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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摄影师深入索马里海盗之乡] 索马里海盗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音像店里的“海盗”      吃完早饭后,联络部长的助理欧玛就来了,说上午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地儿想去。我问他,当地有表现风俗民情的节目和民间音乐之类的光碟卖吗?
  欧玛想了想,“干脆带你们去市集吧!那里肯定有这类光碟的。再说了,市集里还有这儿最大的商场,都卖中国货,你们当然应该去看一看喽。”
  我点点头,去市集或许能采访到普通民众,问问他们对祖国和海盗的看法,也不错。好,那就去市集吧!
  音像店就在市集边上。其实是很小的一家店面,但估计是这边最大的一家了。我们几个鱼贯而入。
  这家店虽然小,店中过道也很窄,但是收藏的光碟倒齐全。我居然一眼就看到了成龙的《宝贝计划》,再一眼,李连杰的功夫电影也撞入眼帘。那叫一个激动啊,咱们中国的功夫片还真是走出亚洲,冲向全世界了,连遥远的海盗之乡都有啊。说不准,海盗们还经常来光顾这家店,买咱功夫片回去偷师呢!
  我们和店主简短地聊了几句,他愉快地表示中国功夫片在他的小店里很好卖,说我们的中国明星在这里是相当的红火,这话说得我们油然而生自豪之感。接下来,我们又问他这儿是否有索马里民族音乐的DVD,店主摇着头说没有DVD,只有卡带。
  他走到一旁,取出一个所谓有民族特色的卡带,当场放给我们听。音乐声起,店主是闭着眼跟着哼哼,我们几个却大眼瞪小眼,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换了一个卡带也是一样。不过,既然来了,咱可不能放过这些原生态的音乐素材,当下我就和老板商定价钱,五美元三个卡带,成交。
  老板接过我们的钱,满意地点点头,可并不把卡带交给我们。他让我们稍等一下,就从一旁拿出另外三个空白的卡带。
  我们正纳闷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欧玛在旁解释,说在当地的音像店里,许多卡带进货少,只有孤本,你要想买,只能当场盗版。
  老板说要到里屋去录卡带,我们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哎,看来,这架子上的许多光碟也未必是原版啊!我望着成龙那《宝贝计划》封面上的宝贝,心想,宝贝啊宝贝,你不知是老板复制的第几个宝贝啊?
  老板既然在录磁带,想必要花费一些工夫,那我何不趁这时候去外面探探民情?于是,我马上让翻译艾米丽随着老板去里屋录卡带,让璐璐举着摄像机拍拍音像店内景,转身想让大摄像李立鹏和我一块去探民情,可我忽然发现,这个家伙一转眼又不知溜到哪里藏起来了!
  一会儿,艾米丽把三盒卡带交到我手上,“现在呢?去哪里?”
  我向不远处一望,有一个小胡同,不少当地的民众从那胡同口里穿梭,而隐隐然,喧哗的人声似乎从那巷口传来。
  市集就在那里。
  “走吧!”我一挥手,“去那胡同!注意,我们要拍路人。艾米丽,你找个机会,和他们搭讪吧!”
  艾米丽答应着,我们一行数人在警卫的保护下向胡同出发。这回,李立鹏也不好意思说不去了,他拎着摄像机,乖乖下了车。
  我一把搭住他的肩,笑道:“放心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意外的友善
  
  胡同口有个中年男子摆了个摊,专卖卡特草,正在那吆喝。我想了想,就让艾米丽去那儿买几把草,借机和摊主搭讪,若是聊开了,接下来的采访就不成问题。
  艾米丽点点头,我们上前向摊主买卡特草。摊主还没反应过来,站在旁边的其他索马里人看着我们这一行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个个穿着一件带五星红旗的T恤衫,早起了好奇之心。一看我们过来了,不由自主地就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买了卡特草,和周围的群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了两句,他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发问,问我们从哪里来。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五星红旗T恤衫,用简单的英语说:“你们还不知道我们从哪儿来吗?”
  “China?” “China!”
  看来他们是知道了。于是,我又试探地问道:“你们觉得中国好吗?”
  听懂的群众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一迭声地点头赞道:“Good!Good!”
  为什么呢?
  大伙抢着发言,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但大致意思我们都听出来了,就是说中国人很友善,乐于助人,帮助他们修公路,盖医院,很有国际主义援助精神。看来我们中国人民的友好形象在索马里已然深入人心,这一席话又说得我们油然而生自豪之感。
  这时,围观的人群不断扩大,甚至有人趴到我们的摄像机前面,好奇地对着镜头指手画脚。李立鹏往后退了一步,推了推一旁的艾米丽,示意她诱导老百姓谈谈对海盗的看法。
  艾米丽用英语一发问,却不提防这句话就像一个火引子引爆了围观群众的发言热情,大家像沸腾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前拥,挤到镜头前,争相发表看法。由于他们说的是当地语言,我们听不明白,人群中有个年轻人自告奋勇站出来,要为我们做翻译。
  在他的帮助之下,我们听到了这里的居民对海盗的各种印象:
  ――我有个邻居就是个海盗,去年7月他邀请我去他老家参加婚礼,你知道么?这个婚礼持续了整整三天,人们不停地跳舞,不停地吃肉,喝的都是昂贵的葡萄酒。
  ――真巧。那场婚礼我也去了,你忘了么?他还从吉布提请来飞行乐队表演助兴。那场面太壮观了,我一辈子忘不了。
  ――你们知道么?我妹妹一直说想嫁给海盗,因为在她眼里,海盗都是有钱的,能送她穿不完的漂亮衣服。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海盗有钱?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海盗,他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有钱,因为他抢来的钱很快就花完了。
  ――我同意,据我所知,海盗没什么钱。他们刚截获渔船那会儿是最有钱的时候,但他们都会拿着去城里挥霍,买好车,开派对,喝名酒,根本攒不下多少钱。
  ――是这样的。而且海盗分两种,有的有钱,有的没钱。有钱的海盗都去其他国家改善生活,洗手不干了;没钱的海盗也不会想着攒钱,而是指望着下一次抢劫。
  ――要是能有个稳定工作,我想他们不会做海盗的。
  ――我不同意,我亲眼看到海盗开着大汽车在街上耀武扬威的,我想他们是最有钱的人了……
  说着说着,街上的居民发言愈来愈热烈,他们只顾自己对话交谈,我们都插不上嘴提问,其实这会儿我们已经被人群团团围绕,若是忽然跑出来一个捣乱分子,暗地里开冷枪,谁都提防不了。保护我们的警卫逐渐意识到安全问题,开始紧张起来,他们努力站到我们身前,挤开人群,示意我们可以结束采访,回到车上去。
  他们这么做是没错,可是别忘了,他们是军人,要切实保护好我们,自然要荷枪实弹。驱赶人群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身配的机关枪对准了老百姓,还是大力推搡他们的时候触怒了个别群众。总之,围观的人群丝毫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反而对着警卫们大声起哄,声浪层层起伏,十分有气势。而之前那个自告奋勇充当我们翻译的年轻人也趁机挤到我们身旁,伸出一只手来要小费。
  欧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挥我们上车去。可那年轻人还是不依不饶地拽着我要小费,我一摸衣兜,发现钱包没有随身带着,为了脱身,只好把刚才买来的卡特草送给年轻人。年轻人脸上流露出勉强的神色,也许这种草在他们那里司空见惯,他不以为奇,只想要钱。我无奈地向他说了句“Sorry”,就匆匆上车了。
  车开走了,我看到那位年轻的索马里人依然怔立在原地,不情不愿地看着手中两把卡特草,非常失望的样子。也许,他以为这一场临时的街头翻译会为他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可惜,我们辜负了他。可是谁能告诉我,这样一位年轻开朗的、有生意头脑的、英语说得流利的索马里人,在他的祖国又能做些什么呢?
  
  “福将”艾米丽
  
  车子一路前行,从车窗内望出去,我们在当地居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匆忙的神色,即便在街上行走,他们也是一副闲散的样子。他们有的推着独轮车慢慢走动着,有的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家小店的门口,还有的三五成群围聚在一块唠嗑,时不时地哈哈大笑。他们在说什么呢?
  我几次向欧玛表示要下车拍摄的意图,可是警卫和欧玛担心我们的安全问题,总是不放我们下去拍摄。当保护这种权利成为了某种程度上对自由的限制后,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大声嚷嚷:“我口渴了,我们要去买水,我们要下车!”
  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家店铺前。这家店的外面搭着遮阳篷,很利于警卫们站位安保。不过,等他们将这家店里三层外三层地严密布防后,我觉得,我们基本上和当地的老百姓又失去了自由沟通的机会。
  店铺的旁边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有个孩子在摆摊。我们走过去买了个打火机,向那孩子一打听,这里又是一个市场。
  在得到欧玛和警卫的允许后,我们决定再去这个市场逛逛。所谓市场,其实也很小,中间一条狭窄的过道,四处有人摆摊,对于货物也没有特别清晰的区分,左边在卖菜,右边很可能就在卖黄金,再走两步,说不定都有卖枪支的。
  这些摊主看到我们一行扛着摄像机,穿着五星红旗的T恤,大多向我们友好地笑笑,但同时也伸出手来遮住脸,示意我们不要拍。当然了,我们还是用老办法,将摄像机巧妙地端着,私下里开着镜。
  我在一家摊上买了一对金耳环,摆摊的女人很高兴地接过我们给的美元,对着我们T恤上的五星红旗,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
  欧玛在我身旁热情地介绍着,说这儿有个最大的商场,都卖你们中国出口的货物。我出于礼貌地点点头,回他一笑。其实,来这儿呆了几天,我就对欧玛口中时不时蹦出的“限定形容词”,什么“最好”、“最大”之类的词语产生了怀疑。果然,等到了实地一看,他口中的“最大”商场其实也就是我们中国一个大便利店的面积,一两百平方米的平房,货架上杂乱地堆着我们出口的大米、奶粉之类的东西。
  在商场里转了一圈,接着往前走,我因为脑子里在想事情,并没有意识到我走得很快,已经把其他人落下了一大截。等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喝彩声,我才如梦初醒,回头一看,天哪,只见一群索马里人正围着一个身披黑衣、头裹黑纱巾的女人在起哄。而那女人,毫不顾忌周围的眼光,正在人群中带劲儿地抛着仨土豆玩杂耍呢!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艾米丽。我当时脑子里就“轰”地一声炸开了锅。拜托啊,艾米丽,我们是来做正经事的,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不丢人现眼嘛!我连忙折回身,迅速向她走去,要把她拉回来。
  可是,等我到了艾米丽身边,仔细一观察,这才发现,围观的人群都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她。或许在他们国家,由于大家都要严格遵守穆斯林教义,出门的女人,都用丝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你连她们的笑容都瞧不见,又哪里会看到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张扬自己的风采呢。围观的群众不时拍手称好,艾米丽也似乎很得意能在异国他乡露一手。总之,这一刻周围的环境融化了最开始的戒备,变得轻松、活泼起来。我再一转头,竟看到璐璐和李立鹏已然在一旁悄悄开机拍摄,也并没有什么人过来阻止他们。就在艾米丽玩土豆的时间,他们完成了集市街景的拍摄。
  嘿,看来这艾米丽还真是一员福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而此时欧玛他们又开始紧张起来了,随着围观人群的增多,他催促我们尽快走完集市,回到车上。而眼下,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吃饭的间隙,得知今天下午没有什么其他安排时,我皱起了眉,再一次向欧玛表示了我们的意愿:我们想和海盗近距离接触,了解他们的生活和想法。欧玛点了点头,说已经在安排了,请我们稍安勿躁。
  中午太阳大,下午休息到3点之后,我们又上集市逛了一圈,采访了一些路人,拍了一些景色,这一天就在平淡中过去了。虽然今天的集市之行还算不错,看到了这个海盗之乡未经修饰的、原始的、真实的一面,可是我们的目的,始终在于海盗。听到了当地老百姓们形形色色的答案之后,我们更迫切地希望能和海盗近距离地接触一次,到底他们是怎样走上海盗这条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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