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音中相遇 中言法师梵音

时间:2019-02-0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   时间,总是很残酷地将生命画上句号。   瞬间,西行印度续缘到今天已一年余。陆陆续续,去印度的各个圣地都写了,唯独祗园精舍迟迟未提笔。回忆这天我们赶了好几个圣地,那是我们行走的第10天,上午离开涅?庙后,中间经过毗舍离,下午赶到祗园精舍。
  这里是我们为寻觅释迦牟尼佛生前所在地的最后一站。
  原计划是27日离开菩提伽耶到祗园精舍,因前边的道路被当地罢工的人堵了整整两天两夜,两个无辜的过路人活活被打死。我们只能紧张地躲在酒店里,原计划去的圣地那烂陀、灵鹫山、王舍城都未去成。难以想象,佛陀、玄奘当年在这片土地上行走,他们的生死之旅,面临的是何等风险。
  今天,翻阅着朱俣老师(已逝)50余年前出版的《玄奘西游记》。感慨1400年前玄奘西游取经,心智上也与我们在天竺为考察佛教造像艺术起源一样,经历了相同的艰辛。
  在冥冥中,在消失的岁月中,人类一代又一代人不放逸寻觅的精神理想,同在天竺的时空下行走,为追寻着相近的目标,相遇在相同的地域。
  玄奘,已经成为中国和印度文化交流史的一个象征。他不仅是一位大宗教家,而且是一位大旅行家和翻译家。1400年前,他渡过流沙,越过葱岭,跋涉千山万水走遍印度,中间经过17个寒暑。他的《大唐西域记》为中印文化交流史,写下了最为光辉的一页!而朱?老师的小说,又将玄奘的西域记,根据历史事实与地点,对比现代地点的名称,以白话叙事的手法作了忠实的陈述,描写得淋漓尽致,非常生动。朱俣老师小说中《渡恒河玄类瞻佛迹,筑精舍善施给孤独》的那段,他们的线路正是我们这次在印度所经过的遗迹,只不过我们行走的线路是逆方向而行。
  菩提伽耶、那烂陀、灵鹫山、王舍城、巴特那、拘尸那罗这连在一起6个圣地相距都不远,今天我们坐着空调汽车便感觉它们靠得特别近,安排二三天时间就能考察完。而当年没有汽车,加上酷热,玄奘的取经历险倒真是够远、够辛苦的。
  今天,我们将在印度祗园精舍拍摄的实景,与2500年前的资料对照,将各个时期中的文字记录、遗址实物、神话故事,立体地重叠、整理,然后再组合一起,比较着去想象,去细读……多么有趣。
  我们、朱俣、玄奘――释迦牟尼。
  在梵音中大家相遇。
  (2)
  很糟糕,偏偏驰名远近的祗园精舍,是我在印度的整个旅途中,最回忆不清晰的地点。
  仿佛有点不敬,竟记不起它的特色?于是带着有点赎罪的心情,拼命地去想为什么?而细想也不无道理,现在的它与玄奘等历史资料中的记载差距太大了。
  眼前这个偌大的,雕琢美丽且极为普通的公园,种了一些底矮的灌木和几棵高大的菩提树,铺设着平整的参访步道,茵茵绿草陪衬着洗刷干净的遗迹红砖。当然那几处散落的红砖遗迹,彰显了它的与众不同,比别的鸟语花香公园脱了点俗气,多了些神秘的底蕴和光荣的过去。比拥挤着来来往往朝圣的信徒和游客,坐立在香火萦绕之中涂以金身释迦牟尼像的菩提伽耶相比,祗园精舍倒是少了些金钱和商业的气息,但却显得太平淡了,淡得找不到它的个性。因出发前曾查阅资料,了解它是当年最繁华的佛陀修道之城。
  真是天壤之别!今天的它,因曾经的衰败荒落,变化太大,难怪在我的记忆中对不上号。
  是视觉疲劳吗?这是我们行走佛陀生前传道之路的最后一站,也可能是因为一路上看了太多太多类似的红砖遗迹。但跨入祗园精舍,放眼望去,它的寂静安宁,倒是可以感受到千年前佛陀住世时那种纯朴实修的气氛。
  朱?第十五回中写到:
  从这里(舍卫国)往城南,便到了有名的“给孤独园”。(祗园精舍)这座给孤独园,驰名远近,是胜军王大臣善施为释迦佛建精舍的地方。释迦曾在这里住了25年,说法也很久,如《金刚经》、《阿弥陀经》,都是在这里说的。这里从前是一座大寺,玄奘去时,已经荒废,但见东门左右,立有大石柱二根,各高70多尺。左面一柱,上面镂着相轮;右面一柱,上面刻着石牛,都是阿育王所立,雕刻的十分精美。玄奘走进东门,抬头一看但见殿宇荒圯,只剩故基,独有一所砖室,巍然独存,中间供着佛像。据说从前胜军王说释迦佛升33天为母说法之后,心中异常思慕,听说出爱王曾刻有檀香佛像一尊,他就也造了此像。同时善施长者,又为佛买了这园,并在园中造了一所精舍,因为他乐善好施,哀恤孤独,所以有“给孤独”之称;太子逝多,又捐了园中的树木。世尊告阿难道:“园地,是善施所买;树木,是逝多所施。二人同心,合建了这所精舍。从今以往,应该叫它做逝多林、给孤独园。”这座给孤独园,名传远近,凡是佛教僧侣信徒,无人不晓。――《玄奘西游记》
  眼前的祗园精舍,从四散的佛塔座台与僧房残基来看,它的过去确曾度过一段辉煌的时光。只是,如果你满怀思古之幽情,急于找寻佛陀在此烙下的生命痕迹,那么,你唯一能找到的只有深深的失落和莫名的怅然而已,因那座铺金建造的、原始的祗园精舍早已颓废消失,现有的所有残基都是后代王朝的重建扩充之作。
  这里在民间最广为人知、引人感怀,就是祗园精舍兴建缘起的故事,玄奘、朱?的文章都有提到:传说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时,舍卫城里有一位家财万贯却仁慈悲悯的长者,名叫“须达多”,由于他乐善好施,经常济助贫苦的穷困人民,因此大家都称他为“给孤独长者”,意思就是“无可比拟的布施者”。有一次,他前往王舍城做买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巧遇到正居住于寒林丘家间的佛陀。听了佛陀说法的给孤独长者,当下就皈依了三宝,成为一名虔诚的在家居士,并告诉世尊他将终生虔敬供养僧团――包括衣被、饮食、房舍、床卧、随病汤药等一切所需,希望世尊能到舍卫城净住说法,让他的亲人朋友也能学习解脱的圣道。佛陀默然地接受了这位仁善长者的请求。
  给孤独长者回到舍卫城后,立刻开始积极地物色合适的土地。此时,舍卫城南端一座美丽的花园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属于当时舍卫城王子特氏陀所有,于是给孤独长者直接向王子表明想要购买花园的心意。然而王子相当喜爱这座林园,又不想明白地拒绝这位仁厚的善良长者,就故意刁难道:“要买可以,但价码是铺满整座花园的金币。”王子打的主意是:任你再富有,也无法弄出那么多的金币来铺满我的花园吧!到时不必我开口,你就会自动打退堂鼓了!然而,虔诚的给孤独长者并未因此退缩。他打开家中的金库,变卖所有值钱的物品并换成金币,一块一块地铺在花园之中,最后,还差一小块空地未能铺满,但金币已用尽了。此时,祗陀王子来到花园中,告诉长者:“既然这块土地和旁边的树木都未被铺上金币,那么它们仍然是属于我的。不过,看到你如此诚心尽力,使我深深感动,这件事也算我一份,就用我的树木在这块空地上盖一座精舍,献给那智者吧!”就这样,由袱陀王子捐树、给孤独长者献地所造就的这座林园精舍,就普遍被称为祗树给孤独园,也称“祗园精舍”。早在公元前一二世纪时的印度古老遗址上, 就已经有描述这个故事的雕刻出现。因此,不论真相如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2000多年前,人们对于尽心尽力的护法者,就已极力赞扬与称颂,并有相当程度的憧憬与景仰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佛陀在舍卫城的弘法之路就是一路顺畅,事实上却正好相反。在传说中,佛陀在舍卫城受到外道诬蔑陷害的事例屡见不鲜,甚至比其他地方的干扰更多。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战遮女的谤佛”。
  战遮女是一名笃信外道的女子,她因为见到佛陀在舍卫城的声望日益高涨,心中十分不服,于是设下一个计谋:她先请外道于城内四处散播谣言,说战遮女怀了佛陀的孩子,这个圣洁的大沙门原来是个伪君子!然后,在一次世尊为大众说法的正式场合里,战遮女在腰间绑上一只木盆,冲上讲台扯住佛陀,向大众宣称:“这个口口声声自称觉悟的人,使我怀了他的孩子,却又抛弃我、不认我,而你们竟然还会相信他的胡说八道,让他在这个台子上高谈阔论?”
  就在大众将信将疑、议论纷纷之际,得意忘形的战遮女绑在腰际、假装成大肚子的木盆却在拉扯之间,哐当一声掉了下来,当场战遮女就在众人一片耻笑与谩骂声中,慌乱羞愧地逃离现场。一场原本可能会对世尊造成伤害的毁谤闹剧,就幸运地以喜剧收场。
  从等级分明的印度教发展而来的佛教,因为强调人人平等,在开始时被斥为异端邪说,受到排挤打击,但追求人人平等的精神却传承至今。
  尽管佛陀是如何地不凡,但现在回顾人间的这些传说,仿佛有些幼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宗教、政权的相争,已是家常便饭,无论他们之间的过程如何残酷,笑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就是伟人。
  (3)
  如果前面这些故事,难以辨别真假,那么祗园精舍周边发掘的各种遗迹,却在清晰地诉说这片土地上一个个真实的故事,并在寂默中诠释着佛教造像艺术的发展过程。
  公元1863年,著名的英国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康宁汉率领着一组考古研究队,在印度班省境内拉普提河南岸的双子村落莎荷――玛荷中,发现了一群小土丘,初步探查下发现,其中掩埋有不少的遗迹古物,在更深入的挖掘与考据研判后,他们欣喜地宣布:此地即为古老的侨萨罗国首都――舍卫城!
  考古队在这里的一座土堆里,挖掘出一尊佛像的头和肩膀,又在附近挖掘出一座高逾7尺的佛像,其充满了细密小孔的砂岩雕刻之风格,显示它来自于著名的佛像艺术中心――拜未冤罗。于是他们更进一步挖掘,终于发现了一座古老寺庙的墙基与地板,地板上刻着佛陀的足印,足印旁则有一块石碑,碑文中描述:这座雕像是“拘赏波俱提精舍说一切有部老师所赠送的礼物”,就是这块宝贵的碑铭,让他们证实了此地即是著名的祗园精舍的所在地。
  经过持续不懈的考古工作,陆陆续续又有16座风格各异的遗址出土,不过多半是属于较晚期增建的佛塔和寺院。遗迹砖石中发现有许多公元5-12世纪的佛像及菩萨像,最晚期的大约是9-12世纪的作品,这显示了佛教在舍卫城的活动一直相当活跃,直到12世纪时,遭到回教徒的毁灭性攻击后,佛教的时代才在此画上休止符。
  公元5世纪初,法显游历印度时留下的记录,其中生动地描述了祗园精舍当时香火兴盛的热闹情景。到了7世纪玄奘来参访时,入口两侧还可看到两根阿育王石柱,
  “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但园区中已是“室宇倾纪、惟余故基”的衰败现象。时至今日,连阿育王石柱都湮灭消失了,现在的人们所有的,就只剩下从经典中得来的虚幻印象和永不褪色的四谛正法了。现在的祗园精舍中,还留有大批的僧院遗迹,其中大部分的僧房修院是贵霜王朝到笈多王朝时期的建筑,在这群遗迹中,位居最北的寺院是规模最大的一座,由于其位置正好在祗园精舍的东门和北门之中,从它较高的地势看来,透露出它似乎代表着较重要与尊贵的地位。因此有人猜测,这里可能就是当年给孤独长者铺设黄金的所在地。
  键陀俱提精舍是园中另一座重要的遗迹,
  “键陀俱提”是:专指世尊所居住的房舍,一般又称为“香室”,也称为“佛殿”。一般认为这是祗园精舍的故址,以及佛陀最早说法净居之所。因为根据北传佛教的说法,它真正出名的原因是,这里曾是佛陀说《阿弥陀经》的地方。因此,现在还经常会有大乘佛教徒在这里举行各项纪念仪式。
  精舍遗迹的正前方有一座圆锥形的阶梯状小塔,是目前祗园精舍内的祭祀中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参观朝礼的信徒们,都喜欢在这里焚香祭祀,并且为小塔贴上金箔或挂上花环,以表示自己的虔诚崇敬。
  在那里,一位全身穿白衣的印度老人前来向我售买一些小红佛像。从他比划着的手势来看,像他们是在用遗址中红砖的粉沫经加工,手工自制而成。
  直到今天,那圆锥形的小红佛像,还一直陪伴着我,默默地躺在身边的抽屉里……
  (4)
  远远,就看到那棵巨大而绿意盎然的阿难菩提树,它尽情伸展着枝丫,慷慨地撑出绿色伞盖。
  那天,我来到它的树下,寻觅掉落的菩提树叶时,有位手拿着扫帚正在扫地的红衣僧人走来,主动地送我不少菩提树叶,他告诉我,他是从东南亚来此修行(看他的肤色是印尼人),已来了好多年,现在还不打算回去。
  眼前的这棵阿难菩提树,有一个久远的传说:在佛陀仍住世传法的时代,曾经制订僧团的生活规范,规定出家的比丘们一年之中只有3个月的雨季安居期,可以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其他时间都必须到各地托钵行脚。也就是说,即使佛陀经常在祗园精舍结厦安居3个月,然而,其他的时候世尊仍是游化于印度各处、居无定所。于是在下一个雨季来临前,舍卫城内的佛家弟子们就必须忍受9个月的思念世尊之苦。
  这一年,眼看着雨季又快要结束了,佛陀又即将离开祗园精舍。依依不舍的舍卫城居民们向佛陀请求,希望能在祗园精舍内留下一件纪念物品,以便世尊与弟子们游化他乡时,人们可以睹物思人,同时也能有表示礼敬的对象。为了满足世人人性上的依赖与渴求,佛陀答应了阿难之请,于是众人便商请以神通著名的目键连尊者,运用神足到菩提道场的菩提树上取下一株苗回来。
  树枝取回来后,大家一致希望能由当时的国王波斯匿亲手种植,但是国王婉谢了这项殊荣,于是给孤独长者被选为最具有资格的植树人,并选在一次盛大的典礼中,将菩提树种植在祗园精舍园内。从此以后,每当佛陀不在舍卫城内时,人民就将这棵菩提树视为佛陀的亲身,而向其礼敬与供养,而为了感谢阿难的传达之情,舍卫城民就将此树命名为阿难菩提树。
  “现在这棵树还是当年的那棵吗?”我指着背后的那棵巨大的菩提树,问这位印尼的僧人,他自豪地回答说:“就是啊,它就是当年从菩提伽耶大树上取下的树枝长大的那棵!”“不是吧,这棵树有2000多年树龄了?”我满腹疑问,因不好意思去拂他的自豪,我喃喃地和身边的达丽念叨:“可能是后来又重新续插的树枝吧。”
  由于树身上的古老痕迹,阿难菩提树还被当地人认为是从佛陀时代留存至今的古树,但是从法显和玄奘的游记中均无记载,以及树木实际寿命有限的事实 看来,这段故事无疑是一则古老而美丽的虚构传说。事实上,根据印度考古部门的说法,这棵树是由斯里兰卡的阿努拉达普拉市内,那棵具有历史意义的菩提树上切枝栽植而来的,年代不确定。
  古树、新枝、残石、片瓦、羊肠小径、千年佛塔……整个祗园精舍的园区内,已经找不到佛陀当初在此度过20个褥夏雨季的安居房舍,但是,每一寸草红砖间,都因为佛陀曾在此广为宣说尊贵的世间正法与律戒宝藏,而弥漫着神圣庄严的气氛。随着足迹踏在砖石上嚓嚓响声……这正法的诵念声,似乎也隐隐地回荡在淡淡的绿草香间。
  曾经欢舞笙歌,曾经圣哲竞起,曾经冠盖云集,曾经叱咤风云,繁华落尽的舍卫城,如今沉默了!再没有三教九流的思想家咄咄逼人,再没有意气风发的大富商一掷千金,仿佛也没有了打滚市集上苦心经营的愁苦小民……今天祗园精舍的公园门口,甚至连往常围聚在各个景点门口要饭的乞丐们,几乎也难以看到。
  远处,祗园精舍的林间,骤然响起一片绿色的盛夏大合唱,歌声中没有快乐,没有感伤,却也并非漠然,那歌声只是明白:世间并没有恒常永驻的事物,也没有可以消散湮灭的主体,如果一定要有什么,那么,勉强可以说,我们有的,我们能感知的,就只是那些废墟下,黄土深处,那些散落的,那些已逝生命留下的佛教遗迹。许许多多因缘条件依附在艺术的寄托上,留存在石刻雕塑中,在我们与之碰触的刹那,展现了生命的当下。
  那歌声是明白的,所以用尽力气地唱着:“知了!知了!知了……”
  这歌声仿若弥音,数千年来,不绝于耳……
  (5)
  眼前,这两个覆钵式的遗迹,在荒芜空旷的阔野中,孤寂地静卧着,周围连颗遮阳的树都没有,更不用说那传颂弥音的知了了,而它却是我记忆中最清晰的遗迹之一。
  人的心理真很奇怪,反倒是它的这般落寞,引得了我们的关注。
  这里是上午我们从拘尸那罗的涅?庙出发到祗园精舍,在它们中间的一处古迹。许多资料中仅仅说它属于舍卫城遗迹的一部分,此地没有具体的名称,却有很喜剧性的故事流传至今。
  与前面我讲述的祗园精舍完全不同,遗迹处没有门,意味着也没有围墙。在那一片阔野的中心,有个红砖土堆的高坡,东面另有一座略小的砖砌土堆。导游向我们讲解,那正是当年佛陀教化恶人弃邪归正的地方。
  朱俣在他的书中写到:“往东不远有一处古迹,上建一塔,是胜军王为释迦遣大讲堂的地方。离开讲堂不远,又有一塔,是释迦姨母钵逻阁钵底的一所尼寺,也是胜军王所建的。次东又有一塔,则是善施长者的一故宅;故宅旁边,有一座大塔,便是凶人指矍弃邪归正的地方。”
  传说中这里还有一座鸯掘摩罗纪念塔。这位鸯掘摩罗,据说曾是一个凶残阴狠、杀人无数的强盗,但是,在乡野传奇中,他却是一个充满戏剧张力的悲剧人物:鸯掘摩罗原名阿因萨卡,意为“善良”、“无恼”;他是侨萨罗国大臣之子,生性温顺且天资聪颖,12岁时就跟着一位年高德功、学识通达的老婆罗门修行,对老师非常的尊敬与信服。
  有一次,师父有事外出,留下“善良”和师母单独相处。谁知道这位师母竟趁着丈夫不在,诱惑这位俊美的弟子行非礼之事,正直的“善良”当然是严词拒绝了!又羞又怒的师母,在心生羞愧与愤怒之余,向他的老师谎称“善良”趁两人独处时意图对她非礼。受骗的老婆罗门想到自己对这位弟子教导爱护有加,而他竟然恩将仇报,不禁怒火攻心,于是便想了一个报复的毒计。他将“善良”叫到房中,说要传授秘法:“若欲成道升天,就在城中杀1000人,每杀1人,即取其右指,用线贯串成链,挂于房间。杀满1000人,即成正道。”纯真的“善良”不疑有他,真的遵照老师的吩咐,每天站在城门口,见到人就杀,然后割下手指,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用多久,“善良”就成了人人闻名丧胆的大恶盗。
  当他杀人累积到999人的时候,他的母亲前来劝戒他莫再行恶事,谁知他竟然意图杀害亲生母亲,来凑满1000之数,幸好这时佛陀及时出现,对他开示正法,令他当下悔悟成为一位比丘。在追随佛陀修行后不久,天性聪慧的“善良”终于也证得圣道,成为一位阿罗汉。
  一个杀人取指的江洋大盗,竟然能幡然悔悟,而成为一位戒行清净的比丘僧,这样的转变让鸯掘摩罗成为佛教史上令人印象深刻的长老。据说,由于出家前所造的恶业实在太大,因此,即使在鸯掘摩罗放下屠刀成为比丘后,仍有许多人故意在他托钵乞食时,以石块、棍棒殴打他,以发泄对他的恨意,但是他总能默默地承受这迟来的责罚,任人打骂与报复。或许是有感于鸯掘摩罗长老“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伟大转变,因此舍卫城在他逝世后,建了一座塔纪念他的勇气与精神。
  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红砖遗迹,曾经历过不同时期的增建,最早大约在贵霜王朝时代,而最晚则大概到公元6世纪左右。不同时代不同的建构风格,让这座砖丘呈现出相当复杂的建筑体,在主建物西北角下方,有两座圆形的佛塔基座遗迹,这是惟一可以证明它是一座佛教建筑遗迹的证据。
  这个地区是印度最重要的佛教史迹,还有大部分佛教造像艺术和古城的遗迹,都沉睡在层层厚土之下,等待人们去唤醒,接续那朦胧残破的历史谜团。
  岁月,无情地将活着的生命化为尘土;佛陀,却为我们留下了精神寻觅的寄托……
  在寻觅的梵音中,我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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