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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两个海(组诗)】 女人组诗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用了两个海      今天我经历了两个海   一个是形而上的――   透彻湛蓝   打碎又集合起的玻璃一样   夹杂着锋利
  不停止地切割
  穿刺折射着金星般的辉芒
  海滩明亮圣洁
  似乎只允许眼睛和心灵行走
  被称作抽象画廊的石壁每一根线条
  要整个天地共破译
  
  另一个是世俗的有点浑浊蓝中带着土黄
  很多的养殖船像忙碌的大叔大婶健康
  富足身无旁顾
  饱和的阳光把他们周身涂得暖洋洋
  海风使海轻轻摇晃
  天庭祥和地罩在头顶
  商量了似的
  ――要照顾好他们
  我心里的祝福没有资格说出来
  其实我知道它们是同一个海
  有着同一条海岸线
  只拐了一座村庄
  在深处没有区别
  
  我的一首诗一条命
  就用了两个海
  
  运货车
  
  老旧的铁路边
  黑白的栏杆放下来
  火车过来了一辆又一辆
  都是密封着车皮的运货车
  
  等待通过的卡车已排成了队伍
  也都垒着高高的货物
  和火车一样
  疲倦灰尘满面
  
  灵巧的小汽车们拐别的路走了
  笨重的卡车不能有这样的选择
  它们的神态饱含隐忍的耐心
  
  而火车
  节奏单一地爬行节奏单一地发出声音
  只为了能够前进能坚持到目的地
  
  卡车等着火车开过
  如同劳累的给更劳累的让路
  如同苦难看着苦难没有尽头
  
  母亲的电话
  
  听到电话铃声
  我跑了过去
  是母亲的声音
  我的心痛了一下
  怎么没想到会是母亲的
  
  此刻有无数的电话线在繁忙
  母亲的一条荒凉地连着我
  
  像往常一样
  母亲在电话线那头
  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
  我听着听着
  猛然觉得
  整个世界
  只有母亲一人在对我说着这些
  用着全部的力量说着
  
  忽然就觉得
  不止我一人在听
  
  泉水
  
  凌晨五点
  预告一个失眠之夜快要结束忽然听见
  窗外有两只鸟儿小声地聊天
  听着听着
  就在鸟儿旁边睡着了
  醒来时回忆鸟儿聊天的内容
  大约是――
  一串泉水又一串泉水
  递过来递过去
  
  两个瓷瓶
  
  第一天我看见它――
  春风春水荷花荷叶莲蓬
  摇摆迷人纷乱……
  瓶口至底有一尺多深的暗和静
  我把手伸进去
  像伸进一个凉凉的潭
  我抱住它
  一直抱到旅馆的房间里
  
  第二天它在等我――
  野山野树野溪野云石桥瓦屋
  一排淡淡的鸟不知要飞去哪里……
  我也去抱住它
  像抱着一个故乡
  一腔的空
  很轻
  
  我把它们抱到回程的火车上抱到我家客厅
  有时它们会一高一低地浮动进烟尘那年
  上海的街头
  有很多孤独的瓷瓶
  
  严密的容器
  
  风吹走废纸枯枝塑料袋
  吹不走在地上觅食的麻雀
  
  它们的走是弹跳式的每一步
  大约是三寸的距离不会超出四寸
  
  嘴角自如地起落
  沙土和小虫子也是风难以吹尽的
  
  有时会飞几丈远再飞几丈远
  风也干预不了麻雀的弧线
  
  谁也无法知道
  宇宙之外
  是甭还有宇宙
  一个还是无数个
  
  风也干预不了
  一个阳台的云雾
  
  杨家溪第二日
  
  一只黑蝴蝶从我胸前飞过如此地接近心脏
  仿佛已碰着并搅动了一下
  
  系渡船缆绳的石头上也老停着一只黑蝴蝶
  像黑瓦的小亭子在等待
  两天来真的只看见一只黑蝴蝶
  使我觉得是同一只
  
  现在它又像飞动的黑色小医院
  碰见人就问病了吗它自己才是一个病
  隐在这溪弯自己治自己
  
  山林如默默的大屋子
  诗人们和那只黑蝴蝶在外面
  野兔山鸡蛇不知名的小动物在里面
  凿在石壁上的梯级只有风和落叶走
  看不见的赶着看得见的有时赶太快了
  很多叶子就跌到深谷下去
  
  那座断桥已经接上连着一个村庄――
  竹匾里的茶叶有春雷的记忆
  被手工搓出很细的清香
  公鸡像快乐的浪荡子在母鸡堆里歪歪斜斜
  狭窄的小街垃圾和菜摊和蒸包子的气味叠在
  一起
  一排需脱鞋进屋的新楼有点尴尬地站在一边
  峡符还一如既往地贯彻千年的空气和流水
  
  今晚月亮没有出来
  其原因大到无人会去想一下
  两三支手电筒就替代了
  
  只有两间平房的饭店掩映在对岸的丛林里
  好像树木
  会弯腰到里面坐坐
  一只小船载着几个诗人像深山里的不明物
  那只黑蝴蝶不知重叠在哪片黑暗里
  
  一棵老的树
  
  银色的树干疏朗地张开
  没有很细的枝没有叶子
  风暴走得干干净净
  
  被丛林的茂密和阴暗
  衬得
  如白白的水流
  仿佛它植根的山
  是一座湖
  
  像不谙世事的老奶奶
  连眼泪都是淡的
  手指也很凉
  
  回望只有它
  如玉雕
  养在天穹的身体里
  
  只有它
  像一个烂漫的玩具
  吊挂着星斗和天籁
  摇起来会叮叮咚咚地响
  想飞就飞起来
  
  情商低下之一
  
  书越来越多
  桌子椅子地上都是
  曾几次下大决心要清除掉一些
  最终都于心不忍地留下来
  尽管或许永不会再去打开
  觉得“永”字用得越来越频繁了
  说明有什么很短越来越短
  
  这些紧紧挤着的书
  各自形成的时间相差几十或几百年
  却像是同日出生似的血脉交融
  烽烟穿流在方寸之地里
  
  而灰尘是漠然的
  不因为是书就不予覆盖
  过不了多久就得为它们擦一次身
  很多的东西一个人实在无力占有和照管
  
  已经几年没订期刊杂志了
  宁愿用订购它们的钱
  坐车去很远的图书馆翻阅
  
  虔诚的现场
  
  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
  漆黑的原野神秘无限
  那透着光的剧场像一个单薄的盒子
  使我走进去时感到委屈
  虚幻
  
  简陋的舞台灰尘翻滚
  陈年的幕布小山般堆积
  布景平台
  吊杆毫无知觉地散落
  评委们明天就要来看戏
  
  如果一枚钉子松了就全松了
  正在检修回光灯的电工全神贯注的表情
  及时提醒我因此记住了
  那个各就各位的虔诚的现场
  那不卑不亢的力量
  
  密集世界一个生灵的福分
  本来就只有一点点
  
  让你看人间的繁星灿烂
  
  那个打手机的人
  眼睛里有一个狂喜
  
  那只俯冲而过的大鸟
  胸膛里有一个狂喜
  
  那盆盛开的太阳花
  每一个心蕊都是一个狂喜
  
  那玉兰树顶的嫩叶抖了抖
  一定有狂喜从很深的根里涌上去
  那闷头赶路的大货车
  压抑着一个狂喜
  等着到达目的地时释放出来
  
  那个接到录取通知单的女孩
  紧抱着一个狂喜
  急不可耐地要爆炸开
  
  我得一个个记下来
  说不定哪天我也有一个
  也拿去和它们放在一起
  
  我还会记下更多更多
  让你看人间的繁星灿烂
  让你也有一个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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