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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希米亚村的裸体模特_波希米亚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沙 求 1989年留学美国,做过餐厅服务,酒吧调酒师,理财顾问,金融分析师,自由撰稿人,现为一家海外中文媒体的编辑。著有《另类纽约》一书。      纽约布鲁克林的威廉斯堡,与曼哈顿一桥之隔,这里最早曾经是东欧移民聚集的地方,后来成为码头库房和工业区。八十年代开始,一批艺术家从曼哈顿的格林威治村迁移至此,形成一个小小的艺人社区。九十年代后,由于曼哈顿房地产的飙升,越来越昂贵的画廊和公寓租金,迫使更多的画家、作家、表演艺术家和艺术院校的学生涌入这里,带动了酒吧、餐馆、小剧场、画廊、艺术展厅的出现,使威廉斯堡成为新一代的波希米亚村。
  2006年2月一个下着细雨的午后,我走在威廉斯堡的街道上,掠过一个又一个风格奇特、装璜另类的酒吧和咖啡厅,望着里面凭桌而坐的人们,或独自伏案写作、或三五成群把酒聚谈,那情景,还真有几分像许多文艺作品中描绘的十九世纪巴黎,或五、六十年代的曼哈顿东村。
  威廉斯堡的“幸运猫”酒吧,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波希米亚场所,就连吧台上陈列的啤酒,都有一种叫做“波希米亚” 牌子的。这正合我那时的心境,便要了一瓶,在墙角的沙发上坐下来,细细品味。
  
  幸运猫酒吧
  
  酒吧里正在进行着一堂素描课。说是上课,实际上,这里没有老师,也没有讲义。“学生们”有的坐在酒吧的高腿椅子上,有的席地而坐,将随身带来的画本铺开在自己腿上,七七八八地围成了半个圈子。被圈子围起的角落,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小舞台,舞台上,两个近乎赤身裸体的男模特儿,正为大家摆出各种造型。
  “素描博士反艺术学校”刚刚开办三次课程,就已经引起村里村外人们的注意。学校的创办人之一莫丽,这时也坐在学生们当中,在自己的画本上涂抹着。间或,她会停下手里的画笔,接待一下陆陆续续到来的人们,或是走到舞台上,感谢一番模特儿们的辛苦工作,并宣布下一个单元的内容。然后,她便悄悄地退到人群的背后,望着舞台上的模特和奋笔疾画的人们,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要知道,就在几个月前,莫丽还是一个人体写生模特儿,此刻台上模特占据的位置,睽睽众目的聚焦中心,是她更为熟悉的地方。
  
  伊安和盖文的造型
  
  “素描博士反艺术学校”是莫丽和女友菲比斯共同发起的。2005年12月第一次活动,便取得了出乎她们意料的成功。2006年1月份第二次活动时,小小的酒吧已经被人们挤得满满的了。
  为什么叫“反艺术” 学校呢?我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莫丽的回答也直截了当,“我不喜欢艺术学校,不喜欢那里的气氛,不喜欢他们对待模特的态度……我觉得他们傻乎乎的,枯燥无味。”她笑笑接着说,“反艺术学校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学校,起这么一个名字,就为了好玩罢了。”
  那么,来这里的人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难道就是为了能够在一个周末下午,面对几个衣不遮体的家伙,过过信手涂鸦的瘾吗?
  莫丽笑着回答我说:“我们确实在宣传告示上声明,来的人并不需要有绘画经验,不过,这些人大多和我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专业的艺术学院失之交臂。有的人现在的工作是电脑图像设计,到这里来可以激发他们的创意;有的人一直没有放弃他们的爱好,来这里正好补偿一下未了的心愿;当然,也有艺术学院的学生,和我一样,不喜欢学院里的一本正经,更倾心于这里的轻松氛围。”
  我将视线转移到舞台上,两位模特,伊安和盖文,一个是职业舞蹈演员,一个自己也是画家,化妆成狮子和驯狮人,在三、四十年代的爵士乐曲和巴黎靡靡小调中,时而亲昵,时而对峙,时而又做出一些滑稽的动作,引得台下的学生们发出会意的笑声。
  莫丽曾经在曼哈顿的餐馆酒吧里表演过助兴的滑稽剧,杂耍、吞火、诙谐情色舞蹈,她样样都能来两下。她说,她喜欢这种波希米亚式的生活。莫丽的模特大多来自她熟悉的艺人圈子,其中,以她跳舞时的姐妹为主。
  “模特们也喜欢这种环境啊。”莫丽继续介绍着。她说,“在纽约,裸体模特的平均价钱是每小时15美元。”不高啊!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特别有名的画家或许会多付一些,最高也不过25美元。我们这里并不要求全裸,我付他们20美金,已经挺不错的了,申请当模特的人很多啊,要排队。”
  对于模特市场的行情,莫丽是再熟悉不过了。在过去的四、五年里,她一直以此为生。
  当初,莫丽曾一度希望进入艺术学院,将绘画作为自己一生的追求。为了支付昂贵的学费,她曾经到餐馆、酒吧里打工,后来,在朋友的鼓动下,当起了裸体模特。模特生涯不仅使她重新认识了自己,也使她重新审视起她一直向往的绘画艺术。
  在她后来为一个网络杂志撰写的系列文章 ――《一个裸体模特的自白》中,她曾对那段生活有过细致的描述:
  在艺术学院里,模特就如同一件家俱、一尊雕塑,不能有自己的表情,或者说,不能有异于人家规定你的表情,不能与绘画人有自由的交流,更不能调情。“你是被动的,你不能参与,尽管那纸面上画着的是你。”她这样写道。
  莫丽更喜欢一些私人举办的临摹活动,尤其是在每月一次的曼哈顿上城插图画家协会活动中,气氛轻松而温情。她记录道:背景中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敞开的酒吧、弥漫的雪茄、偶尔的笑谈,使模特和画家之间有一种亲昵的交流。“好的模特,都有一种更深层的暴露欲望,那不单单是为了挣钱而脱衣解带,你需要一种被赏识的赞许,一种更深情的瞩目。”
  在众目睽睽之下,模特希望加入自己的表演,就如同站在那里的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自信于自己的身体,你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展示一下俏肩丰臀,更为了能够激发起艺术家们的想象力。
  “身为模特,你会改变对自己的认识。当你在画布或纸板上看到变了形的自己,看到抹去现实的繁杂而转化成美丽的艺术品的自己,你会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莫丽写道,“看过无数个赤裸人体之后,你开始接受自己的身体,不在乎曾经耿耿于怀的暇缺,甭管她高贵还是卑贱,你的身体值得艺术家的注视,就凭这一点,就足以给我带来喜悦了。”
  台上的“人狮”短单元表演告一段落,莫丽宣布休息15分钟,然后她坐到我旁边继续讲述起来。
  “是什么使你告别了模特这一行的呢?”我问道。
  “说来话长啊。” 莫丽叹了口气。
  作为绘画模特,得以与艺术家近距离接触,得以与艺术浑然一体。但是,不管你再怎么自我精神满足,收入也还是有限的。莫丽的经纪公司为了给模特们寻找更多的工作机会,将她们的照片登在网络上,不久,她就收到了几个摄影师的聘用。“银行账户里的数字不见增长,我需要更多的收入。”
  摄影模特可以挣到每小时一百块,那可是个不小的诱惑。
  自从网络普及以后,人体摄影成为一种热门行当,专业的、业余的摄影师通过网络联系自己中意的模特,支付比传统模特经纪公司少很多的费用,并将作品由网络发表出去。
  “然而,还有第三种人”,莫丽说道,“他们以拍摄裸体女人为嗜好,而且有的是金钱,便对模特做出一些出格的要求,往往就是要你拍色情照片了。像那些色情网站上那样。”
   “对于裸体摄影,色情和艺术的分界又在哪里呢?” 我问。
  “这恐怕对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底线吧。”莫丽说,“作为模特儿,你可以一眼看出来面前这位手持相机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不同于专业的摄影师,手里拿着的可能就是一个简单的数码相机,他们在你身上打量的眼神,会告诉你他们真正感兴趣的不是什么艺术,而是,拍摄裸体女人的过程。”
  “艺术摄影和色情照片的区别,说白了就是,色情让你张开大腿。行话叫‘ 劈腿照’,可以挣更多钱,双倍的钱,可以使你更‘广为人知’,但我不可能接受这种做法。‘劈腿照’不是艺术,是对女性的侵犯,用来为那些男人发泄性欲的,它将成为许多模特和女艺人今后艺术生涯上的污点。明摆着嘛,没有什么正经艺术经济公司愿意雇用色情女星的。”
   “作这样的模特和那些脱衣舞夜总会的舞娘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继续问道。
  “是啊,我也这样问过自己。当然,你总要去找个理由,为自己的选择辩解,(除了)钱来得比较容易,三个小时,三百美元,这能让我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做别的、我喜欢做的事,我想,脱衣舞娘们会装出她们喜欢那些看客,用一种浅薄的表演去换取短暂的感情。而我,我只是营造一种幻觉罢了,并且,这种幻觉应该多些被欣赏的成分,而少些性欲的成分。”
  这个尺度可是很难把握的啊。我在心里说着,却没有开口。
  2005年春天的一个晚上,莫丽在曼哈顿中城一家僻陋昏暗的小旅馆房间里,为一个老态龙钟的家伙摆着各种姿势,老头很挑剔,做出的要求经常被莫丽拒绝,这使他有些恼火。忽然,老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因气闷而说不出话来,几乎瘫倒在莫丽身上。这把莫丽吓了一跳。她匆匆穿上衣服,夺门而走。在逃出旅馆的路上,一直惊魂不定。第二天,她在报纸上仔细搜索,看有没有“老人死于情人旅馆”,或是“做爱途中暴死,妓女逃逸”之类的消息。还好,没有!这使她稍稍安下心来,但当时的情景以及后来自己的想象却让她非常扫兴。
  “钱是来得容易,很多现在的明星,像麦当娜,在她们出名之前,都做过类似的事,挣钱糊口,没有什么不光彩的。但是,当你的行为就要超越自己的道德底线的时候,你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那次事件以后,莫丽终于决定,洗手不干了。
  莫丽的父母都是画家,母亲一直在一家玩具公司做包装设计,现在已经退休。这天,老人也来到幸运猫酒吧,为女儿捧场,并带来自己的画本,对着台上的模特描画着。
  在各组单元的间隙,我向莫丽妈妈问起,她女儿过去是不是很叛逆。莫丽妈妈笑了笑,略加思索后,说:“倒不能说是很叛逆,不过,也没让我少操心啊。”
  17岁那年,莫丽口袋里揣着三百美金,和男朋友跑到巴黎。“就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向我解释。没有多少钱,住不起旅馆,幸好,有一家书店专门收容一些当地离家出走的孩子,为他们开课,让他们睡在书店的地板和沙发上,作为交换,孩子们白天为书店里做一些搬运的活儿。就这样,莫丽在巴黎度过了一个月。
  “小时候,我一直是个古怪的孩子,不合群。我喜欢看书,看了许多书,各种各样的书,便对欧洲很是向往,一直想去看看巴黎。”莫丽告诉我,她在中学里学了阿拉伯语,我还以为她自己有阿拉伯人血统,她却说,没有,她是个百分之百的犹太人。这不禁让我吃惊,“犹太人?为什么要学阿拉伯语呢?”
  “我只是感兴趣。或者说,阿拉伯语很难学,我喜欢挑战吧。”
  “你家里很热衷犹太宗教吗?”
  “噢,不,我们家人都不大信教。虽然是犹太人,我们从没去过犹太教堂。”
  离开巴黎后,莫丽又去了摩洛哥,不久,又只身跑到土耳其写生。“你当时有没有想到,会遇上什么麻烦和困难呢?” 我问她。
   “我有过很多次动摇,尤其是在出现困难的时候。一路上,为了省钱,我曾经睡在停车场里,进人家菜园子去偷摘过桔子,到面包房里求别人施舍一些吃的,我都干过啊。有一次,在去摩洛哥马拉卡什的火车上,我的钱包被偷了,警察不仅不帮我抓小偷,反而劝我用身体换些零钱。火车到站时是凌晨五点了,旅馆工作人员都去睡觉了,幸运的是,一个清洁工让我在旅馆的厨房里睡下,我躺在那里,想到自己饥困交加,又几乎身无分文,那感觉实在是像到了世界末日了。然而,奇迹往往在世界末日的时刻出现,不是吗?”
  在土耳其与伊拉克边境的库儿德人居住区,她被边防军队抓进了监狱。“他们抓我,不是因为我犯了什么罪,而是在那地方,很少见到美国人,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能说阿拉伯语的美国女孩。他们就是想和我聊聊天儿,寻开心罢了。那些当兵的,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啊。”说起那段经历,莫丽显得很不当回事,但是,从那次回来后,她再也没有继续阿拉伯语学习了,我没有问这是否相关,她似乎也不愿多提那段往事了。
  素描课程进入比赛单元,在模特们每一个长造型之后,莫丽跳进舞台,叫学生们将自己的画作举在胸前,挑选出几张出色的,再由她一一展示给大家,最后由台上的模特决定谁是优胜者,得到的奖品,是一些像咖啡杯子、鼠标垫子一类的纪念物,上面印有“素描博士反艺术学校”的徽记。
  “莫丽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莫丽妈妈告诉我,“我们从小对她一直是挺放任的,允许她去尝试她所喜欢做的事,虽然,这也经常带给我们麻烦。呵呵呵呵。”她笑着继续说,“不过,她的第一选择还是艺术,这使我们很欣慰,她的血管里流着艺术家的血啊,没有对不起她的基因。”
  显然,妈妈对女儿现在做的事非常支持,她也将自己的画本举起来,加入“学生们”的评比中。
  莫丽自己尝试过几种不同风格的画法,感觉对于油画、水粉等没有太大兴趣,她更喜欢画插图,略有些漫画式的夸张,略带些维多利亚时期的高贵。
  “插图画家能够被当作严肃艺术家来对待吗?”我问。
  “我希望如此。”莫丽回答,“确实,有些人认为这是小儿科,但是我喜欢,我才不管人家怎么说呢。”
  莫丽的插图起先只是在一些免费小报上发表,后来也曾被《花花公子》等成人杂志所采用,有人劝她改换风格,画一些“正规”的东西,一些“学院派”的东西,但那不是她兴趣所在,她生活中的其他部分,跳舞、旅行、杂耍,或做模特,都是非常波希米亚式的,似乎她生来就与“学院”格格不入。
  或许,这才是她起名“反艺术学校”的真实原因?不过,我没有向她求证。
  2005年底,莫丽的画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突破,主流媒体《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纷纷采用了她画的插图,这使她很兴奋,“这帮家伙财大气粗,付的钱比小报多很多啊。”
  “素描博士反艺术学校”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活动一次,三点到六点,共三个小时。由于参加的人越来越多,从2006年2月起,改成了每月两次。
  课堂的内容分成几个单元,首先是短单元,模特每分钟换一个姿势,共摆出十个造型;然后是五个两分钟的造型。这个阶段,要求画家们快速勾勒,匆匆几笔,抓住大致形状。
  中段单元由四个五分钟和两个十分钟的造型组成,这个阶段开始进行比赛,评判标准并不是以技法准确或形神兼备为主,而是由组织者提出一些怪异好玩的命题,像“最佳左手画作”等等,趣味为上。
  最后是三组二十分钟的长造型,这对模特来说是一个考验,二十分钟不换姿势,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做得到的,在难度较大的造型中,模特们的大汗珠子顺着脸颊向下流淌,所以每一个姿势之后,都会有一段休息时间。
   “对待模特好一点儿。”这不仅是莫丽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她对学生们的叮嘱,舞台的前面放着一个咖啡缸,休息的时候,有人会在里面放上一些给模特的小费。莫丽自己是模特出身,知道这一行当的辛苦。在“反艺术学校”的网站上,她为那些也想开办学校的人传授着自己的经验。其中,很醒目的一条,就是“善待模特们”。
   由于学校的成功,她已经从开始时的一时兴致所至,转变成认真办学的态度,她甚至开始考虑是否将“素描博士反艺术学校”这几个字进行商标注册,以利于今后在更广泛的范围内连锁经营下去。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一旦一切走向正轨,就不觉得很麻烦了。”莫丽介绍说,她和酒吧达成了协议,免费占用周六最清淡的时间段,而学校则给酒吧带来额外生意,大家互惠互利。
  “地方找好之后,就是征募模特了。这对我来说很容易,我的许多朋友都有过模特经验,专业又敬业,知道我不会亏待他们。所以,都很愿意来做。你看他们俩,这些动作造型,肯定也是要花一番功夫准备的,绝对是物有所值。”
  每个学生进门要交六块钱的门票,酒水另算,对于一堂三个小时的临摹课来说,这可是再便宜不过了。
  “我欣赏艺术家达利的态度,艺术家本身也应该是个好的生意人,知道怎样对付市场,怎样宣传自己,”莫丽对我说着自己的感慨,“因为热爱艺术而穷困潦倒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
  在开办学校的同时,莫丽没有放下自己的画笔,“我爱绘画,我不会因为开始了一个生意就放弃它的。”实际上,莫丽自己的作品也渐渐受到人们的注意,除了几张主流媒体报纸开始约画以外,她的作品展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在酒吧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画展的邀请卡片,精致的明信片上是她的插图作品,“来参加我的开幕式吧,”她兴奋地发出邀请,“那可是跟一般的画展开幕不一样的,有吃有喝,还有吞火杂耍,肚皮舞表演,会很热闹的。”
  “反艺术学校”也得到很大的反响,莫丽透露说,已经有好几个人从其它城市来询问开办分校的情况,“实际上,下个月,我们就有另外两所学校在佛吉尼亚和俄勒冈开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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