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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 电视剧 在海边的风声里

时间:2019-02-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      一到冬天,海边的房子就变成了勃朗特姐妹笔下的呼啸山庄。   风往往是整夜整夜地刮。尖利的风声,好像携带着圆盘锯溅出的火星子,令人想起正在被切割的岩石、船坞、楼盘、森林和整个海岬。
  有时大风摇晃着门窗,就像刚刚登陆的加勒比海盗,挥舞着火枪和大刀,凶悍地愤怒地嚎叫着。
  
  2
  
  就是在这样的夜里,有一次我独自到海边散步。
  海啊,那诞生风暴的地方,黑得像命运。而夜空,那原本是高挂星星的地方,低得像绝望。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个垂钓的人,他戴着皮帽子站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向着汹涌的海浪使劲地抛撒着渔线。
  风呼呼地吹刮着,浪哗哗地翻卷着,海水之上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灯光,连多腿的虾爬子都钻进了海底的石缝。
  那么此刻,这个两足的、无毛的、直立行走的、戴着皮帽子的垂钓者,他到底指望着什么呢?
  他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需要通过一条渔线向大海诉说?
  或者他幻想着普希金童话里的小金鱼,在这个恶浪滔滔的夜晚重现?
  
  3
  
  这是2006年冬天的一个夜晚。
  它距离我最初“把思想写在纸上”的冲动,至少有二十多年时间了。
  在海边的风声里,我渐渐意识到二十多年来我所热爱的诗歌,正像今夜这恶浪滔滔的大海:
  它没有星光,没有魔瓶,没有寻找金羊毛的英雄,也没有海妖的女儿那迷人心魂的歌声!
  它的表面翻滚着豪华游轮倾泻的现代垃圾,它的深处游弋着鬼魂般的纯物质的核潜艇。
  它不适合垂钓,不适合洗澡,不适合想象,也不适合为了爱和美而进行的远征!
  它只适合:茫然和沉没。
  
  4
  
  大约在二十多年前,在远离大海的中亚草原,在远离泡沫的宁静内心,我开始了纯属个人的诗歌之旅。
  我相信“诗歌曾是神圣的语言”,并坚信它依然应该神圣。
  我相信“人应该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尽管有人说“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
  我相信“灵魂是肉体的气味”,尽管有人对灵魂嗤之以鼻。
  “生活并不美好,”我勉励自己:“而我们的心,要向着美好死而无憾地飞呀!”
  “把大地留给庸人去治理吧,”我写道:“我要天空!”
  
  5
  
  转眼之间我已经43岁。
  “从前我四处流浪/带着短剑和诗行//如今我一片荒凉/青春和才华已快用光”。
  当我顾影自怜的时候,我发现面目全非的不仅仅是从雪山到海洋的物理空间的变化,也不仅仅是从青春年少到英雄迟暮的岁月流逝的变化――最令我吃惊的是:
  我常常被人们称作诗人,而我感到生命和生活中的诗意正在消失或已经荡然无存!
  并且,像诗意、诗歌和诗人这类从前十分明晰的东西,现在变得一团混乱!
  
  6
  
  “诗歌精神”是我十五年前提出的一个模糊概念。
  我当时给它的定义里包含着“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之类的更加模糊的元素。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日神的向上(如《浮士德》),还是酒神的向下(如《恶之花》),“诗歌精神”都是拒绝“庸众习俗”的;好像诗意就是对恶俗生活的一种反动,好像写诗就是对恶俗生活的一种抗击。
  然而,很快,恶俗生活全面击溃了我那可怜的幻想,恶俗胜利了。其标志是:
  整个社会根本不把诗意、诗歌和诗人放在眼里,社会尊重强权和钞票,欣赏恶和丑。
  在这个过程中,诗意蒸发了,诗人隐遁了,诗歌则作为一种没心没肺的“文本”选择与时俱进,开始大面积地转基因繁殖:先是“恶作”满天飞,继而被愤怒的革命群众撕开衣裙就地“恶搞”。
  
  7
  
  诗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于我何有哉!”
  谚云:“大道运行,各行其是可矣!”
  是的。如果我瞎了眼或者死了心,也许我可以做到保持沉默。
  遗憾的是,我修行太差,尚未破掉偏狭的“我执”,故有此嗔怒之文。
  万望列位看官大人读者诸君海涵,并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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