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边 有风吹过来,岸边的 垂柳,它们浓密的 叶子,一下子跌碎了。 同时,在湖面上,一张布 织成,铺展开来,波状的饰面
显示出花纹。
它们节奏一致,几乎
是在一瞬间形成的。细碎的
波纹,柔软,如
一片柳叶,在湖面布似
的脊背上,紧跟一股
向南的风,涌动,并被岸边的
坚固扭转方向。湖面
之下的手,一前一后,举动这张布
还在努力,在一股风
停息之前,这场舞狮会的
舞手们错落有致的步调,由狮面布上的
波纹不断显现出来。偶尔有
几片叶子,吹落地上,像这面湖边
寥落的来访者稀疏的掌声。
桐花
起风后,窗前的梧桐树,它萌发的
幼芽缓了一下时间,不再继续
探向你的睡眠。在枝条凌乱的梦境里,
你涂抹了一片淡紫色的风景。
你一只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在窄如
枝杈的床上醒来,另一只手摸向床沿,
像为梦境打开一扇显示的门,有
一朵桐花,这时,冒出了枝头。
秋季
并不布置场景,
在屋子内。对于缺乏的部分,
身体的各种感觉,将
会添加补注。
我需要的想象几乎溢出来了,
但不是雨水,它
知道适可而止,或涨满的
时候,我推开门。
我的出现,脱离秋天,
通过窗对我模糊的观察。
场景里的人,对于
一朵花的凋落
有更多的理解,但偏离
我对雨水的理解。其间的
差异,在雨落之后,凉意
只是加大了它们。
十月十日,开洛道中
后来,是雪,但又不是,
它是秋天的树叶。淘米水似的
早晨里,我赶赴的一片,
开往洛阳,它的行走,迟钝
不同于遗漏的米粒在水中的下落。
吹散的落叶,我没能述说的落在
旷野,缺乏表情的植物上,它们
带来凌乱和火车驶过时
持久的不安,这不安
沾染米粒的白,被一个
无绪的泅渡者,搅乱后,四处蔓延。
夜晚
窗户早已形成一个豁口。
我推开多余的纸张,对此时
展开的一切保持沉默。
周围的声音激起波浪,它们
拍打,来回激荡,却暗合
冷空气的流窜。
一块薄冰,如同那片玻璃
覆盖了这间屋子,反射出远处的
光。我探出头,脸贴上去,凉凉的。
它不脆弱,表面渗透的
水珠,像周围厚厚的
一堆纸,写满了字。
但它们都没有打开我的言语。
整个屋子内,找不到
一个字,可以在冰面上,凿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