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融再现江湖 福祸难料] 福祸难料

时间:2019-01-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仰融以戴罪之身重出江湖,能否再现辉煌,一如他当年编织令人目眩的“资本迷宫”,人们正翘首以待。   Reappearing with sin, can Yang Rong restore his former glory of “capital labyrinth”? People are waiting.
  仰融一直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这个52岁的男人七年前从上海一家医院神秘消失,不久即现身美国,遥控与辽宁省政府打起华晨产权官司的风云人物,近几年似乎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出。可是时隔七年,带着庞大而惊人的创业计划,仰融又要卷土重来。地点仍是中国,行业仍是汽车,而后可能涉及生物科技、能源、金融等领域。
  仰融以戴罪之身重出江湖,能否再现辉煌,一如他当年编织令人目眩的“资本迷宫”,人们正翘首以待。
  
  成也华晨败也华晨
  
  一位作家是这样描写当年仰融现身江湖的,“在一片混沌未开的天地里,突然横空杀出一个连名字和故乡都十分神秘的武士,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他的武功授自何人,他挥舞着一把叫资本的战刀所向披靡。”
  作为市场搏击的“武士”,仰融成名于华晨,也毁誉于华晨,华晨是他构筑的资本迷宫,也是他挖掘的事业坟场。
  1992年,仰融把华晨的前身、一家半死不活的国有企业奇迹般地在纽约上市,使之成为中国首家在美国上市的国有企业。这个当时在中国第一任证监会主席刘鸿儒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被仰融操盘成功,创造了中国国有企业海外融资的第一案例。
  一时间,仰融的名声大振。
  此后,仰融通过一系列资本运作的方式,创立了犬牙交错的华晨系,在仰融自己绘制的“华晨体系结构图”上,出现了超过50家关联企业,涉及4家上市公司,分别在内地、香港和纽约等地的证券交易所上市。因此,“华晨系”各公司间犬牙交错的复杂程度,让局外人如入迷宫。
  一位采访过仰融的记者这样描述他:身材不高、浓眉飞扬、“大背头”永远纹丝不乱的仰融,平时极少把观察他侧面以至背面的机会留给他人。
  正是这位极少将侧面留给他人观察的资本高手,不停地将华晨的资产腾挪转移。仅从华晨上市之时,就已凸现仰融资本操作的高超本领。华晨起初的运作恰如其纹丝不乱的“大背头”。
  一家财经媒体在破解华晨谜团时构画了华晨迷宫的线路图:第一步,仰融旗下在香港注册的华晨控股出资1200万美元,以40%的比例参股成立沈阳金客;第二步,1992年5月成立“中国金融教育基金会”,发起人是中国人民银行教育司、华晨(香港注册的华晨控股)、中国金融学院、华银信托四家,注册资金210万,其中200万元是华晨出的;第三步,中国金融教育基金会在百慕大注册成立海外公司“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简称华晨汽车,CBA),将基金会发起者之一的华晨控股手中的40%沈阳金客股份注入新公司“华晨汽车”;第四步,将基金会手中21.57%的华晨汽车股权与金杯手中11%的沈阳金客股权置换,并再注入华晨汽车,这样华晨汽车就持有51%的金客股权,达到了海外上市的要求――“单一职能的上市公司,对下面的资产必须有51%的控股权”,最后华晨汽车成功赴美上市。
  而后,仰融一人身兼数职――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董事长、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裁、上海华晨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航天华晨汽车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清华大学汽车工程开发研究院理事长,一连串的头衔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也包装得金光灿烂。无人怀疑他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但是,到了2002年,一个旨在提升华晨系“中华”发动机水平的罗孚项目让仰融与沈阳市政府关系开始发生微妙变化。仰融借与英国罗孚公司合作之机,以华晨资金,而将项目落户宁波。
  其时,“慕马”案发,沈阳官场发生“大地震”,在辽宁省和沈阳市政府看来,仰融这次是想“趁乱溜走”。自金杯被救活之后,辽宁省就一直将汽车产业作为全省最重要的支柱产业,“中国的底特律”之梦更是在沈阳市政府官员的心头萦绕,自然希望仰融把华晨所有的资产和项目都放到沈阳。
  在过去的10年里,地方政府与华晨一直在度“蜜月”,双方相敬如宾。可是,就在超速扩张的关头,在“慕马大案”的动荡之际调头南下。这在东北官员看来,无异于吃里扒外的背叛行为。
  2002年10月18日,辽宁省检察院以涉嫌经济犯罪为名批准逮捕仰融。但是,其时在上海住院的仰融已携妻出走,逃往美国。
  
  七年之痒悲情萦绕
  
  仰融,这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创业英雄,最终于2002年落寞地倒在与体制的对抗中并远走他乡,留下的是争议、官司和散落一地的悲情。
  不过,七年中,仰融巧妙地利用美国法律,保护了自身的安全,他并不像那些携巨款逃逸异国的贪官那样“潜伏”在某个角落销声匿迹,而是继续进行产权争夺战。
  2002年8月20日,“中华”轿车的市场投放仪式在北京隆重举行。在热烈喜庆、群贤毕至的舞台上,独缺仰融这个主角。他本应该出现这次大会上,在镁光灯下,接受人们的簇拥和祝贺,而此刻他却在大洋彼岸独自黯然神伤,喟叹命运不公。仰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10年打下的“帝国”成了为他人作的嫁衣裳,心有不甘,他要讨回“公道”。
  这一年10月14日,仰融通过香港华博财务公司以侵占资产和行政侵权为由,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起诉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和财政部,其直接诉讼争议标的达20亿元,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涉案金额最大的产权纠纷案。为了表明自己的“合法、无私”,他甚至签署委托书,宣布将法律确认之应得的华晨资产全部捐献给非营利性社会团体或慈善机构。
  4天后,辽宁省人民检察院以涉嫌经济犯罪发出全球通缉令,正式批捕他。
  同年11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认定仰融的起诉“无可诉性”,暂不受理。他转而在百慕大起诉华晨中国汽车,在美国联邦哥伦比亚地区法院起诉辽宁省政府。最后,均因“不在管辖权内”而告失败。
  打官司处处碰壁,仰融退而求其次,并不是如人们所猜测的那样很闲,倒是忙得不可开交。仰融有个老朋友去美国看他,告诉他说,人家说你背驼了,戴着工人帽,牵着一条狗,在路边喝咖啡,仰融开玩笑说,“这肯定是阶级敌人说的”。
  不过,仰融在闲暇的时候,去滑雪场滑雪倒是真的,每年两次,一次呆上五六天。
  仰融在美国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仍旧做汽车,做的是节能和环保型的非传统汽车。按计划,这家公司将会在美国和亚洲建两个工厂。仰融还有两个基金会,其中之一叫柏格理基金会,是他2002年到美国以后成立的,主要做慈善教育。
  2005年,在上海和南汽争购英国罗孚汽车的白热化阶段,据某些媒体报道,仰融的身影仍闪现收购战其中。
  2008年5月23日,以仰融为董事长的香港公司“远东金源”以400万人民币的全额股权买下吉林一家成立不足一年、尚无任何收益、以采矿为主业的公司吉林晟世,再次将触角伸向中国,伸向他跌倒的地方,并开始酝酿对汽车投资发力的新动向,蛰伏数年的仰融终于等到能再拾旧梦的机会。
  需要说及的是,仰融在产权危机之下“翻牌”是靠在香港注册的圆通公司的支撑。早在2002年11月22日,仰融通过长途电话遥控主持圆通科技(1188. HK)股东大会,一举罢免了包括吴小安、苏强、洪星、何涛、杨茂曾、孙栋等6人的董事职务。
  仰融牢牢掌握着圆通科技的实际控制权,声明圆通科技是他的私人资产。在节节败退之下,仰融至少还有一个圆通科技为其“撑腰”。
  2003年3月28日,由仰融担任主席的圆通控股在停牌半年后又正式复牌。圆通是仰融缔造的“华晨系”中唯一一块还没有被辽宁省政府收回的资产。此前,2002年10月4日,该公司曾发布公告称,因辽宁省检察院已正式批准拘捕仰融而暂时停牌。
  2008年3月3日,圆通控股易名为“远东金源集团”,而远东金源一度被认为是仰融留在中国的“魔戒”,是其重返国内汽车市场的重要平台。
  
  重出江湖 寄望“正道”
  
  仰融像一团雾,无人知道他的底细。媒体的通常报道是,现年52岁的仰融毕业于西南财经大学,拥有经济学博士学位。仰融祖籍安徽,本人出生在江苏省江阴市北国镇,兄弟4人。仰融初中毕业后,先是做厨师,后来承包小商店,再后来又到江阴市外贸公司。20世纪80年代初去了深圳,几经周折,慢慢走上资本运作之路。
  仰融说他在越南打过仗,1988年受了一次大伤,腿断了,头也打开了,三进手术室,奇迹般地没有残废地活了下来。但无人考证他的这一段辉煌“兵役史”。
  不过,仰融身在海外对祖国怀有深厚的感情,与在北京和上海的朋友一直保持着联系,及时了解着国内发生的一切,也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昔进行反思。
  时过境迁,“和谐中国”的大局之下,七年前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政商博弈”中,剑拔弩张、怒目而视的两位当事人,如今各自作了退让:曾经越洋起诉辽宁省政府和中国金融教育基金会的仰融,早已主动撤诉;而2008年前后,有关方面对仰融放出话说:“不影响你的买卖,想做点事情就做吧。”
  于是,出走美国七年的仰融,最近再次回到国内媒体的视野,他宣布了一项庞大的重振汽车帝国的规划,计划在美国和国内投资数百亿建立“正道”牌汽车帝国。按照他规划的目标,其汽车帝国要进入全球汽车前三强。
  “正道”取名自唐朝诗人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中诗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仰融给出的另一个解释是,立足节能、环保,才是未来汽车产品的正道。
  在美国,计划投资100亿美元,达到300万辆产能。据媒体报道,该计划目前已获得美国政府批准,并无偿得到3万亩土地的使用权,以及多项税收减免政策。
  目前,仰融的团队正与国内至少5家地方政府就项目引入、选址等问题进行洽谈。据悉,已有两个地方政府的副市长、招商局长赴美国与其深度接触。辽宁也是选择之一。
  亦如当年构建华晨系,仰融气魄惊人。“在中国,一期计划投入400亿-450亿元,打造300万台发动机和100万辆整车基地。2012年首款车型上市。”6月23日,通过越洋电话,身在美国的仰融在接受内地媒体采访时豪情万丈地透露了他的一揽子 “宏大”计划。
  “对比国内几个大汽车集团,仰融提出的计划,其产值相当于5个一汽集团。加之其在美国的计划,总体规模已进入全球前5名。”一位业内人士分析道,“这哪里是一个汽车计划,而更像是仰融的一种构想,怎么可能通过国家有关部门的审批?”
  以目前中国汽车产业政策中严格的准入制度,加之仰融的特殊身份,要想顺利通过审批,获得准生资格,并非易事。同时,尽管众所周知,仰融是融资能手,但其提出的过于庞大的 “400亿元人民币+100亿美元”仍深受质疑。
  而金融危机又重创全球主要汽车制造商,通用与克莱斯勒申请破产保护,岌岌可危,以丰田为代表的日本汽车制造商出现历史性亏损,惨淡经营,欧洲各大汽车制造商也被迫缩减开支,艰难度日。在此情势下,仰融逆流而上,想“抄底”全球汽车业,变数极大,是祸是福,实为难料。
  况且不要忘记,仰融还是“戴罪之身”,七年前,辽宁省检察院以涉嫌经济犯罪为名批捕仰融,按照内地法律,至今尚未超过法律追诉期限。
  虽说相逢一笑泯恩仇,平心而论,也许辽宁省政府从一开始就压根儿没有真的想把仰融抓进大牢,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的宣传而已,大喝一声,想吓退仰融。不过,仰融带着“镣铐”回内地创业,少不了法律层面的尴尬。
  在近乎“不归路”的情势下,“后仰融时代”的仰融如果能成功,那真是一个奇迹,哈佛大学将又增加一个商业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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