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翅的小鸟那片天_折翅的小鸟读音

时间:2019-02-0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徐广松,大连市沙河口区启智学校体育老师,先后带领学生获得国家级、东亚区级及世界级比赛金牌91枚、银牌58枚、铜牌45枚。其个人先后获得全国特奥先进个人、辽宁省雷锋奖章、大连市五一劳动奖章、辽宁省感动民心十大人物等荣誉称号。
  
  小伙很可爱
  升旗杆、塑胶跑道、自行车棚。初进大连市沙河口区启智学校,看上去与普通的中小学并无多大区别。进入教学楼,才逐渐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穿过门卫室,右手敞露着一个组合式橱柜,黄色烤漆面有些晃眼。拾阶而上,每个台阶都装饰着彩纸剪出的一双小脚印,“你是最棒的”标语贴满了台阶立面和墙壁。教室门头上挂着康复室、心理辅导室字样的牌子,就连墙上的课程表也不一般,除了语文、数学、体育课外,还有诸如做饭、缝纫、陶艺等课程。
  “我们的学生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很多课是给他们量身打造的,特殊化教育。”杜校长告诉记者,一楼的厨房就是给学生学做饭用的。
  此时恰逢寒假,空荡荡的校园里看不到一个人影,杜校长觉得有些遗憾。“要在平时,你进门就能看见徐老师上课。教一个、教两个,都是同一个动作,手把手认真得很。谁见了都说这小伙太可爱了!”
  很快,我就见识了这个徐老师的可爱。他很爱笑。采访中,每隔数十分钟,阅览室里就会响起他的笑声,爽朗而干净。笑完了,推一推滑下来的黑色眼镜框,深吸一口烟,接着谈。
  他很善谈。从教孩子们练习基本体育动作到参加残奥赛,从矫正学生不良的生活习惯到为他们设计未来自立之路,他滔滔不绝,基本不需要我去“引导”。
  难得的是,他不做作。他说不认同对学生只教不管,那是溺爱,即便是面对身有残障的孩子;他承认不被领导认同时会沮丧,想过离开;他坦承带着学生获奖后,一下子有了巨大的满足感;他自认很有能力,“如果在生意场上也会很成功。”
  他叫徐广松,今年40岁,是启智学校的体育老师。在常人眼里几乎一无是处的残障孩子,却在他的带领下多次参加各种体育比赛,先后获得奖牌近200枚。
  
  神奇教练
  徐广松正式接触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是在1998年前后。
  当时国际特奥委员会在中国培训教练员,东北地区有一个培训班。工作7年的徐广松报名参加。学习结束,他的成绩挺优异,几年后又被选中到北京参加全国的培训班。“我没当回事,觉得能学东西,还能去首都转转!”培训结业后,他顺利获得国际特奥东亚区高级教练讲师的资格。“整个东亚区才9个人,全国加上港澳台也就7人。”
  检验他成绩的比赛很快就来了。2003年,第三届全国特殊运动会在西安举行,徐广松带着启智学校的学生出征。辽宁是体育大省,第一天比赛居然一个奖牌也没有。带队的省领导有些坐不住了,问明天谁能出成绩,下面的教练员都没敢说话。
  徐广松挺不谦虚。“我们应该没问题,至少一到两块吧!”结果第二天,他带领的学生果真在田径项目上拿了两块奖牌。“晚上开会领导就表扬了,说别看人家小徐年轻,有水平。大家有什么问题赶紧请教他。”这一战,奠定了他在辽宁省特奥会教练员里领头人的地位。
  真正成就徐广松的是2007年在上海举办的第十二届世界特奥会。带着7名学生,启智学校在田径项目共摘获7金3银6铜。“田径赛场一直都是非洲、南美洲的运动员称霸天下,咱们的成绩可以说令世界震惊!”至今说起来,徐广松还压抑不住兴奋。
  成绩背后,除了运动员的个人努力,还有教练员默默的付出。比赛中徐广松不仅要进行教学,还要照顾孩子们的起居,叮嘱他们及时吃药,每天领着孩子给家里通电话,甚至还要为他们洗衣服、洗澡、按摩。
  比赛前夜,运动员苏放腹泻,拉在裤子上5次,徐广松给他洗了5条裤子。最后,只得连夜把自己的裤子改好给苏放穿,以保证第二天的比赛。为此,他一夜未眠。
  成绩出来后轰动了全国,媒体开始把他称为神奇教练,各种荣誉也接踵而至。“其实我带孩子去比赛、获奖,做的是面子上的事。还有许多老师和家长付出的更多,做得更好。他们更值得让大家铭记!”
  有了成绩和荣誉,徐广松并不居功自傲。他明白,成功来自于每一个支持残障孩子的人。
  
  半个包子一堂课
  其实,当年徐广松成为特殊教育老师,是“稀里糊涂的”。
  1987年,14岁的徐广松报考了大连师范的中专。成绩出来面试时,考官问他愿不愿去南京学特殊教育。“半大的孩子,哪懂什么是特殊教育?”但想到南京离大连远,不用再被母亲管着,他同意了。就这样,徐广松跟特殊教育结了缘。
  在学校,主课还是一般教育类科目,特殊教育对徐广松来说只是个面目模糊的词。1991年,毕业后的徐广松被定向分配回大连市沙河口区启智学校,成了13名残障学生的班主任。
  给这些孩子当老师,考验的不仅仅是教学能力。“学生有的说不清话,有的身体有残疾,有的手眼不协调、手脚不协调。老师得像保姆一样,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徐广松觉得有些苦不堪言,“19岁啊,我自己还得父母照料呐!”
  让他不适应这个角色的,还有性格原因。“我性子急,孩子们反应却很迟钝,搞得我心急火燎的,又找不到地方发泄。难受!”
  外界的压力也如影随形。社会上不少人认为残障孩子就是“彪子”(大连方言,傻子的意思),教了也白教。亲友们劝他,干脆转行吧。此时,一些同学也纷纷离开了特教行业。“说实话,当时我真动摇了。”
  真正让徐广松感到自己工作意义所在的,是半个包子引起的一次谈话。某个周三下午,徐广松带着学生打扫卫生。收拾接近尾声,孩子们先去吃饭,他负责收尾。等他干完吃饭时,孩子们围着又打又闹。“我早饿得饥肠辘辘的,一下就上来了脾气。”徐广松顺手拿起刚吃一半的包子,砸到了一个学生身上。不巧的是,学生的爸爸刚好来接孩子,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我臊得脸都红了!”
  家长没吱声,带着孩子走了。后来,家长私下找到徐广松说,自打孩子生病后,妻子辞职在家专职照顾,自己拼命赚钱带着孩子四处求医,背后还牵绊着数位家人破碎的心。“徐老师,以后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睛啊,孩子该咋办?”
  咣,徐广松年少气盛的心像被锥开了一个口子,他开始真正体会到残障孩子家庭的不易。第一次,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工作:也许,我能帮助他们?
  
  谋划未来
  徐广松做出了一个决定,告别教了3年的语文和数学,改教学生体育。这不是一时冲动。上学时他的体育成绩就好,更重要的是体育有康复功能。“普通文化课只是智力教育,体育则可以直接对残障学生的肢体和行为起到矫正作用。”
  难的是如何找到学生运动的起点。“比如说立定跳远。正常的学生示范一下,他们照着做就OK了。咱们的学生就在原地摆臂,下肢根本不会往前蹦!”
  徐广松摸索出一个台阶式的教学方法。简单说,就是把学生带到台阶上,从高往低,一阶一阶的让孩子试着往下跳,“总能找到他的起点。”有了起点,他再设计一系列的游戏,逐渐提高学生的运动能力,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矫正其行为能力。
  他曾带过的学生刘大伟,因患脑膜炎,大脑被切除三分之二,平常急躁多动。2007年,大伟到广州参加集训,因为控制不住行为差点被广州教练开除。两年后再参加比赛,大伟不但能管理自己的生活,还能帮年幼的队友穿衣服,广州教练看得直叫奇迹。“我们的教育不能把残障孩子教成正常人,但起码能纠正他们某些呆板动作,让他们自理。”
  平日里的教学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多学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游戏中徐广松被打过耳光、碰飞过眼镜、撞掉过门牙。但他不觉得委屈,“跟着我四五年,早有感情了,还气啥?”
  在心底,徐广松从不把残障孩子看成特殊人。学校里有个患孤独症的小女孩,喜欢跑到老师办公桌上拿玩具,多数老师并不阻拦。徐广松却告诉她要先敲门、询问主人、再拿玩具,后来小女孩果真学会了。“不能只顺着学生,那是溺爱!要相信你能做到的,很多他们也能做到。”
  2005年之前,徐广松还在走与不走之间苦苦挣扎。“领导不太支持学生练体育,怕出事。”苦闷之余,他和妻子做的服装代理生意越来越好,他一度想着离职。“男人嘛,总需要有被社会认可的地方。”
  等各种荣誉扑面而来后,个人价值获得认可的徐广松不愿走了。他开始利用在体育界的影响力,帮助区里申请各种比赛,力图改变公众对特殊教育的认识。他还利用关系,为学生们在商场免费租了一个柜台,专卖孩子们做的手工品,既让孩子们有了实习基地,也解决了学校的部分活动经费。
  徐广松甚至开始为孩子们谋划未来。“获奖只能证明一时,填不饱孩子们将来的肚子。最要紧的是让他们有一技之长。”他现在正准备向上级申请,给孩子们开一门洗车课,以后能让他们有自立的饭碗。
  在阅览室里隔桌而坐,我俩的谈话从日正中午一直说到了屋内暗淡无光……我也一点点触到徐广松内心的明朗阳光。
  责编 /马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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