月山
  
  先说说那些草原吧。说说草原上那些不知名的花朵,说说她们短暂的一生,是怎么被春天密密地缝补在平均海拔4000米的大地上,
  再说说那些河曲马和青海骢,说说它们低头咀嚼那一瞬间的安静,说说它们美丽眼神里闪烁着的如烈酒一般的狂野。如那高原之鹰的隐忍,那蹄印里埋藏了几百年的风暴。顺便说说它们换回的几石茶叶、几匹丝绸。
  再说说那条不同寻常的河流,倒流一年四季,像一条血管。不知不觉间流出了某人一生坎坷的命运。
  最后说说那个女人吧,说说她的大唐,说说她打湿一路荒岭的泪水。说说她早逝的丈夫,还有她后半生的孤独。
  说说一个柔弱女人背上的包袱,说说一个王朝的安定和人民的幸福。
  站在日月山上,也说说故乡吧,可当我站在文成公主像前,欲递上我积攒了数个世纪的慰问和敬意时,上帝却把我安排成了一个哑巴。
  
  塔尔寺
  
  不再雪白的纸页,在喇嘛眼中随便翻开哪一章,都是一本人世的大书。
  清晨的寺,诵经声声。每一声,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心上;每一句,都让石头,卸下一些沙砾。
  晨风吹来,一根鹰的羽毛,干净地在寺门外向上飞升。
  
  我要去我的拉萨
  
  是什么样的风,从日月山口扑面而来,吹干净了我的骨头和面颊。
  在我前世的土地上,那么多牛羊遍地,格桑花一朵朵从地上跑到了天上。是谁的歌声,从地心来。从天心来。赶跑了我心底深渊里的灰暗?
  从兰州到西宁。到格尔木,我的西藏,就在铁轨尽头,铁轨将带我去见那人神共居的拉萨。
  那么多的野花,隐匿于季节中的炸雷,一一将你我击中,可惜我不是藏民,那高山中金黄的青稞。让我醉在旅途,那盘旋的鹰,让我策马扬鞭,去追赶那闪电。
  我在前往拉萨的他66次特快列车的窗口,一次次捂紧了胸口。
  偶尔遇见的一只牦牛,从嘴角滴出了当天的黄昏和暮色,它不知道我要去我的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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