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运用 1997-2009 年时间序列数据分析了中国物流业吸引FDI的影响因素。通过协整检验，发现中国物流业FDI和市场规模、服务业开放水平、制造业数量、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劳动力成本水平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协整关系；后采用逐步回归分析法进行建模后发现，制造业数量和劳动力成本水平是中国物流业FDI流入的重要影响因素。
关键词：物流业；FDI；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1、引言
随着中国物流市场的开放，流入中国物流业的国际直接投资数量逐渐增加。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对运输、仓储、邮政和电信业的外商直接投资实际使用金额从1999年的15.51亿美元增长到2009年的25.27亿美元。一些世界著名的物流企业，如FedEx、UPS、DHL都已进入中国市场，并建立其物流网络。对于中国来说，物流业直接投资一方面可以完善中国本身的物流网络，有利于创建一个良好的投资硬环境，进一步促进中国制造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其先进的技术以及成熟的管理流程有利于带动中国本土物流企业的发展。因此，研究吸引物流业FDI流入中国的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2、国内外研究状况综述
目前，国内外学者针对吸引FDI影响因素的研究，多以制造业为基础，服务业FDI的研究近年来也颇多，而针对单个行业尤其是物流行业FDI影响因素的研究则少之又少。鉴于服务业FDI的研究对物流业FDI的研究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因此，本文对其研究状况进行总结。
国外学者对于服务业 FDI 研究较早。Dunning（1981）将其在制造业发展起来的国际生产折衷理论扩展到服务业部门，并列举了一些特定服务业FDI所需要具备的优势。[1]Sauvant（1993）则对服务业跨国公司进行了综合实证研究，测定了影响服务业跨国公司 FDI 的决定因素，充分证实了邓宁理论在现实中的解释力。Lovelock等（1996）提出了服务业跨国公司扩张八类动因：相同的顾客需求、全球性顾客、全球性销售渠道、全球规模经济、有利的物流条件、信息技术的发展、政府政策和管制以及可转移的竞争优势等。Banga & Golda（2004）对 20 世纪 90 年代印度服务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对其产业的影响所进行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服务贸易自由化对服务业的发展有积极影响，并且促进了工业产出的增长和生产率的提高。[2]Kolstad，Villanger（2004）选取1989―2000年全球57个国家的服务业FDI为研究对象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人均GDP、制造业的FDI、民主和制度的水平对服务业FDI有重要影响，经济增长、贸易、政治风险和稳定对服务业利用FDI没有重要影响。[3]
国内有关服务业 FDI 决定因素的研究近几年才开始出现，与国外相比仍比较少。薛求知（2002）从需求、供给、竞争、壁垒和声誉等五个方面对服务型跨国公司出现扩张的动因及其在中国的发展状况进行了研究。[4]郑吉昌（2003）认为服务业跨国公司扩张的动因主要包括需求拉动、劳动力推动、竞争促动和服务贸易自由化推动。[5]殷凤（2006）利用中国1991-2003 年的时间序列数据，选取服务开放度、市场规模、服务业劳动成本、人力资本、服务业发展水平、基础设施状况为解释变量，结果发现，影响FDI的显著因素是服务开放度和市场规模。[6]陈凯（2009）以1991-2006 年间美国对中国的服务业直接投资为例，对中国吸引服务业 FDI 的主要决定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表明劳动力成本、人力资源的质量和水平、市场规模、服务业发展水平、信息化水平、服务业开放水平是主要影响因素。[7]罗妍（2009）对中国物流业吸引FDI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表明GDP水平、制造业FDI水平及基础设施水平与物流业FDI的流入不仅存在正协整关系，而且变量之间的变化也存在因果关系。[8]
从以上的文献可以看出，关于我国服务业FDI的研究较多，而针对我国物流业FDI 的研究相对较少。本文试图以 1997－2009 年为样本空间，对 13 年我国物流业实际利用外资额与其诸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
3、变量的选取与数据来源
3.1 变量的选取
通过总结国内外研究经验，结合本文的研究目的和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采用下列指标作为中国物流业利用FDI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1）市场规模：市场大小反应东道国市场的需求，较大的潜在需求是吸引物流业FDI的重要因素之一。本文认为一个国家的GDP可以较好地衡量一国的市场规模，因此本文将采用GDP的值来衡量市场规模，用GDP代表，预测该变量的影响为正。[9]
（2）服务业开放水平：外商对中国物流业进行投资，与中国对于物流业的开放程度有关，而物流业隶属于服务业，服务业的开放水平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应物流业的开放水平，因此借鉴以往的研究经验，服务贸易依存度可以用来代表服务业的开放水平，即用服务贸易进出口总值除以GDP，用TRA代表，预计该变量的影响为正。[10]
（3）制造业数量：物流业是制造业的配套服务行业，与制造业紧密相关，随着国内及外商投资制造业数量的增加，必然带来对物流服务业需求的增加，这可能会影响物流业FDI的流入，同时，物流业FDI的流入也会跟随外商投资的制造业进入东道国。故本文选择制造业数量为备选因子，这也是本文的用MQS代表，预计该变量的影响为正。
（4）基础设施建设水平：物流业对基础设施建设水平要求较高。较高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可以保证物流服务的快捷、安全，提高物流业服务的水平。在此，本文将利用货物周转量来衡量该变量，货物周转量反映了一定时期内，铁路、公路、水路、民航、管道的运输水平，用GOODS代表，预计该变量的影响为正。
（5）劳动力成本水平：根据国内外实证研究经验，廉价的劳动力成本是外国FDI流入中国的一个重要原因。同样，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可以保证物流服务的低成本，有利于跨国物流企业进行控制成本，赚取利润。因此，本文用物流行业职工平均工资来衡量该变量，用COST代表，预计该变量的影响为负。[5]
（6）WTO：随着我国加入WTO，2002年我国已经正式对外商开放国际货运代理企业的控制权，按照“入世”承诺，2005年底物流业已经全面开放。这必将对我国物流业及外商对我国物流业的直接投资产生影响，因此，本文设置虚拟变量来表示WTO对物流业FDI的影响，以2006年为分界点，2006年以前取值为0，2006年以后取值为1，用WTO代表，预计该变量影响为正。
3.2 数据来源
中国物流产业真正得到快速发展是在1996年左右，加上数据收集的可得性，本文样本研究期间选取了从1997年到2009年，所选取的样本数据均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其中服务业开放水平是根据统计年鉴计算后得到的数值。此外，为了消除汇率变动的影响，本文按当年汇率把人民币都换算成了美元。而作为被解释变量的中国物流业吸收外商直接投资的数量，为更好的反映其真实情况，本文采用外商直接投资实际使用金额，用LFDI代表。
4、模型建立
为了更加直观地测度服务业吸引FDI的各影响因素弹性大小，避免统计口径不一致可能导致的问题，以及削弱多重共线性、异方差、非稳态性等问题，本文对模型中经济变量除虚拟变量外均采取自然对数形式。
4.1 单位根检验
借助 Eviews5.1 软件，运用 ADF 检验法分别对时间序列变量，以及它们的一阶、二阶差分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如果 ADF 大于临界值，则时间序列数据为非平稳的。检验结果见表 1。
表1 单位根检验
注：（1）Δ，Δ2分别表示一阶、二阶差分。（2）检验类型中 c、t、n 分别表示截距项、趋势项、滞后期。
从表 1 的检验结果可知，原来的时间序列数据在 5%的显著性水平上无法拒绝原假设（时间序列数据为非平稳的）；经一阶差分后，变量WTO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接受原假设（数据是平稳的），其他变量的时间序列数据在 5%的显著水平上，仍无法拒绝原假设；但这些序列经二阶差分后的时间序列数据在 5%的显著水平上，拒绝原假设。因次，除变量WTO外（变量WTO一阶差分后平稳），其他变量的时间序列经二阶差分后都是平稳的，符合Engle- Granger协整检验的要求。
4.2 协整检验
用 OLS 方法估计协整回归方程，对回归结果中的残差序列e（e=resid）再进行单位根检验。如果残差序列是平稳序列，则表明lnlfdi和其所选定的影响因素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通过以上的单位根检验，本文剔除掉一阶单整的变量WTO序列，其余变量均为二阶单整序列，满足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因此，本文以lnlfdi作为被解释变量，lngdp、lntra、lnmqs、lngoods、lncost为解释变量做回归分析，并得到残差序列resid,令e=resid。对残差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根据AIC准则，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残差序列e的检验结果
由表2可以看出，残差序列e的ADF值-3.779小于1%显著水平下的临界值-2.772，因此可以认为残差序列e是平稳序列，表明lnlfdi和各解释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因此，可以通过传统计量经济回归分析来建立它们的模型，而不必担心伪回归的问题。
4.3 模型的建立
在进行如上协整检验时，以lnlfdi作为被解释变量，lngdp、lntra、lnmqs、lngoods、lncost为解释变量进行OLS回归分析，发现各自变量T值普遍较低，还有些自变量的符号与实际不符。故考虑可能存在多重共线性，本文用简单相关系数法检验多重共线性，得到5个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矩阵，见表3。
表3 各解释变量相关系数矩阵
根据上表的结果，可以看出，各解释变量之间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下面采用逐步分析法，对其进行修正，分别做lnlfdi对各解释变量的一元回归，从这5个回归模型中选择一个最有效的模型作为初始模型，再采用逐步回归法逐步加入其它解释变量，最后通过F检验、T检验以及拟合优度检验，选择拟合效果最好的模型。
首先以lnlfdi为被解释变量，分别以lngdp、lnta、lnmqs、lngoods、lncost作解释变量进行一元回归，其中，lnlfdi对lnmqs回归的方程的修正可决系数最大，因此选择lnlfdi对lnmqs回归的模型为初始模型（lnlfdi c lnmqs 模型），顺次加入其他解释变量进行逐步回归，最终得出，模型（lnlfdi c lnmqs lncost） 的拟合效果最好，且各解释变量的F检验、T检验均显著，lnmqs 、lncost参数的符号也与现实相符。
于是，修正了严重多重共线性影响后，所得到的模型为（lnlfdi c lnmqs lncost）为：Lnlfdi=-22.826+3.185lnmqs-1.792lncost
T：（-8.356）（8.199）（-6.303）
R2=0.917 修正的R2=0.900 F=55.577 DW=1.965
通过该方程各变量系数的t统计量可知，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中国物流业利用FDI与制造业数量显著正相关，与劳动力成本水平显著负相关。从F值、R2值可以看出，模型的回归效果较好。
4.4 结论
协整方程显示，中国物流业FDI和市场规模、服务业开放水平、制造业数量、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劳动力成本水平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为了消除多重共线性的影响，采用逐步回归分析法进行建模后发现，中国物流业FDI的流入与制造业数量和劳动力成本水平显著相关。这说明，基于1997―2009这几年的数据来看，影响我国物流业FDI流入的主要因素是制造业数量和劳动力成本水平。其中，物流业FDI与制造业数量的弹性系数是3.185，即制造业数量每增加1%，物流业FDI就能增加3.185%；物流业FDI与劳动力成本水平的弹性系数是-1.792，即劳动力成本每增加1%，物流业FDI就减少1.792%。该模型表明，中国物流业近十年FDI的流入数量主要是与中国制造业的数量与劳动力成本有关。
物流业与制造业密切相关，实证表明，制造业的数量是影响物流业FDI流入的一个重要因素。随着国内和外商投资制造业数量的增加，对物流服务的需求随即增加，而国内物流业尚处于起步阶段，基本无法满足制造业对物流服务的需求，这必然促进跨国物流企业来中国投资，弥补物流业市场空白，同时一部分物流业FDI会随着外商投资的制造业进入到中国。
现代物流业既是一个技术密集型行业又是一个劳动密集型行业，在用现代信息技术和先进机器设备发展现代物流的前提下，人力的全方位投入同样必不可少，实际上，作为服务性行业，所有的问题都与“人”密不可分。物流工作中，运输、仓储、流通加工、配送各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我国物流行业的劳动力成本普遍偏低，这也成为吸引物流业FDI的一个主要影响因素。
5、政策建议
根据上述实证分析，结合研究结论与目前我国物流业发展的现状，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5.1 积极推进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发展
以上实证分析表明，制造业数量是吸引物流业FDI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也就是说，制造业的数量增加，扩大了对物流服务的市场需求，促进了物流业的发展。2009年，我国制造业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仍然保持较好的发展势头，并带动了物流业的发展。据统计，2009年，我国工业品物流总额占社会物流总额的比重比2008年有所增长，达到90％以上。这表明在国际金融危机影响下，工业品物流仍然是拉动社会物流总额增长的重要力量。同时，物流业也推动了制造业的发展，只要物流顺畅，中国的制造业就可以根据自己在世界上所占的经济分量、市场份额，相应地成为全球物流及物流延伸行业的一个重要基地。物流业与制造业相辅相成，只有充分实现二者的联动，才能使制造企业降低物流运作成本，提升流通效率，并促使物流企业提升物流服务能力，以适应制造业的发展需求。
5.2 充分发挥物流产业的就业效应
以上实证分析表明，劳动力成本是吸引物流业FDI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作为劳动密集型的物流产业，可以大量吸收各类人员就业。尽管物流服务业就业人口很多，但其在我国的总就业中的比重仍然比较低，不仅低于发达国家，而且低于绝大部分发展中国家。中国物流业就业比重仅相当于美国的三分之一。物流产业中的很多具体行业具有技术相对简单，工作时间、地点都比较灵活等特点，可以说物流产业具有很强的劳动力吸纳能力。外资物流企业的进入能为我国就业市场提供一个非常大的需求和发展空间。以此为契机，我国物流产业可以在增加就业人数、提高劳动者素质两方面得到更大程度的提升。
5.3 我国物流企业必须找准定位，加快发展
物流业外资的流入可以完善中国的物流网络，带动制造业的进一步发展。我们一方面在创建良好引资环境的同时，必须清醒的认识到我国本土物流企业所面临的挑战。在我国物流业全面开放的短短5年时间里，外资物流企业大举进入，通过加快网络布局扩大优势，通过提升服务能力和水平抢占市场，通过广告宣传提升品牌影响力，其对我国物流业的发展已产生深远影响。我国物流企业面对竞争，必须及时调整经营理念，尽快找准定位，早日立足于中国本土的物流市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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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 Analysis of Impact factors of China"s Logistics Industry in Attracting FDI
――Econometric analysis based on 1997-2009 annual time series data
JIANG Hai-yan HOU Shu-xia
Abstract: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impact factors of China"s logistics industry in attracting FDI. By co-integration, we find there is a long-term stable co-integr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FDI in China"s logistics industry and market size, the level of services liberalization, the number of manufacturing, infrastructure level, the level of labor costs; then by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model we find that the number of manufacturing and labor costs are the important impact factors of China"s logistics industry in attracting FDI.
Keyword: logistics industry; FDI; impact factors; empirical 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