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晨雪纷纷扬起图宾根 你猝然向镜子幽昧的深处飞去 杳不可及 南山梅花开了没有 化为渡回她枝头的弱水
抑或把她从松木梯上抱下
一起骑马归来
――疾驰在永远的镜中
白雪痛哭
你南山最后一朵梅花
流泪满脸
一只走低的轮子
――致司徒汉夫人康南老师
我幸运地
成为她耳朵的倍斯
用乐声包裹一个个词
用银丝串起声音的珍珠
她还说，一颗追赶另一颗
从额头另一张嘴向天空飞翔
她对低音区说
打开胸腔发出声音 像不断向前
滚动的轮子
保持辐辏的端庄
或用大提琴最笨重的一根弦
发出夯实的和声
终于，高音区飞过一群群
银质的机翼
我幸福地在她的耳朵
找到埋在沙砾中
走低的轮子
与王家新拜谒鲁迅故居与墓地
指针猝然停在5点25分
颤动的晨光之外
面膜熏黄的胡须尚在
园子三盆花死了，谁又栽下昨夜寒风――
最后的绯红
危坐于草色之上
像忧郁的普罗米修士，看着我
和家新
你伸出手，从幽冥的天空
取下光
家新缄默如铁
我的心，一瞬间像开裂的石榴
吞咽着火
一朵睡莲
――丽娃河上的遐想
一朵睡莲初开就擎一灯
寻它的前身――
仰之太高，俯之听星光说：
“你是一粒最稚嫩的星
点燃你的姊妹”，一朵、两朵、三朵……
霎时燃亮了莲的河流
忍不住
――去吉维尼这么多幅莲的深处
去莫奈画盲的眼瞳
点燃淤积的泪水和血
然后成灰
一茎
又把火焰从水底托举
生灭不已
你不愿再回到寂寞
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